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回 榮府情瀾困姻事 玉瀾阿詩盼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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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賈璉一行人攜阿詩瑪踏上歸程,茫茫滄海之上,水天仿若無縫銜接,恰似一幅渾然天成的水墨畫卷,隻是那畫卷中,船兒如一片孤零的落葉,於浩渺波濤間隨波逐流。賈玉瀾獨個兒立於船頭,海風呼嘯獵獵作響,似要將世間萬物都卷入它的懷抱,將他的衣袂肆意翻卷。
此刻,他的心恰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得安寧。時而舉目遠眺那無垠的海麵,海天交接之處似有無盡的未知,恰似他對未來與阿詩瑪關係的迷茫;時而又不自覺地回首,目光穿過層層艙壁,仿佛能看見艙內阿詩瑪所在。眼中情意綿綿,眷戀與忐忑交織,恰似亂麻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阿詩瑪於艙內,斜倚著窗欞,那姣好的麵容上透著嬌羞與緊張。她恰似春日枝頭初綻的花朵,明豔動人卻又因未知的前路而微微顫抖。那粉嫩的臉頰,如三月桃花初放,泛著淡淡的紅暈;眉眼間的憂慮,似煙似霧,縈繞不去。此去榮國府,那全然是個陌生之地,將要麵對的,是賈玉瀾眾多親眷,她怎能不心懷惴惴,恰似小鹿亂撞般難以平靜。每念及此,她的心便如風中殘燭,搖曳不定。
曆經數天在茫茫大海上的漂泊,眾人終抵內陸。稍作整頓,旋即快馬加鞭趕回榮國府。府中眾人聽聞他們歸來,恰似春燕歸巢之時全家翹首以盼,紛紛迎出。賈寶玉、林黛玉見兒子平安歸來,麵上頓時似冰雪消融,滿是歡喜之色。
那歡喜,恰似久旱逢甘霖,從心底滿溢而出。可目光不經意間一轉,瞧見兒子身旁亭亭玉立的阿詩瑪,那歡喜之中,又不禁泛起絲絲疑惑,恰似平靜湖麵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思忖,這突如其來的姑娘,究竟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變數?
眾人來到廳中,依著規矩分賓主落座。賈璉便將此次台灣之行的考察收獲,從茶葉的品種、種植方法,到當地的市場行情,再到賈玉瀾與阿詩瑪相識相戀之事,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告知了賈寶玉和林黛玉。
賈寶玉聽畢,手中折扇下意識地輕敲手心,眉頭微微蹙起,恰似山間聚攏的烏雲,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量:這突如其來的婚事,於家族聲譽而言,究竟會掀起怎樣的波瀾?於玉瀾的終身幸福,又將帶來何種影響?此事萬不可草率,需得慎重斟酌。這家族,樹大根深,一舉一動皆牽一發而動全身,玉瀾的婚事,更是關乎家族未來走向,切不可因一時疏忽而鑄下大錯。
林黛玉則是手扶胸口,麵露擔憂之色,她那如水般的眼眸中,滿是對兒子的心疼。既心疼兒子在外奔波的辛勞,又顧慮這門親事是否真能順遂兒子心意,給他帶來長久的幸福。她深知婚姻之事,關乎一生,容不得絲毫馬虎。
這阿詩瑪,雖初次見麵瞧著是個好的,可婚姻並非兒戲,其中諸多門道,豈是表麵所見這般簡單。再者,家族規矩森嚴,眾人目光如炬,這門親事若處理不當,恐會生出諸多事端,累及兒子的終身幸福。想到此處,她不禁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憂慮。
沉默良久,氣氛略顯凝重。賈寶玉緩緩開口,聲若洪鍾卻又透著幾分沉穩:“此事太過突然,婚姻大事,非同小可,關乎家族聲譽與玉瀾的終身,容我夫妻二人好好商議一番。”林黛玉微微點頭,目光柔和地看向阿詩瑪,見她容貌秀麗,恰似春日桃花般嬌豔,舉止端莊,宛如弱柳扶風,一顰一笑皆透著溫婉之氣,心中倒是有了幾分好感。隻是這婚姻乃人生大事,如履薄冰,還需慎重再慎重,切不可有絲毫差錯。她細細打量著阿詩瑪,心中暗自思忖:這姑娘看著倒也乖巧,隻是不知內裏性情究竟如何,還需多些時日觀察才是。
阿詩瑪見狀,趕忙起身,蓮步輕移,姿態優雅地盈盈下拜,輕聲說道:“伯父、伯母,小女子與玉瀾情投意合,實乃天作之合,還望二位成全。”那聲音,恰似黃鶯出穀,清脆婉轉,卻又帶著幾分楚楚可憐,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惜。她抬起頭,眼中滿是期盼,恰似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明亮而又帶著一絲忐忑。
