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吼聲像是連鎖反應，一聲尖叫引發出無數尖叫。
    一個老太太癲狂的咒罵聲出現，音調之高亢，繞梁三巡不絕：“畜牲，賤貨，肮髒罪惡的孽障！我生下的禍根！你怎麽還有臉回來！”
    在那咒罵出現時，伊萊爾還以為這聲音是在說她。
    但看西裏斯難看的神色。
    哦——
    是難兄難弟啊。
    伊萊爾不禁同情起西裏斯。
    這咒罵太過難聽，弗雷德抬手捂住伊萊爾的耳朵。
    他皺眉喊道：“想想辦法好嗎，西裏斯。”簡直是精神汙染。
    他倆倒是沒什麽，但…盡管伊萊爾麵色平靜，弗雷德卻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比平常急促了些。
    喬治見伊萊爾抿唇蹙起眉，他快速查看尋找聲源處。
    是一個破敗的畫像，木框上的金漆塗層已經斑駁起皮。
    兩側有被蟲子啃出洞的綠天鵝絨帷幔，裏麵畫著的是一個帶黑色針織帽的老太太，正在鬼嚎。
    他剛想要去做點什麽，比如一個厲火咒或者四分五裂。
    西裏斯快速衝過去：“趕緊閉嘴吧，你這個老巫婆！”
    他一把狠狠地拉上帷幔，同時給長廊的畫像施了昏睡咒。
    噪音消失，見伊萊爾麵色不太好，西裏斯歉意道：“她是在罵我。”他自嘲一笑：“我在他們眼裏，是叛徒恥辱…一向如此，不是針對你們。”
    他招呼著還在門外的鄧布利多和穆迪：“先進來吧，待會我會想辦法把它們弄下來的。”
    伊萊爾對雙子眨眨眼，示意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可以讓我收拾一下嗎？”她看向西裏斯：“至少得能住人吧。”
    “當然。”西裏斯十分爽快地答應：“隨便折騰，無所謂。”
    得到屋子主人的許可。
    伊萊爾對著空氣開始挨個點名：“黛米、馬克、多比。”
    “啪！啪！啪！”
    三個家養小精靈齊刷刷出現，對伊萊爾恭敬行禮。
    “主人叫黛米\馬克。”
    “老板，多比向您報到！”
    黛米馬克意外地看了眼多比。
    “臭臭馬屁精怎麽也在。”黛米小聲對馬克悄悄話。
    馬克剛要開口回應，伊萊爾輕咳一聲打斷它們：“黛米、馬克、多比，看到這個宅子了嗎？”
    “我需要你們三個相互配合，盡快打掃幹淨。”她扔出一袋金幣給黛米：“該扔扔，該換換。”
    家養小精靈們領命。
    見西裏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伊萊爾雙手抱胸挑眉：“不是你說隨便折騰無所謂嗎？”
    西裏斯回過神：“啊，我隻是覺得錢應該我出。”
    伊萊爾毫不客氣：“那肯定的呀，你房子，我家的小精靈已經出了力，你還想叫我出錢啊。”
    她揚揚下巴，輕哼一聲：“黛米會拿單子找你報銷。”
    西裏斯露出笑：“沒問題。”
    房子被修繕，鄧布利多和伊萊爾在門廳先將赤膽忠心咒設好。
    弄完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穆迪就先回霍格沃茨了。
    一位要召集鳳凰社成員。
    兩位要給學生上課，當臥底。
    西裏斯留下來做監工，伊萊爾就和雙子去了對角巷看看把戲坊的生意情況，處理工作。
    等忙完生意工作回到布萊克老宅，這裏簡直大變樣。
    潮濕與腐臭消失，掛毯重新變得鮮明整潔，銀杯熠熠發亮，午後陽光透過澄澈的玻璃，空氣散著幹淨溫馨如秋梨般的小蒼蘭清香。
    所有畫像都煥然一新。
    就連西裏斯的母親畫像也換上了新帷幔，畫框閃爍金光。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變好了，在伊萊爾和雙子進門後，盡管帷幔開著，西裏斯的母親卻沒有尖叫，隻是閉著眼，像在沉思哀悼。
    先前扭曲的麵孔在安靜下來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和悲傷。
    伊萊爾和雙子剛走兩步，黛米馬克就哭唧唧地向她跑來。
    “主人…”
    兩個家養小精靈一左一右抱住伊萊爾的腿不撒手。
    黛米嗚咽道：“好壞好壞。”
    馬克驚恐說：“超級嚇人。”
    “凶巴巴的。”黛米抽噎著。
    “礙手礙腳。”馬克嚷嚷道。
    伊萊爾摸著兩個小精靈的頭有些不明白啥情況，她看向一旁雙手插兜麵色十分淡定的多比。
    “這是怎麽了？”
    “哦，多比覺得沒什麽。”
    多比滿不在乎道：“這個宅子裏有一個年邁的家養小精靈，老板，它有些瘋瘋癲癲。”
    “打掃衛生時老是妨礙我們，不過多比征求布萊克先生的同意後，把它關進櫃子裏了。”
