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徹底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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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衝到地圖前,死死地盯著德川的位置。
    那是在他主力部隊後方,足足七十公裏的地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是怎麽過去的?飛過去的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報告!寧遠失守!南朝鮮第八師被擊潰!”
    “報告!在德川和寧遠之間,發現了龍國軍隊主力!
    他們……他們正在構築防線,切斷了我們向南的退路!”
    “報告!肅川、軍隅裏一線,也發現了大量龍國軍隊!他們正在猛攻沃克將軍的側翼!”
    一條條戰報,像一把把尖刀,接二連三地插進了麥克阿瑟的心髒。
    他看著地圖上那些突然冒出來的,代表著龍國軍隊的紅色箭頭,它們像一張巨大的,
    正在迅速收緊的網,將他西線引以為傲的第二師、第二十五師、土耳其旅、英軍二十七旅,
    以及南朝鮮的第一師,這近二十萬大軍,死死地網在了清川江兩岸那片狹長的河穀裏。
    直到這一刻,麥克阿瑟才如夢初醒。
    他終於明白了那個年輕的龍國指揮官,那個叫林楚生的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他不是要跟自己打一場陣地戰,也不是要跟自己爭奪一城一地的得失。
    他要的,是自己的整個西線集團軍!他要用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包圍,把這二十萬大軍,一口吞下!
    “瘋子……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麥克阿瑟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之前所有的傲慢、自信,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
    什麽一個星期結束戰爭,什麽聖誕節回家,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能不能打贏,而是這二十萬大軍,能不能活著從那個死亡陷阱裏逃出來!
    “撤退!立刻!命令所有部隊,全線撤退!”
    麥克阿瑟終於發出了他最不願意,也最恐懼的命令,
    “命令後方所有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向新安州方向增援!
    給我把那個該死的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
    一場絞肉大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林楚生看著沙盤上,那些原本指向北方的藍色箭頭,此刻全部調轉方向,
    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瘋狂地向南,向著新安州那個唯一的缺口湧去。
    他的臉上,露出了獵人般的笑容。
    “魚,進網了。”他輕聲說道,“同誌們,拉網吧。
    能撈上來多少,就看咱們的刀,夠不夠快了。”
    三清裏,無名高地。
    因為山頭光禿禿的,隻有一塊形似臥虎的巨石,戰士們私下裏都叫它“老虎頂”。
    這裏,是美軍從軍隅裏南撤至新安州的必經之路,像一顆釘子,死死地卡在公路旁。
    誰控製了這裏,誰就扼住了敵人的咽喉。
    三團團長趙孟,正趴在“老虎”的背脊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山下的動靜。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他臉上,但他仿佛沒有感覺。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嘴裏叼著半截沒點燃的煙,已經被口水浸得發軟。
    趙孟,人如其名,打起仗來,又猛又瘋,是三十八軍出了名的“拚命三郎”。
    他的三團,更是全軍的尖刀,專啃最硬的骨頭。
    可今天,這塊骨頭,實在是太硬了。
    “轟——!”
    一發155毫米榴彈,在他不遠處炸響。巨大的氣浪將他掀得一個趔趄,泥土和碎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狗日的!”趙孟吐掉嘴裏的泥和煙屁股,罵了一句。
    這已經是今天,敵人發起的第五次反撲了。
    山下的公路上,黑壓壓的美軍像潮水一樣湧來。
    十幾輛謝爾曼坦克一字排開,組成一道移動的鋼鐵防線,後麵的步兵貓著腰,交替掩護著,向上攻擊。
    他們的炮火,簡直不講道理。
    從戰鬥開始,天上的飛機就沒斷過。
    一輪輪的航彈和凝固汽油彈,把整個老虎頂犁了一遍又一遍,山頭都被削低了半米。
    地麵上,是數不清的重炮,它們根本不追求精準,
    就是用海量的炮彈,對整個山頭進行地毯式的覆蓋。
    “他們不是在打仗,他們是在用鋼鐵和炸藥,往咱們身上砸錢。”
    一營長張大山湊了過來,他半邊臉都是血,一隻胳膊用布條吊在胸前,還在往外滲著血。
    趙孟沒有回頭,聲音嘶啞:“一營還剩多少人?”
    張大山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能喘氣的,不到一百個了。”
    趙孟的心,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開戰時,三團滿編三千五百人,兵強馬壯。
    可就在這小小的老虎頂,僅僅一天一夜,他的兩個營,二營和三營,就已經徹底打光了。
    番號還在,但人,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的傷員。
    “團長,美國佬又上來了!”了望哨聲嘶力竭地喊道。
    “打!”趙孟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陣地上,稀稀拉拉的槍聲響了起來。
    <1步槍和卡賓槍在還擊。他們自己的彈藥,早就打光了。
    <2重機槍,架在“虎頭”的位置,發出了沉悶而有力的咆哮。
    這是他們手裏唯一的重家夥了。
    一個年輕的戰士,剛探出頭,想扔一顆手榴彈,一發子彈就精準地鑽進了他的眉心。
    他手裏的手榴彈“咕嚕嚕”滾回了戰壕。
    “臥倒!”旁邊的老兵嘶吼著,撲了上去,用身體壓住了手榴彈。
    “轟”的一聲悶響,老兵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
    趙孟的眼睛紅了。
    “炮呢?我他媽的迫擊炮呢?”他對著步話機吼道。
    “團長……炮連……沒了……”步話機裏傳來通信員帶著哭腔的聲音,
    “剛才一發炮彈,直接砸進了炮兵陣地,連人帶炮……都上天了……”
    趙孟一拳砸在凍得像鐵一樣硬的地上,指節瞬間就見了血。
    敵人的攻勢越來越猛。坦克已經抵近到了山腳下,開始用主炮,對他們暴露出來的火力點,進行挨個點名。
    “轟!”
    “虎頭”上的那挺重機槍,連帶著兩個機槍手,被一炮轟上了天。
    陣地,徹底啞火了。
    幾十個白頭鷹士兵,嚎叫著,端著刺刀,像一群獵犬,衝上了老虎頂的南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