林黛玉趕忙起身,伸手輕輕扶起阿詩瑪,語氣溫柔地說道:“姑娘快快請起,此事我們定會慎重考慮。隻是家族中規矩繁多,千頭萬緒,還望姑娘莫要心急。”說罷,輕輕拍了拍阿詩瑪的手,眼神中透著安撫之意。
此時,王夫人也在一旁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不可廢。玉瀾,你雖是真心喜歡這姑娘,但也需為家族著想。咱們榮國府,樹大根深,一舉一動,皆關乎家族興衰。切不可因一時兒女私情,誤了家族的前程。”她端坐在那裏,神色莊重,目光掃視著眾人,仿佛要將自己的話語深深烙印在每個人心中。
賈玉瀾趕忙上前,恭敬地說道:“祖母,孫兒深知此事重大,隻是孫兒與阿詩瑪情真意切,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決,還望祖母能體諒孫兒。”他言辭懇切,眼中滿是堅定,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王夫人表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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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在一旁眼珠一轉,臉上笑意盈盈,恰似一朵盛開的牡丹,嬌俏又精明:“依我看呀,這姑娘看著倒是乖巧伶俐,模樣兒也是百裏挑一的。隻是這門親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如先讓姑娘在府中住下,大家相處些時日,彼此也能更了解。若是真的合適,那豈不是皆大歡喜?”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輕輕掩著嘴,眼神在眾人臉上流轉,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
眾人聽了,覺得此話倒也在理,便紛紛點頭應允。
阿詩瑪就此在榮國府住下。這日,李紈、探春等姐妹聽聞來了新客,恰似春日裏發現新花的蝴蝶,滿心好奇,相約來探望。眾人見了阿詩瑪,皆被她的溫婉氣質所吸引。阿詩瑪與姐妹們相處也甚是融洽,或吟詩作畫,談論詩詞歌賦間盡顯才情。
阿詩瑪輕展素箋,提筆蘸墨,筆下的山水花鳥栩栩如生,引得姐妹們陣陣讚歎;或刺繡聊天,分享生活趣事時笑聲連連,其樂融融。李紈指著阿詩瑪繡品上的鴛鴦圖案,笑著說道:“阿詩瑪妹妹這手藝,可真是精巧,瞧這鴛鴦,活靈活現的,怕是要從繡布上飛出來了。”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歡笑。
隻是,榮國府中的一些下人們,私下裏卻對這突如其來的姑娘議論紛紛。一日,幾個丫鬟在回廊下小聲嘀咕。一個圓臉丫鬟悄聲說道:“你們說,這突然來的姑娘,真能成為咱們府裏的少奶奶?我瞧著這事兒,懸!”她一邊說著,一邊左右張望,生怕被旁人聽見。一個瘦高個丫鬟撇撇嘴,滿臉不屑:“誰知道呢,不過瞧著二爺對她倒是上心,那眼神兒,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哼,也不知道是真感情,還是一時新鮮。”說罷,還輕輕哼了一聲,眼中滿是不以為然。另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丫鬟哼了一聲:“哼,這事兒還不一定呢,老太太雖說不在了,可老爺、太太的心思,哪能這麽容易琢磨透。這府裏的事兒,向來複雜。指不定過些日子,就沒這事兒了。”她一邊擺弄著自己的辮子,一邊小聲嘟囔著。
這些話不巧被路過的賈巧聽到,她頓時柳眉倒豎,心中不悅,嗬斥道:“你們在這兒嚼什麽舌根!若是再讓我聽到,仔細你們的嘴!咱們府裏什麽時候容得你們這般胡亂猜測!一個個都沒個規矩!”她雙手叉腰,眼神淩厲地看著幾個丫鬟,那模樣,頗有幾分王熙鳳的威嚴。丫鬟們嚇得臉色慘白,如同見了鬼魅一般,趕忙低著頭散去。
賈巧來到阿詩瑪住處,將此事告知了她,並安慰道:“阿詩瑪妹妹,你別往心裏去,這些下人就愛胡亂猜測。你且安心住著,我相信叔父、嬸母定會妥善處理此事。咱們榮國府,向來是講道理的地方,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賈巧拉著阿詩瑪的手,眼神中滿是關切。
