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雨幕晴窗與心跳折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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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萍握著沾滿雨水的解剖圖衝進汽修店時,江韶華正用蘇曼青的舊圍裙擦拭櫻花燈牌。暴雨將暮色揉成模糊的水彩,少女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吧台暈開,恰好圈住葉蓁昨天留下的英語作業批注——"情態動詞表推測"的例句被雨水洇成心形。
"解剖室漏水了。"她抖開圖紙,被浸透的冠狀動脈剖麵圖在燈光下顯影出奇異紋路。江韶華伸手接圖紙的瞬間,櫻花燈牌突然閃爍,兩人影子在牆麵拚出個殘缺的齒輪——正是上周修理鍾樓時遺落的零件形狀。
葉蓁推門帶進潮濕的夜風,高跟鞋跟卡著片櫻花瓣:"教務處要辦咖啡品鑒會。"她將策劃案拍在滴水的地圖邊緣,指尖敲了敲"設備維護"欄江韶華的名字。蘇曼青從冷藏庫探出頭,拋來條幹毛巾:"二十年前你爸也在這欄簽過字。"
校園籌備日,江韶華蹲在禮堂舞台調試咖啡機。林雪萍的白大褂下擺掃過他工具箱,消毒水味混著雨後的青草香:"壓力閥漏氣了。"少女俯身指點,發絲間藏著的櫻花標本忽然掉落,正卡進他鬆動的皮帶扣。遠處傳來葉蓁調試話筒的試音聲,她念著品鑒會流程的尾音微微發顫——二十年前同樣的舞台上,蘇曼青曾捧著丈夫維修的咖啡機奪得冠軍。
暴雨夜搶修解剖室頂棚,四人擠在滴水的儲物間。葉蓁赤腳踩在江父遺留的工具箱上,用口紅在漏雨處畫語法重點;蘇曼青煮著薑糖瑪奇朵,看林雪萍將受潮的解剖圖鋪成星空;江韶華修理老式投影儀時,菲林突然播放航校慶典錄像——雨聲與歡呼聲裏,青年江父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正被蘇曼青縫在咖啡機電路板背麵。<最佳。"林雪萍突然將遊標卡尺塞進江韶華掌心,金屬表麵還沾著她解剖室的櫻花標本。少年低頭調整蒸汽閥,沒發現她醫學筆記的頁腳畫滿齒輪——每個齒尖都標著不同咖啡的甜度值。
品鑒會彩排時,江韶華在後台撿到林雪萍的銀質解剖刀。追到器材室歸還,卻撞見少女將櫻花標本嵌進樹脂方塊——那正是他清晨悄悄塞進她白大褂口袋的。燈光穿過福爾馬林儲藏櫃,齒輪手鏈在暗處流轉微光,映亮她筆記新添的眉批:「當雨滴軌跡與冠狀動脈走向重疊」。
晨霧彌漫的周末,葉蓁抱著泛黃獎狀闖進汽修店。三個女人擠在舊沙發翻看二十年前的咖啡大賽照片,蘇曼青忽然指著某張特寫驚呼——青年江父圍裙上的油漬形狀,竟與此刻江韶華修理咖啡機時染上的汙痕一模一樣。林雪萍低頭藏笑,悄悄將櫻花書簽夾進少年維修手冊,樹脂花瓣裏封存的,是她徹夜計算的《降雨量與咖啡萃取率相關性研究》。
當"明華咖啡"的新雨棚兜住第一縷晨曦,江韶華在薄霧中看見時光重疊的漣漪:蘇曼青擦拭著丈夫的冠軍獎杯,葉蓁用口紅修補受潮的教案,林雪萍在解剖圖邊緣畫咖啡品鑒雷達圖。簷角風鈴驚起避雨的麻雀,振翅聲裏,老投影儀仍在循環那場未謝幕的青春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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