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生命哀歌,智光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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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月正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藍羽和蕭念。
    而裴硯琛的神情卻看不出喜怒,但蕭念還是被嚇得一激靈。
    直到此刻,蕭念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她剛剛隻顧吵架了,沒關注周圍的情況。
    等她徹底回過神,才發現剛剛那場爭吵的觀眾裏,赫然站著裴氏集團那位跺跺腳商界都要抖三抖的掌權人——裴硯琛。
    罵人一時爽,完了,蕭氏是不是馬上就要破產了。
    蕭念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努力吞咽著口水,想要說些什麽挽回局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藍羽發現蕭念望向她身後,她順著她的目光,一轉身就撞進了裴硯琛的懷抱。
    猝不及防,重心不穩,踉蹌著向後仰去,就在她慣性地想使力穩住身形時,一條有力的臂膀穩穩拖住了她的腰身。
    藍羽撞進那帶著淡淡雪鬆氣息的懷抱,鼻尖縈繞著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味道,一時間大腦宕機,耳畔傳來有力的心跳聲,讓她臉頰瞬間染上緋色。
    劉月看著眼前這刺心的一幕,莫名不適,她走上去攬住裴硯琛的臂膀,輕聲呼喚“硯琛!”
    裴硯琛垂眸斜睨懷中的藍羽,漆黑的眸子裏翻湧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薄唇微抿,周身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息。
    藍羽迅速收斂心神,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站好。
    就在現場氣氛凝滯得仿佛能滴出水時,一道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急促響起,李蓮盈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怒容。
    她看到藍羽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勾引她的姐夫,不由得怒火中燒。
    她正欲喝罵藍羽甚至動手推搡她時,劉月適時開口“蓮盈!”
    劉月微微搖頭。
    李蓮盈瞬間明白了劉月的意思,沒再做出潑婦行徑。
    蕭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知道此刻的慌亂隻會讓情況更糟,橫豎都是要麵對裴硯琛的怒火,與其畏縮,不如主動出擊。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裴總好興致。”蕭念斂起方才的淩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表上的鑽石,“帶著女伴來觀摩別人吵架?”
    這話看似恭敬,實則暗藏嘲諷,字裏行間都在暗指裴硯琛身為施害者,卻像個看熱鬧的閑人。
    反正怎麽都是死,先過過嘴癮。
    裴硯琛依舊沉默,他慢條斯理的動作,愈發襯得蕭念的質問像跳梁小醜般可笑,而這無聲的回應,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力。
    隻見他垂眸整理袖扣,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作優雅,仿佛周遭的暗流都與他無關。
    蕭念等了片刻,見裴硯琛始終不回應,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可她不願就此示弱。
    她強撐著揚起下巴,目光直直撞進裴硯琛深不見底的眼眸,試圖從那片溫和中尋到一絲鬆動的跡象。
    李蓮盈跑到劉月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望著蕭念和藍羽,哭哭啼啼道“姐,你看她們……”
    劉月輕輕扯了扯裴硯琛的衣袖,皺眉道:“硯琛,我有點不舒服。”
    李蓮盈咬著嘴唇,滿臉不甘,卻也隻能把怒火憋在心裏。
    蕭念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看著裴硯琛的反應,心裏愈發沒底,不知道這尊煞神到底在盤算什麽。
    裴硯琛眼神平靜自然地掃了蕭念一眼,仿佛剛剛被痛斥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
    隻見他攬住劉月的腰身轉身之際說道“走吧!”
    語氣稀鬆平常的像是在說“去吃飯吧”。
    他摟著劉月的動作自然流暢,仿佛這是他們之間再尋常不過的相處姿態, 好似剛剛那場劍拔弩張的對峙從未發生。
    劉月明白這種從小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男人見不得女人撒潑打渾那一套。
    所以她剛剛用眼神阻止了李蓮盈的不依不饒。
    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儀態萬千地跟在裴硯琛身側,舉手投足間盡顯名媛風範。
    在裴硯琛麵前,劉月從來都是優雅高貴的,她深諳禦男之道。
    否則又怎會勾得無數男子為她競折腰。
    即便沒有得到她的人,也為她癡迷瘋狂。
    待裴硯琛與劉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雲熠乾深深地看了藍羽一眼,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雲熠乾的目光在藍羽泛紅的臉頰上停留片刻,喉間溢出一聲歎息,那抹藏在眼底的眷戀與不舍,如同夜幕下搖曳的燭火,明明滅滅。
    他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藍羽垂眸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揚起嘴角:“沒事。”
    旋即抬眼望向雲熠乾:“雲總,你還有事?”