阿詩瑪感激地說道:“多謝姐姐關心,我明白的。隻是寄人籬下,難免會讓人說些閑話。我隻求能與玉瀾長相廝守,其他的,也顧不得了。”她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卻又很快堅定起來。
而另一邊,賈寶玉與林黛玉在房中商議此事。林黛玉坐在妝台前,對著銅鏡,手中的梳子輕輕梳理著頭發,眼神略帶憂慮地說道:“我瞧這姑娘倒是個好的,模樣兒、性情都挑不出錯處。隻是不知她家中底細,且在台灣,日後往來也諸多不便。這路途遙遠,萬一有個什麽事兒,可如何是好?再者,府裏上下人多嘴雜,這事兒傳出去,不知又會生出多少是非。”她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梳子,用手撐著額頭,一臉的愁容。
賈寶玉背著手,在房中來回踱步,神色凝重地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隻是玉瀾心意已決,若強行阻攔,恐怕傷了他的心。這孩子,平日裏看著溫和,一旦認準了什麽,那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此事著實棘手,容不得半點疏忽。家族聲譽與玉瀾的幸福,皆係於此,該如何權衡,還需細細思量。”他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憂慮之色,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千斤重擔。
夫妻二人思來想去,恰似置身迷霧之中,一時也難以決斷。
數日後,賈政聽聞此事,將賈寶玉喚至書房。書房內,茶香嫋嫋,卻難掩賈政麵色的嚴肅。賈政坐在書桌後,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敲打著賈寶玉的心。他目光如炬,看著賈寶玉說道:“玉瀾的婚事,不可草率。雖說如今講究父母之命,但也需考量家族利益。這姑娘家在台灣,與咱們家族的根基甚遠,日後諸多事務,怕是難以協調。再者,這門親事若處理不當,恐會影響家族聲譽。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家族的未來,容不得絲毫閃失。”
賈寶玉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應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與夫人也正為此事犯難,不知如何是好。還望父親明示。”他低著頭,神色恭敬,心中卻也忐忑不安,不知父親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賈政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先觀察些時日,看看這姑娘品性到底如何,再做定奪。不可因一時心軟,誤了玉瀾的終身,也誤了家族的大事。一切以家族和玉瀾的長遠利益為重。這段時間,你且留意著府中眾人的反應,尤其是那些下人,莫要讓他們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賈政目光深邃,透著一股威嚴與決斷。
賈寶玉連忙點頭稱是,心中暗暗思忖,此事需謹慎行事,切不可辜負父親的期望。
榮國府內,因著賈玉瀾與阿詩瑪的婚事,眾人各懷心思。阿詩瑪每日在府中,小心翼翼,猶如捧著易碎珍寶,期盼著賈寶玉和林黛玉能早日應允婚事。她每日晨起,對著鏡子精心梳妝,隻為能給眾人留下更好的印象;夜晚入眠,卻又常常輾轉反側,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擔憂與期盼。賈玉瀾則心急如焚,恰似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他時而在園中徘徊,時而望著阿詩瑪的住處發呆,隻盼著父母能早日成全他們的婚事。整個榮國府,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迷霧所籠罩,而這門婚事的最終抉擇,又將何去何從?
詩曰:
榮府波瀾起愛緣,玉瀾阿詩意綿綿。
歸程攜伴心猶喜,議親愁緒意難全。
眾議紛紜情路阻,雙親憂慮意周旋。
姻緣究竟歸何處,且待異日佳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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