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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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西的房間不大,書桌上擺滿了書籍,甚至連牆上都有。
    每本書都做著密密麻麻的筆記。
    有些書打開著,有些書懸浮在半空,有些書似乎被翻過太多次,邊角已經起了細細軟軟的雜毛。
    但在一個角落,一個架子上,那裏一本書都沒有,隻放著幾個相框。
    正中間,最顯眼的是珀西的個人照——穿著嶄新的巫師袍,頭發梳得十分整齊,胸前別著一枚金紅色亮閃閃印有大寫p的徽章。
    照片裏的珀西目不斜視。
    端正地坐在巨大的木製扶手椅上,他的貓頭鷹赫梅斯立於扶手椅上方。
    那威嚴莊重的架勢。
    看起來仿佛隨時要加冕為王。
    除去這個自戀成分超標的照片外還有其他人的:
    有珀西和金妮嬰兒時的合照。
    雙胞胎兩兄弟四五歲時和他的合照。
    也有他和查理比爾的照片,大約是珀西七八歲時候照的。
    珀西板正的站在中間。
    大哥比爾在右邊,衣著麻瓜的牛仔服,戴著副墨鏡,雙手插兜,樣子非常酷。
    查理在左邊,長的十分高壯,手裏正拿著一隻忽閃翅膀的金飛賊。
    還有一張合照是珀西和三歲左右的羅恩站在一起的合照。
    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全家福。
    現在,伊萊爾的照片也在上麵。
    看樣子是珀西偷偷拍的。
    因為珀西的臉在照片最前麵,而伊萊爾則坐在較遠處的椅子上和金妮、羅恩吃帶草莓的奶油小蛋糕。
    當然伊萊爾看不到這些。
    她眼瞎著。
    珀西將伊萊爾放到自己床上坐著,拿出點心和茶,將一塊點心解開包裝放在她的手裏。
    做完這些,珀西的目光落在他和雙胞胎一起照的那張照片上。
    裏麵珀西不耐地扯著領帶站在中間,一左一右兩個小豆丁圍著珀西轉圈跑,其中一個拿著蛇在追。
    另一個在嗷嗷大哭地逃。
    珀西眼中帶著回憶過去的柔光:“雖然現在一般是弗雷德做惡作劇的主謀,但在他們七歲前可不是這樣。”
    “那時候的喬治可以說無法無天。”
    伊萊爾聽著自己從未了解過的關於雙子的往事,不由身體前傾。
    她忍不住想要了解多一點。
    對他們…再多一點。
    珀西長歎一聲:“媽媽為此頭疼不已,生怕家裏第一個進阿茲卡班的會是喬治。”
    伊萊爾嘴巴微張:“阿茲卡班?!”
    她笑道:“太誇張了吧。”
    現在她已經了解了自己所在世界的大部分規則。
    這裏是一個以魔法為主的世界,生活著巫師,巨人,妖精…
    而阿茲卡班是關押所有罪大惡極的邪惡巫師的地方。
    喬治?
    盡管喜歡玩樂經常惡作劇但總是把握分寸的喬治竟被斷言會去阿茲卡班?
    不可能!
    喬治明明很溫柔,甚至大多時候比弗雷德更冷靜可靠。
    “不,一點也不誇張。”
    見伊萊爾吃完了白桃蹦蹦糕,珀西又十分自然地拿出一盒曲奇餅和比比多味豆遞給伊萊爾。
    他自己打開一袋比比多味豆,吃了一顆:“河蚌口味,不算太糟。”
    他皺皺臉,喝下一口茶衝去嘴裏的土腥味繼續說:“弗雷德曾經騙小時候的羅恩立牢不可破誓言。”
    “那是一種立誓者一旦被違背就會死的可怕咒語。”
    伊萊爾點點頭:“喬治弗雷德說過。”
    珀西挑眉:“怎麽說的?”
    伊萊爾努力想了想。
    當時雙胞胎用了大量戲劇誇張的修飾詞,實際有用的內容很少,或者說,前麵修飾的贅述太多她還沒聽到重點就睡著了。
    她道:“廢話太多,忘了。”
    珀西說:“正常,他倆一般不會把那事毫無保留說出來,畢竟他們也挺後怕的。”
    “你覺得那是弗雷德會幹出的事麽?”
