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竟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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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什麽?”
藍羽打斷他,指尖攥成拳:“像極了我該用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去攪亂你和你未婚妻的生活?”
月光在他麵具上流動,勾勒出緊繃的下頜線:“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藍羽抬眼望他,眼底翻湧著壓抑的疲憊:“阿岩,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有你的婚約,我有我的生活,何必再這樣糾纏?”
他沉默了片刻,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種近乎懇求的沙啞:“我隻是…… 怕你有事瞞著我。”
“瞞著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藍羽自嘲地笑了笑:“用一個假孩子綁住你?還是讓你在我和未婚妻之間左右為難?”
阿岩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垮了垮:“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就該相信我。”
藍羽轉過身,背對著他望向窗外的月光:“我胃不好是老毛病,最近忙得忘了吃飯,犯了而已。周一我會去醫院拿藥,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可以把診斷單拍給你看。”
身後傳來他輕得像低喃的聲音:“不用了。”
空氣裏安靜了很久,久到藍羽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才聽見他說:“按時吃飯,別硬撐。”
腳步聲很輕地移向門口,門軸轉動時發出細微的聲響,隨後是 “哢噠” 一聲輕響,房間裏重新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剛剛還濃重的困意此刻卻有些淡了,但她還是強迫自己躺回了床上。
翻來覆去折騰到天蒙蒙亮才困意襲來,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直到下午,她才悠悠醒轉。
她起床換了身衣服,簡單洗漱,也沒化妝,踱著懶散的步伐漫步在街上。
當最後一縷斜陽被雲層吞沒,路燈次第亮起時,藍羽漫不經心地掃視著熙熙攘攘的行人,突然,她的目光像被釘住一般,再也無法移開。
她眼睜睜看著季晨陽、洪鷙壑、曲鴆蘭與ena 四人相攜步入街角那棟通體鎏金的餐廳 —— 琉璃穹頂折射著刺目的光,正是她名下的產業之一鉑悅西筵。
洪鷙壑與曲鴆蘭竟然沒死?
哈!
果然狗賊的話不可信。
其實這事還真不賴季晨陽,他千防萬防,也沒料到洪氏夫婦如此老謀深算,竟然放替身在自己房中,這般狡詐手段,實在令人防不勝防。
大概是惡事做多了,實在怕死,所以就連睡覺的時候,都防著敵人的暗殺。
前段時間,季晨陽接到洪鷙壑的來電,還以為是洪家哪個晚輩拿著長輩手機故意搞的惡作劇。
如今再次見麵,雙方本來就是合作關係,他不動聲色地和對方交談著合作細節。
談判桌上刀光劍影暗湧,他們以唇舌為刃,字字如棋精心布局,每一次交鋒都在絞盡腦汁為己方籌謀著最大利益。
洪鷙壑的產業可不止洪氏集團。
洪氏集團不過是他精心編織的權力外衣,那些藏匿於暗巷深處的灰色交易如同深海漩渦,在不見光的領域悄然構建起龐大而隱秘的產業鏈條,每一個環節都裹著不為人知的罪惡。
在商言商,深諳商場生存之道的季晨陽,權衡利弊後選擇暫不與對方攤牌。
畢竟,洪鷙壑至今仍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是誰殺害了他留在洪家老宅的替身。
藍羽待四人進入了餐廳包廂,才默默走入了經理盧奕心的辦公室。
服務員端著前菜推門而入,盧奕心不著痕跡地遞過藏有微型設備的餐布,用眼神示意對方將針孔攝像頭嵌入雕花櫃門的暗槽,把竊聽器塞進備用餐具的錦盒夾層,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不過是尋常的服務流程交接。
辦公室內,藍羽倚著真皮辦公椅微微前傾,戴著鉑金素戒的食指輕點觸控屏。
隨著藍光流轉,四組分屏畫麵在曲麵顯示器上次第展開,她垂眸凝視著實時傳輸的影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冷硬的金屬腕表。
