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櫻花奶泡與心跳速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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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萍的解剖刀尖沾著櫻花糖霜時,江韶華正踮腳修理咖啡店遮陽棚的吊燈。春風裹著粉白花瓣鑽進她挽起的發髻,少年轉身遞工具時,瞥見她耳後別著那枚齒輪胸針——被他悄悄調整過齒距的銀器,此刻正隨著她翻閱筆記的動作輕輕震顫。
    "拿鐵拉花要順時針旋轉72度。"蘇曼青突然從冷藏庫探出頭,手裏晃著江父留下的鍍金量角器。林雪萍耳尖泛紅,指尖卻穩穩握住江韶華調整角度的奶缸,兩雙手在蒸汽霧靄中疊出三秒靜止幀——恰好是櫻花從枝頭墜落的時間。
    葉蓁抱著英語試卷推門而入時,高跟鞋跟碾碎了門縫的櫻花。"江同學,這份情書...咳,這篇完形填空需要翻譯。"她將泛黃的航校信紙拍在吧台,鋼筆字洇開的"心跳"一詞被咖啡漬圈成心形。蘇曼青笑罵著扔去沾糖霜的抹布,布料卻罩住了林雪萍偷藏解剖刀的圍裙口袋。
    校園文化節當天,江韶華被學生會抓去組裝櫻花主題裝置。他蹲在噴泉池邊調試燈光時,林雪萍的白大褂下擺突然掠過手背:"二極管接反了。"少女蹲下身,發絲間的福爾馬林味混著他衣領的咖啡香。遠處舞台飄來葉蓁指導學生朗誦《致橡樹》的聲線,當念到"根,緊握在地下",她突然轉頭望向汽修店——蘇曼青正擦拭著江父照片框,玻璃倒影裏二十年前的青年與此刻的少年輪廓重疊。
    暴雨突襲的傍晚,四人擠在汽修店閣樓烘幹淋濕的櫻花標本。葉蓁赤腳踩在江父遺留的發動機罩上,用口紅在窗玻璃畫語法重點;蘇曼青煮著生薑咖啡,看林雪萍將受潮的解剖圖鋪滿地板;江韶華修理老式收音機時,磁帶突然播放航校舞會錄音——二十年前的圓舞曲裏,此刻少年與少女的影子正隨著雨聲搖晃成雙。
    "奶泡溫度38.2c最佳。"林雪萍突然將溫度計塞進江韶華掌心,指尖殘留的櫻花糖霜在金屬表麵融成水痕。少年低頭調試咖啡機,沒發現她解剖筆記的頁腳畫滿了咖啡杯速寫——杯底藏著用顯微鏡才能看清的告白公式。
    校慶晚會散場時,江韶華在更衣室撿到林雪萍的絲綢束腰。當他追到解剖室歸還,卻撞見少女將櫻花標本封進樹脂——那朵花正是他清晨別在她工具箱的。月光透過福爾馬林儲藏櫃,齒輪胸針在暗處閃著微光,映亮她解剖筆記新添的一行小字:「當奶泡旋渦與心室顫動同頻」。
    晨霧彌漫的周末,葉蓁抱著泛黃相冊闖進汽修店。三個女人擠在舊沙發裏翻看二十年前的航校舞會照片,蘇曼青忽然指著某張合影驚呼——青年江父西裝口袋露出的鋼筆,竟與此刻江韶華修理咖啡機用的工具是同一支。林雪萍低頭藏笑,悄悄將櫻花書簽夾進少年維修手冊,樹脂花瓣裏封存的,是她整夜未眠寫就的《論心跳與奶泡黃金比例》。
    當"明華汽修"的新招牌亮起櫻花燈串,江韶華在暮色中看見時光重疊的投影:蘇曼青調試著丈夫留下的咖啡機,葉蓁用口紅修補相冊劃痕,林雪萍在解剖圖邊緣畫咖啡拉花教程。她們的笑聲驚起簷下白鴿,振翅聲裏,舊磁帶仍在循環那支未跳完的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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