    伊萊爾點點頭。
    珀西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但那是喬治提出的主意,弗雷德隻是照做而已。”
    “嗯?!?”
    伊萊爾驚呆:“真的?”
    “你看他捏那條蛇的樣子。”珀西看著照片裏的喬治。
    說完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一臉抱歉地看著眼覆黑綢的小姑娘。
    “啊,抱歉伊萊,我忘記你看不見。”
    伊萊爾毫不在意:“沒事。”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自愈能力在日益變強,遮光的黑綢下方已經不像剛蘇醒時那樣空落落的。
    那裏正在複蘇…
    充實…
    她應該可以重見光明。
    可珀西在心中真心覺得自己剛剛該死,戳人家的痛處。
    見珀西沒說話,伊萊爾無奈極了。
    相較於弗雷德喬治經常以她的蒙眼布開玩笑,玩她的輪椅,給她吃奇怪的糖果,甚至讓她幫忙看守抓住的地精。
    珀西剛剛那句話真不算什麽。
    伊萊爾出聲:“珀西,不講故事了嗎?”
    “喬治敢拿蛇?”
    這麽皮嗎?
    不,這已經不是皮不皮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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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萊爾曾經感受過蛇的觸感,冰冷粘膩,讓人感覺陰惻惻的。
    那還是喬治遞給她…
    好吧,伊萊爾梗住,怪不得呢。
    珀西想想氣笑了:“拿?”
    “何止啊。”
    “他曾經在我的被子裏放過一條劇毒的蝮蛇,差點要了我的命。”
    “隻是因為想看到我渾身抽搐的模樣,他覺得那樣很好玩。”
    “雖然,當時他才五歲。”
    臥次奧熊孩子啊?伊萊爾震驚。
    “看在他不懂區分蛇的種類的份上,我原諒他了。”
    “他以為那隻是隻微毒的小蝰蛇。”
    “媽媽沒揍他屁股開花?”
    珀西聳聳肩:“畢竟最後我一點事沒有,這件事就掀過去了”
    伊萊爾搖頭:“該揍。”
    珀西彎起眉眼:“確實該揍,所以啊…”
    “喬治沒有得到教訓,他很快就犯了一個更大的錯。”
    伊萊爾啃著曲奇餅幹,發出細碎的哢呲聲,她突然想起弗雷德的背部有很多猙獰的傷疤。
    這也是兄弟倆其中一處的不同。
    她一直不太清楚弗雷德經曆了什麽才會留下那麽多恐怖的疤痕。
    伊萊爾小聲開口:“我知道弗雷德後背那裏有疤。”
    珀西意外:“你這怎麽知道的。”
    小孩不會說謊,但小孩兒會瞎講。
    伊萊爾想都沒想就把鍋甩給了好兄弟:“羅恩告訴我的。”
    介於二人經常脫掉上衣到河邊玩水,珀西想起來,羅恩也跟著去過幾次。
    他沒有懷疑,繼續說了下去:“那是格林迪洛和沼澤挖子留下的。”
    “兩種很危險的神奇動物,生活在沼澤密林裏。”
    “那天是愚人節,他倆的生日,喬治認為今天必須給自己親愛的孿生兄弟弗雷德來一個大驚喜。”
    “對於這倆人,沒什麽禮物是一個絕頂的惡作劇能比得上的。”
    伊萊爾認可地點頭。
    珀西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喬治告訴弗雷德,他在野地林深處放了一個禮物,是一個非常棒的生日驚喜。”
    “其實,是一盒子糞球,一打開就會炸的全身臭氣暈天的那種。”
    “弗雷德興衝衝去了,但直到黃昏,他都沒有回來。”
    “喬治去找他,沒有找到,天越來越黑,他隻好告訴了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找了兩天兩夜都沒線索,家裏人都以為弗雷德死在了野地林裏。”
    珀西又拿起一顆多味豆,但他吐了出來:“嘔吐物口味,真夠惡心的。”
    “你想嚐嚐嗎?”他將剩下的比比多味豆放在伊萊爾的手裏。
    伊萊爾飛快搖頭,將珀西遞手裏的多味豆放一邊。
    “最後怎麽樣了?”
