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解除。
    無數人衝進賽場。
    斯內普，匆匆趕回的菲澤爾，麥格教授，鄧布利多，龐弗雷女士，海格，奇洛，查理和馴龍者，把戲坊員工，還有哈利他們幾個。
    韋斯萊夫婦首當其衝，韋斯萊夫人矮胖的身體跑得比所有人都要快，甚至快過了兒子查理。
    她衝到伊萊爾和雙子身前，將他們挨個看，臉上全是淚痕。
    “你們有沒有事？”
    “那些火龍的蛋怎麽會突然間炸開呢？你們有沒有傷到？”
    她顫著聲音，將伊萊爾的胳膊抬起，繞圈，扯開燒焦的袍子，前後左右上下，來回的檢查。
    伊萊爾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精神恍惚，她垂著眼沒有表情，任由韋斯萊夫人擺布。
    身上沒有傷，韋斯萊夫人覺得她應該是被嚇到了。
    她轉身將雙子用同樣的方法上下左右前後檢查個遍。
    除了喬治兩隻手的虎口有因用力過猛而產生的撕裂傷在滴血，韋斯萊夫人用了愈合如初，卻不管用，需要包紮上藥，處理一下。
    三個孩子沒受重傷。
    韋斯萊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太久，她有點腿軟。
    弗雷德忙伸手將她扶住。
    韋斯萊先生趕來，他將韋斯萊夫人接到自己的懷裏安撫：“沒事吧，孩子們。”
    他的臉色近乎蒼白，緊皺的眉頭布滿了後怕和擔心。
    “沒事，爸爸。”雙子看著伊萊爾道：“我們沒有受傷。”
    他倆隨伊萊爾目光看去。
    是查理的方向。
    查理看到頭首分離的賀希底裏群島黑龍一個趔趄沒站穩。
    他嗚咽著跪下，趴在它死去的頭顱旁悲聲哭訴：“哦，艾麗安…我的小艾麗安，為什麽會這樣…”
    他顫抖著手，將黑龍睜得大大的雙眸合上，同時合上的還有它眼中看向伊萊爾遺留的死寂。
    查理的痛苦如一個導火索。
    伊萊爾心中肆虐許久卻被她無視，以至於不斷積壓堆疊的黑霾，此刻叫囂噴發將她徹底淹沒。
    她後退半步，撞上弗雷德，身後人伸手摟住她，伊萊爾轉身，她抬頭望著麵前的人，他皺著眉。
    鼻尖聞到血腥味，伊萊爾順著氣息找到喬治的手，那裏在滴血，他受傷了，因為薇薇安。
    因為她。
    腦中亂成一團，那血跡在無限放大占據她的心神，讓伊萊爾感到窒息，感到混亂，眼前恍惚。
    噩夢似乎降臨到了現實。
    “…是我的錯。”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她讓薇薇安盯上。
    喬治將手藏身後：“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伊爾。”
    “是啊，怎麽會是你的錯？”
    弗雷德擋住眾人窺探的視線，給她披上鬥篷蓋住：“我們是為了自保不得已如此，錯的不是你，是那個用火龍搞事情的混蛋。”
    伊萊爾不停搖頭，她揪著自己的頭發拉扯：“如果沒有我存在這裏，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她，薇薇安才會發覺在意他們，才會想殺他們。
    又一次毫無征兆的襲擊。
    和上次喬治一樣。
    她連預防做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突兀的出現。
    一次兩次…
    擋住了這幾次。
    未來不知還有多少次。
    如果她不存在，龍蛋寶寶不會有事，那頭黑龍母親不會有事，弗雷德喬治不會有事。
    他們是因為自己才會被薇薇安盯上，這次是他們兩個。
    其他人呢？爸爸媽媽，金妮…家裏人，還有赫敏…朋友們…
    弗雷德將伊萊爾摟進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想給她安全感。
    手剛放上，弗雷德察覺不對勁，伊萊爾的身體在發抖，她在哭，呼吸格外急促，他捧住她的臉喚她：“伊爾？放鬆一點，沒事的。”
    “慢慢來，吸氣時緩一點好不好，你這樣會不舒服的。”