“這批‘特殊貨物’下月初到港,清關那邊的關係,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洪鷙壑拄著烏木拐杖輕叩地麵,黑白相間的發絲貼在頭皮上,溝壑縱橫的臉上帶著算計的笑:“季總那幾個離岸賬戶,可得提前備好。”
他滄桑的手背上布滿老年斑,捏著銀叉的動作卻穩得像年輕小夥。
季晨陽瞥了眼對麵工於心計的夫妻倆,晃著紅酒杯冷笑:“洪董還跟我算這些?隻是上次那批貨摻了三成假貨,我倉庫裏還堆著半屋子狐狸皮冒充的雪豹皮。”
曲鴆蘭用珍珠手鏈輕輕敲著桌麵,保養得宜的臉上溝壑蘊著精明,藏著盤算的眼睛眯成條縫:“季總放心,這次有 ean 把關。”
她往身旁丈夫肩上靠了靠,銀灰色旗袍領口露出鬆弛的皮膚,腕間翡翠手鐲的原主是個不肯配合洗錢的富商太太,如今人已在精神病院裏 “療養”。
ena忽然用德語低聲說了句什麽,隨即切換成流利的中文,金發在水晶燈下泛著冷光:“清關文件做了三重加密,就算被查,也隻會追到幾個南美的窮鬼頭上。”
她碧藍的眼睛掃過三人,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劃出加密賬戶,指甲塗著冷調的銀灰色:“但抽成得加五個點,我為了打通法蘭克福的洗錢通道,已經讓三個技術員‘退休’了。”
她混著德國血統的輪廓在光影裏格外美豔。
ena 倒是會坐地起價。”
季晨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別忘了上次裏約那單,是誰幫你把 interpo 的線人沉進亞馬遜河的。”
洪鷙壑用拐杖柄頂住地麵:“都是求財,傷和氣就沒意思了。”
他往曲鴆蘭耳邊湊了湊,蒼老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阿蘭上次說的‘資源回收’,我看可行。城郊拆遷區那些流浪漢,處理起來比當年的地主老財容易多了。”
曲鴆蘭忽然笑出聲,皺紋擠成朵菊花:“那些‘廢料’填進深海礦坑,既能省了填埋費,還能領筆環保補貼呢。”
她年輕時跟著洪鷙壑活埋過欠租的佃戶,如今說起這話,語氣像在討論菜市場的白菜價。
ena突然抬手按了按耳機,碧藍的眼睛驟然收緊,從手包取出個巴掌大的探測器。
銀灰色機身泛著金屬冷光,她指尖滑動開關,探測器屏幕亮起幽藍光芒,緩緩掃過包廂四角 —— 雕花櫃門暗槽裏的針孔攝像頭正以 0.1 毫米的孔徑嵌在木紋中,備用餐具錦盒夾層的竊聽器裹著納米吸波材料,連她d國軍工級的探測設備都隻捕捉到一串紊亂的白噪音。
“奇怪。” 她眉峰微蹙,又反複掃了兩遍,屏幕始終顯示 “無異常信號”。
季晨陽見她動作,嗤笑一聲:“洪董夫婦還不至於在這種地方玩監聽的把戲。”
洪鷙壑拄著拐杖笑起來:“ena小姐多心了,咱們這生意,講究的就是個信字。”
ena 將探測器塞回手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金屬外殼 ——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找不出絲毫破綻。
季晨陽將空杯往桌上一頓:“成交。但這批貨我要優先挑,否則下次澳洲的軍火線,就沒你們老兩口的份。”
他多年前就為非洲軍閥倒賣軍火,至今剛果盆地還有三個部落用他的 ak47。
洪鷙壑的手指在拐杖龍頭上摩挲著,那龍頭是用仇家的骨頭雕的:“可以。但城郊那些‘資源’得歸我先挑 —— 我重孫子最近迷上了打獵,正缺些會跑的‘靶子’。”
四人舉杯,ena 的金發與曲鴆蘭的銀發在燈光下交錯,清脆的碰杯聲裏,藏著半個世紀的血腥與罪惡。
辦公室裏的藍羽靜靜觀望著顯示器上毫無察覺的四人,指尖在觸控屏上輕點,調出攝像頭的熱成像模式 —— 那些嵌在暗處的設備正以 0.01 分貝的音量持續工作,連她新研發的反探測塗層都帶著體溫感應,隻要 ena 的設備靠近,就會自動切換成環境聲波頻率。
腕間的金屬腕表突然震動,加密進度條跳至 100。
她抬手按住表冠,將這段沾滿血腥的錄音鎖進量子加密服務器,眼底寒意漸濃。
她還奇怪洪鷙壑夫婦的乍然離世及洪氏集團的易主,為何他們的子女都沒有跳出來反抗,甚至連象征性的掙紮都沒有。
原來是洪氏家族龐大的產業鏈早已延伸至多個領域,形成了錯綜複雜的利益網絡。
在他們眼中,集團的歸屬不過是商業版圖上的一個注腳,真正重要的,是那些源源不斷創造財富的核心產業。
那個曾在耳畔呢喃著山盟海誓的季晨陽,竟早已與她不共戴天的仇敵 ean 沆瀣一氣。
兩人狼狽為奸,一樁樁、一件件罪惡之事接連不斷,令人發指。
當真是可笑啊!
虧她還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心狠,如今才知道明明是她過於心軟了。
季晨陽終究與她不是一路人。
兩個小時後,幾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鉑悅西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