    她現在隻想知道故事的後續。
    “五天後,聖芒戈醫院的治療師派來貓頭鷹告訴媽媽,弗雷德被一個旅行者給救了。”
    “他大概是迷路後被欣克龐克的光誘惑吸引,陷入了沼澤裏,沼澤是沼澤挖子和格林迪洛的棲息地。”
    “這兩種神奇動物都不是善茬,弗雷德當時不過是個七歲小男孩而已。”
    “他受了很重的傷。”
    珀西開始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在弗雷德失蹤的七天裏,爸爸媽媽幾乎住在了野地林。”
    “查理和比爾他們要麽應付考試差點被試卷折磨的抑鬱崩潰,要麽應付畢業工作愁得上火。”
    “金妮和羅恩還小,家裏實在沒個靠譜的人,幾乎亂成一團。”
    他用悲哀的目光看著相冊裏的孿生兄弟:“除了我沒人理喬治。”
    “但他除上廁所和喝點水以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抱著弗雷德的衣服,在牆角坐了整整七天。”
    “我想,要是弗雷德真死了,喬治說不定會把自己餓死。”
    珀西無奈地笑了一聲。
    伊萊爾高高地舉起手。
    “你是不是把食物塞他嘴裏了?”
    珀西錯愕:“你怎麽知道。”
    伊萊爾麵無表情:“你猜。”
    在她剛醒不久,她拒絕吃東西,大家都沒有法子,在眾人焦頭爛額的時候,珀西出現,一副這事兒我熟的模樣,直接強行用魔咒撬開了她的嘴往她嘴裏喂東西吃。
    伊萊爾現在還記得那時她心中受到的驚嚇,好幾天都拒絕珀西靠近。
    珀西幹咳了兩嗓子,又拿出一盒巧克力味的餅幹,撕開包裝遞給伊萊爾:“你說現在香不香吧。”
    伊萊爾毫不猶豫地啃了一口:“香。”
    “接下來呢?”
    珀西看著伊萊爾哢嘭哢嘭吃得開心,自己的嘴角不由帶上笑意。
    他繼續道。
    “好在,弗雷德搶救回來了,不過他對這段經曆毫無印象,治療師說可能是沼澤裏還有其它生物也襲擊了他。”
    “至於喬治,他最後也住院了。”
    伊萊爾驚訝,像一隻呆住的小貓:“他真把自己餓死了?”
    “沒有。”珀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伊萊爾的腦袋瓜:“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把吃的塞他嘴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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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媽媽。”
    珀西眼裏透出恐懼的神色。
    “弗雷德有消息後,她把喬治打了個半死,因為打得太重,喬治又好多天沒吃東西,身體很虛弱,爸爸隻好把他送去聖芒戈醫院接受治療。”
    “他倆在醫院一塊待了一個月,按理說,喬治不用待那麽久的。”
    “我猜可能是他偷偷把自己傷口又加重了一些為了能多陪陪弗雷德吧。”
    “好消息是弗雷德痊愈出院了。”
    “從那以後喬治性格變了許多,有時候弗雷德惡作劇過火他甚至還會攔著。”
    珀西發出輕笑,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的笑容垮了下來。
    “但因為給這倆個混蛋治病的錢花得太多,家裏吃了將近一年的灰石麥餅。”
    灰石麥餅伊萊爾知道。
    韋斯萊夫人做過幾次,灰撲撲硬邦邦,吃起來刺嗓子,但飽腹感挺強的。
    非得形容的話,很像可以消化能裹腹但崩牙的石頭。
    珀西壓低嗓子,情緒上帶著些許怒氣:“那種地精都嫌棄的食物…”
    “又硬又糙簡直是啃石板,整整一年,除了春秋那點果子蔬菜,整整吃了一年!”
    “我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他握緊拳頭:“我將來一定會比爸爸更有出息,這種一有點困難壓下來,就隻能頓頓啃灰石麥餅的日子我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經曆!”
    “而那兩個家夥。”
    珀西咬牙切齒:“他們如果再讓我吃一年的灰石麥餅,我就把他們扔進我的坩堝裏當魔藥課作業煮掉!”
    伊萊爾頓時打了個寒戰。
    行,她記住了。
    下次和弗雷德喬治進行食物惡作劇絕對不能讓珀西吃到灰石麥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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