    “瘋瘋癲癲！？”黛米細聲細氣尖叫道：“它罵黛米是死害蟲！”
    “黛米是一個好精靈，主人從沒這麽說過黛米！”
    “嬌氣鬼。”多比輕哼一聲。
    它在馬爾福莊園遭受的可比這嚴重多了，拿烤箱夾腦袋是常態。
    不過兩句罵就受不了？
    真夠搞笑的。
    “黛米才不是嬌氣鬼！”馬克氣呼呼地推了多比一下。
    多比撞上櫃子角，哎呦叫了聲，兩手捂著頭，蹲在地上。
    這是它條件反射的動作，讓自己接下來能少受點疼。
    見它的頭磕出了血，伊萊爾皺眉，她給多比用魔法治好傷驅痛，嚴厲地看向小精靈：“馬克！”
    “有話好好說，不可以這樣隨便動手，向多比道歉。”
    馬克噘起嘴，不情不願但十分聽話道：“對不起，多比。”
    有人撐腰，頭被溫柔地撫著，痛痛突然像飛走一樣消失了，多比本來覺得無所謂的心酸了。
    它突然懂了黛米馬克。
    多比擠開黛米，抱住伊萊爾大腿哇的哭出來：“老板！”
    它仰頭哭唧唧地問：“多比和黛米馬克一樣重要嗎？”
    伊萊爾微愣，她彎下腰：“那當然了多比，你和黛米馬克都是咱們家裏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多比哭得更大聲了，黛米馬克想擠開多比：“這是我主人！”
    “你不是老說自己是一個自由的小精靈，沒有主人嘛！”
    雙子在一旁聽了想笑，站角落默默看自家小精靈爭寵。
    門廳意外的安靜，小精靈這麽哭鬧也沒有畫像發出咆哮。
    多比不撒手，它嗚嗚哭著：“家裏的一份子！從沒人這麽和多比說，老板，多比也有家嗎？”
    小精靈的話讓伊萊爾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她輕聲道：“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家人！！”多比尖叫一聲幾乎要暈過去，它淚流得更凶了。
    黛米馬克也哭：“主人不要我們了嗎？主人嫌棄我們了嗎？是我們哪裏不好讓主人生氣了嗎？”
    伊萊爾頭疼，她看向另外兩個看熱鬧的，瞪他們一眼。
    雙子失笑將小精靈提溜走：“要要要，你們三個都要。”
    弗雷德說：“鼻涕眼淚都要抹你們主人衣服上了，別爭了。”
    “都是家裏重要的一份子。”喬治補充道：“少哪個都不行。”
    二人的話成功哄住小精靈，它們扭扭捏捏地站成排。
    伊萊爾看向多比：“剛剛馬克向你道歉，你願意接受嗎？”
    多比毫不生氣：“沒關係。”
    “隻是推一下而已，多比在馬爾福莊園經常被舊主人教訓。”
    “拿手杖打，用腳踹，被茶杯砸腦袋，多比已經習慣了。”
    黛米馬克呆呆地看著多比，像是這兩秒剛剛認識它。
    馬克再一次向多比道歉，十分衷心的道歉，黛米也是，兩個家養小精靈淚汪汪道：“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偷偷罵你是臭臭馬屁精了。”
    多比恍然大悟，它撓撓頭：“原來你們是在罵我？”它還以為這是它們給它起的愛稱呢。
    黛米馬克抱住多比哭起來。
    伊萊爾雙子無語住了，急忙喊停讓它們立正站好。
    西裏斯這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他剛剛去古靈閣金庫取錢了，裝錢的袋子交給伊萊爾，他誠懇誇讚道：“它們真是我見過最能幹的家養小精靈，比克利切強太多了。”
    說起克利切，他情不自禁地發出日常的譏笑：“雖然是個家養小精靈都比那個廢物強。”
    西裏斯一出現，先前尖銳刺耳的哀嚎再次響徹整個屋子。
    “你這個下流孽種，沒資格指責克利切，它比你強十萬倍！”
    西裏斯翻了一個白眼，他啪地將帷幔合上：“我那可親的好媽媽在畫像後用了永久粘貼咒。”
    他歉意溫和地對伊萊爾道：“可能取不下來了。”
    “不過隻要合上帷幔不高聲說話，她就會安靜下來。”
    “當然。”他聳聳肩：“我剛剛聲音並不大，也許是我提到了克利切，刺激了她的神經吧。”
    “克利切？”
    伊萊爾想起多比的話：“那個年邁的家養小精靈？”
    西裏斯點頭解釋：“我母親最忠實的仆人。”他冷冷嗤笑一聲：“哪怕她已經死了隻有畫像在，它依舊將她的話奉為圭臬。”
    “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死後腦袋能被砍下，變成裝飾品和祖輩一起掛在老宅的牆上。”
    伊萊爾扯扯嘴角：“哇塞？”
    弗雷德捅捅喬治胳膊：“幸虧赫敏媽媽沒在這裏。”
    喬治點頭應道：“否則她聽了這話一定會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