    她的語氣客氣疏離,狠心之意溢於言表,若非如此,她當初又怎會從那段失敗的婚姻中說抽身當真就果斷離開了。
    雲熠乾望著藍羽鎮定自若的模樣,心中泛起一陣酸澀,那些未說出口的話語堵在胸口,像是被揉碎的玻璃,紮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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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麽,自己都會站在她身後。
    可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隻見他喉頭滾動,攥緊的拳頭又鬆開“沒事了,那我先過去了。”
    雲熠乾轉身離去的背影略顯落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腳步虛浮。
    待他徹底消失在視野中,現場的氛圍才稍稍緩和了些。
    蕭念轉身垂頭喪氣地說“小羽,我家是不是今晚就破產了?我剛剛那樣罵裴硯琛。”
    隻見她眼眶泛紅,雙手攥著藍羽的胳膊,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小羽,裴硯琛剛剛那個態度,他……”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指甲深深掐進藍羽的手臂,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這時段紹陽開門走出來,揉揉蕭念的頭,柔聲安慰道“不會的,有我呢!我先過去找硯琛問問情況。別擔心。”
    段紹陽拍了拍蕭念的手背,眼底帶著安撫的笑意,轉身時腳步沉穩,身影很快融入人群,朝著裴硯琛離去的方向走去。
    蕭念和藍羽互視一眼,藍羽試探道“也許沒事呢!你先把心放回肚子裏。”
    三天後。
    有位朋友的母親得了肺癌,藍羽去醫院探病。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壓抑的低泣在走廊彌漫,藍羽攥著果籃拐過腫瘤科病房時,17 號床前的景象讓她腳步驟頓。
    十歲模樣的男孩蜷縮在塑料椅上,盯著病床上被化療折磨得脫形的女人 —— 藍頭巾下凹陷的臉頰泛著青灰,布滿針眼的手正顫抖著伸向孩子。
    “小虎,來……” 那聲音虛弱得像深秋最後一片枯葉,藍羽看著男孩立刻跳起來,兩隻小手緊緊包裹住母親冰涼的手。
    女人捧起兒子的臉頰凝視片刻,她突然問道:“你為什麽還沒有長大?”
    她的語氣在絕望的平靜下帶著濃濃的悲傷。
    男孩慌亂地看著媽媽,小虎的嘴唇劇烈顫抖,喉間發出嗚咽般的抽氣聲,他像是被這句話問懵了,豆大的淚珠砸在母親手背的針孔上。
    “你為什麽還沒有長大!” 聲調比第一次質問拔高了一個度,她淚流滿麵地望著10歲的兒子傷心難過,傷心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難過兒子的以後沒了指望。
    她的兒子即將幼年失怙。
    男孩突然撲到母親身上,將臉埋進她單薄的胸膛,像溺水者死死抱住最後一塊浮木,哭得渾身劇烈抽搐:“媽媽別走……我會長大……我馬上就長大……”
    “你為什麽還沒有長大!”女人撕心裂肺地嘶吼出來,憤懣、不甘、痛苦、絕望以及對年幼兒子的不舍,各種複雜的情緒瞬間湧上她心頭,充斥在她的臉上。
    以至於顯得女人的麵容扭曲猙獰、可怕恐怖。
    但是如果知道了女人的悲慘遭遇,又會理解女人的崩潰與絕望。
    命運對這個家庭太過殘忍,所有的不幸如潮水般將她淹沒,任誰在這樣的絕境裏,都難免被痛苦撕咬得失去理智。
    女人吼完便瞪大眼睛吐血而亡,直直倒在地上,從此成了男孩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藍羽聽了其他病友的議論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來季晨陽的手下誘騙女人的丈夫吸毒,以至於這個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之後的家徒四壁,最後女人的丈夫也被害身亡。
    女人的弟弟被販賣至緬北後,全身器官被生生剝離,死狀淒慘。
    女人的婆家和娘家的其他親人都被季晨陽的手下迫害致死。
    而女人自己,也因長期勞累和精神重壓,確診血癌晚期,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要承受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如今女人也撒手人寰,隻留下小虎在這冰冷的病房裏,對著母親的遺體發出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哭喊。
    藍羽望著眼前的慘狀,胸腔內翻湧著滔天的怒意,季晨陽犯下的樁樁惡行如鋼針般刺痛著她的心。
    季晨陽作為海外的大毒梟,不僅販毒、拐賣人口、買賣人體器官,走私、倒賣軍火、還暗中操控地下賭場、洗錢,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難書。
    暗網上販賣著他經手的各種違禁品,從高純度毒品到非法武器,甚至還有被拐賣者的信息明碼標價,一樁樁交易背後是無數破碎的家庭和鮮活生命的消逝。
    今日所見不過是他所犯罪行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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