    不管用，伊萊爾瞳孔失焦，眼淚在不斷湧出，如陷入夢魘一般無意識喃喃自語：“她說得對，我不該出生…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是這禍端的開始。
    都是因為她。
    也許她應該主動回到諾森伯蘭…讓薇薇安放過他們。
    斯內普停在三米外，他看著縮在弗雷德懷裏的伊萊爾，聽她沙啞破碎的嗚咽，心猛地凝滯。
    他咬緊牙關。
    “陣法是你親手布下的！”
    斯內普怒視著和他站在一起的菲澤爾，他抓住他的衣領：“你做了什麽手腳？有什麽目的！”
    菲澤爾聽著斯內普對他質問。
    “不是我…”他澀聲回道：“我永遠不想再傷害她…”
    菲澤爾收回望著伊萊爾的目光，僵硬地扭頭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對上那眼神愣住了。
    那是怎樣的絕望，沒有眼淚卻浸透痛苦和悲傷。除此，他竟在他身上看到了與自己相似的心緒。
    菲澤爾?賀蘭德？？
    不，不可能。
    “我想我們不能給安卡洛西小姐打高分了對不對。”卡卡洛夫不慌不忙，慢悠悠趕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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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個金蛋都沒有到手。”
    “還毀了所有龍蛋，殘忍地殺害了一頭可憐的龍母親。”
    “閉嘴吧卡卡洛夫！”弗雷德揚聲嗬斥：“難道你看不出比賽已經結束，這是意外事故嗎！”
    “韋斯萊先生說得沒錯。”
    巴格曼笑道：“比賽早就宣布結束了，這是場令人難過與悲痛的意外，不能計入評分。”
    “你說呢，巴蒂？”
    巴蒂?克勞奇木僵著臉，他掃了一下場地的狼藉，冷臉淡聲道：“的確，比賽已經結束。”
    “可是，她沒有用魔杖。”
    馬克西姆女士道：“比賽期間她並不是靠精湛的魔法。”
    “我想比賽沒有規定必須用魔咒，這場項目考驗的是勇士麵對危險隨機應變的智慧和勇氣。”
    鄧布利多肅聲道：“安卡洛西小姐麵對三條火龍臨危不懼，沉著冷靜，用精湛的龍語成功說服了看守金蛋的火龍，拿到金蛋。”
    “沒有違反任何比賽規則。”
    他盯著另兩位校長，一向和善的麵孔此刻充滿壓迫：“霍格沃茨已經退讓一步，請不要得寸進尺。”
    馬克西姆女士與卡卡洛夫瞬間噤聲，不再發表意見。
    巴格曼大笑兩聲活躍氣氛：“現在請諸位評委打分吧。”
    “我想安卡洛西小姐需要得知分數後好好休息一下。”
    伊萊爾最後的分數。
    「鄧布利多10分，馬克西姆女士8分，卡卡洛夫6分，巴格曼10分，克勞奇9分。」
    僅次哈利，居於第二。
    芙蓉位列第三。
    克魯姆第四。
    第一場項目就此結束。
    ——
    “多謝了，教授。”
    地下辦公室，弗雷德從斯內普手裏接過安神的藥劑。
    斯內普猶豫糾結一會，扯唇淡聲道：“她現在怎麽樣？”
    弗雷德握緊手裏藥瓶：“不太好，還在自責，做噩夢。”
    “不笑，不說話。”
    “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
    比賽後，他們將她帶出霍格沃茨去了霍格莫德的分店。
    那裏把戲坊的布局和對角巷的相似，頂樓有他們的住所。
    他們實在不放心讓她在宿舍裏，哪怕有赫敏也不放心。
    斯內普抿唇。
    “有需要隨時找我。”
    他停頓一下補充：“魔藥上。”
    他似乎隻能做這麽多，想要做其他的事，用什麽身份？
    處於一條戰線的同盟？相知彼此的朋友？師長教授？
    嗬…她有自己的愛人。
    而斯內普自問，他對她永遠都做不到他們那種地步。
    “那麻煩了。”
    弗雷德再次表示感謝。
    “好歹拿了你們一萬金加隆。”斯內普扯唇露出譏諷自嘲的笑：“我至少得幹點實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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