第140章 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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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寒江眨了眨眼睛,眨走眼前的朦朧淚光。
    徐慎說話好老土。
    而且,她以前總是說反話嗎?她自己從沒發現過這點,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頂坦率頂認真的好孩子,比總是用淡淡語氣刺傷其他小朋友自尊心的徐慎讓人省心多了。
    可是她無法欺騙自己,當聽見徐慎這麽說,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沒有因為說出不該說的話而失去重要的人。
    寒江推走了青年放在她臉上的手,自己把剩下的眼淚擦幹淨,揉了揉通紅的眼眶,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她沒有再管櫃子上的小葵花,也沒有再執意把徐慎堵在這裏,走回了放著花枝和花瓶的桌邊,拿起花枝慢慢地修剪。
    有點難為情。
    她的腦子還有些混亂,沒有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麽,隻是拿著剪刀的手暗暗用力,發誓如果徐慎還要再問一遍她為什麽生氣,就立馬把這人踢出房間。
    寒江已經不再生徐慎的氣了。
    但她現在有點生自己的氣。
    她有些說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是在氣什麽,氣徐慎對她不夠坦誠嗎?但她自己也並沒有將事事都告訴徐慎分享。氣徐慎總是把二人的關係推向一個模糊不清的領域嗎?她卻也想不出兩人該以何種方式相處才是最好。
    徐慎卻沒想這麽多,他看著寒江離開了門口,繼續修剪起花枝來,明白這是她無聲的讓步。
    他眼中閃過幾分笑意,仗著寒江背對他看不見,甚至連嘴角都翹起些許弧度,又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將那弧度壓了下去。
    將櫃子裏的小葵花擺正,幾步走到了寒江的身邊,替她把修剪好的花一朵一朵地插在了花瓶裏。
    兩人一個剪花枝,一個插花瓶,一時之間氣氛分外和諧,絲毫看不出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
    但兩人都沒有在專心地做事情。
    寒江自不用說,她不擅長處理和徐慎的關係,直到現在大腦還處於一種死機的狀態,她“哢嚓”剪下一片葉子,餘光悄悄的瞄了一眼徐慎。
    ——他怎麽這麽自然地就走過來開始插花了?可是該說不說,插得還挺好看的,難道這種事情他也進修過嗎?
    不不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二人才剛剛吵過架,他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可惡,真該讓瓏芽好好評價一下徐慎,看看誰才是玩弄人心的大師。
    徐慎在拿到花枝的一瞬間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寒江,動作沒停,一枝一枝地將花插了進去。
    寒江顯然低估了小雛菊的分量,小小的花瓶被插滿之後還留下了幾隻花,再也找不到縫隙插進去。
    寒江看著剩的那幾枝花,正在猶豫怎麽處理,卻看見徐慎已經擦幹了手,看著她說道:
    “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寒江耳朵一動。
    “什麽故事?”
    “嗯……”徐慎摸了摸脖子,微微一笑:“就從這道疤痕開始吧。”
    寒江看向他白皙脖頸上那道鬆葉型的疤痕,在斛山列車上初次見麵的時候,她就被這道疤痕吸引了目光,但那時徐慎並沒有做出明確的回答,現在倒是願意說了?
    嘖。
    其實她也沒有很想聽。
    ——
    兩分鍾後,徐慎和寒江麵對麵一起坐在了地毯上。
    “如你所見,這道疤痕證明我的脖子曾經被對半切開過。”
    一開口就是王炸。
    寒江暗中揪緊了地毯的毛毛,竭力保持著麵色的平靜,腦子裏卻忍不住地想象出徐慎當時麵臨的險境。
    這麽嚴重的傷,足以讓人痛不欲生。
    “而造成這道傷口的人,是我自己。”
    徐慎說著,比了一個拿劍自刎的動作。
    “那是一個在係統計劃之外的副本,按照係統的等級判定來說,大概為‘黑域’等級。”
    “那個副本當中沒有任務,也沒有倒計時。事實上,整個副本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類似於我們剛剛經曆過的8號副本,在那個副本當中,我沒有身體的控製權。更糟糕的是,那是一個隨時會進行活祭的王國,從國王到平民,每一個人都麵臨著被神像選中祭天的危險。”
    徐慎看了一眼周圍,從地毯旁邊的矮櫃中取出一副國際象棋,一顆一顆地將棋子擺在了地毯上。
    “最開始,我是一位平民,由於無法控製身軀,自然也無法改變事情的發展,在艱難存活了7天後,我死於一場大規模的屠城。”
    “按理說,副本到這裏就應該判斷玩家死亡了,但是沒有。當我又一次睜開眼,我變成了一位馬夫。”
    徐慎屈指一彈,將圓頭棋子推倒在地,又將馬頭棋子往前移了一步。
    “這次堅持得久了一點,我活了12天,死於一場人為的瘟疫。”
    馬頭棋子也倒下了。
    “但在死去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了對身體的掌控。而一瞬間之後,我再次回到了那種混沌的拘束狀態,這一次是在一個將軍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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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是王儲,國王……我醒來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卻從沒有一次成功逃避過死亡的結局。”
    徐慎毫不留情地推倒了剩下的所有棋子。
    “在經曆了各種各樣的死亡之後,時間重置了。”
    他從掌心召喚出一片白色的光來,不同於緋紅之靈張揚又陰冷的氣息,這團光暈柔和而溫暖,又隱隱透露著一絲強大的氣息。
    棋子在光團中歸位,重新站在了地毯上。
    他將那顆代表平民的圓頭棋子向前推:
    “如你所想,我又回到那個平民的身體中。”
    “然後是一次一次的循環。”
    “每死亡一次,我對身體的掌控就多上一分。在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就開始做計劃,在每一個身份上嚐試避開死亡,改變命運。”
    他的手指在每一顆棋子頭上點過,最終將戴著王冠的國王拿了起來,放回了櫃子。
    “最先成功的,是國王。”
    “他的身份最高,所以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更容易,我如願避開了死局,銷毀國王的身份,逃出了內城。”
    “遊戲仍然沒有結束。循環仍然一次一次的發生,隻是國王從循環中消失了,我所能換到的最高身份變成了王儲。”
    寒江聽得入迷。
    幾個不同的身份,在其中一個身份中避開命定的死局,那個身份就會從循環中去除,那是不是意味著,隻要完成了所有身份的避死結局,徐慎就能從副本中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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