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消息的五條悟愣在當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麽。
    “不要逼我重複好幾遍，傑殺掉了村子裏的所有人……”
    “我聽得很清楚！所以我才說，什麽？”
    這是比他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雲鶴還要讓人震驚的事，夏油傑那麽理性的人，那個把保護非術師當做自己人生準則的夏油傑，怎麽會殺掉一整個村子的人？
    “傑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根據現場的血跡和殘穢來判斷，恐怕連他的雙親都已經……”
    “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現在，五條悟也仍然不敢相信這件事發生在了傑身上。
    夜蛾正道有些頭痛的扶著額頭。
    “悟，我也不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五條悟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握緊了拳頭，巨大的力量讓指甲把皮膚戳破，鮮血沿著手掌流了出來。
    ……
    嘈雜的街道，人來人往。
    家入硝子嘴上叼著香煙，在身上胡亂翻找打火機。
    “要借火嗎？”
    夏油傑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拿著打火機問道。
    “嗨！”
    夏油傑衝著家入硝子擺了擺手。
    家入硝子將香煙夾在手上，仿佛夏油傑前幾日的所作所為對她並沒有多大影響。
    “這不是罪犯嗎，找我有什麽事？”
    “隻是來碰碰運氣而已。”
    夏油傑走近靠在欄杆上。
    “姑且問一下，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很遺憾，並不是。”
    “姑且再問一下，為什麽？”
    “我要打造一個隻有術師的世界。”
    “哈哈，真是完全聽不懂啊。雲鶴呢？雲鶴要是知道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會把你們兩個手撕了的。”
    笑了兩聲，一邊說著硝子一邊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五條悟的電話。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期待所有人都能理解我。至於雲鶴那邊，過一會兒我會單獨過去的。”
    “認定沒有人理解自己而自甘墮落，這種想法也很小孩子的吧。雲鶴還在昏迷，你過去幹嘛？懺悔嗎？我得看緊點，你別獸性大發把他妹妹殺了，那真是天塌了。”
    電話已經被撥通。
    “五條，夏油在我這裏，對，新宿。”
    麵對最強，夏油傑並不顯得慌張，隻是麵帶微笑，平靜的等待家入硝子打完電話。
    “才不要，我不想被殺掉。”
    “話說，如果有機會，你真的會殺雲鶴的妹妹嗎？”
    “……會。”
    ……
    “解釋一下吧，傑。”
    大街上，五條悟找到了正要離開的夏油傑。
    被叫住的夏油傑站在遠處，兩人的中間人來人往，看似不遠的距離，卻似乎隔了整個人間。
    “你應該已經從硝子那裏了解到了吧，就是那樣的事情而已。”
    “所以你要殺掉術師以外的所有人嗎！連父母都……”
    “總不能隻給父母特殊待遇吧，而且如今我的家人也不止他們了。”
    “我要問的不是那些，你不是不會做無謂殺人的事嗎？”
    “這當然有我的用意，有意義，以及大義。”
    “才沒有！你想殺掉所有非術師，打造隻有術師的世界？那樣的事情怎麽辦得到！”
    “做這種小家子氣，又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就是毫無意義的！”
    “真是傲慢啊。”
    “什麽？”
    “換作是你就辦得到吧，悟。明明自己做得到，卻想說服別人這是無法實現的事。因為你是五條悟，所以最強嗎？還是因為你是最強，所以才是五條悟。”
    “你到底想說什麽？！”
    “如果我能變成你，不覺得這荒唐的理想有可能實現嗎？”
    “我已經決定了我的生活方式，再來就是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夏油傑背對著五條悟離開，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五條悟擺開架勢，想要用術式解決眼前的這個通緝犯，這是合理的。
    “想殺我的話就動手吧，那是有意義的。雲鶴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也從來沒有我這樣的煩惱，如果有什麽事就去多問問他吧。”
    五條悟最終還是把手放了下來，他下不了手。
    ……
    噠噠噠。
    夜蛾正道沿著樓梯走到五條悟的身邊。
    “為什麽不追上去？”
    五條悟坐在樓梯上，用手撐著頭看向地麵。
    “你確定要問我這個問題嗎？”
    “不，算了，是我不好。”
    夜蛾正道自然知道這四個同期生之間的感情深厚，陳雲鶴因為上一次任務的關係，現在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
    現在夏油傑又出了這檔子事，最難過的可能就是硝子和五條悟了。
    隻不過硝子認為隻要還活著，以後總會有機會見麵的。但五條悟已經有些無法麵對他曾經的摯友了。
    “老師，我很強吧？”
    “是啊，強的誇張。”
    “但是隻有我強好像沒用啊，我能拯救的隻有那些接受被拯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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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時候，五條悟來到病房查看陳雲鶴的情況，待在這裏似乎可以讓他煩躁的心情變得柔和一點，推開門，硝子和穹已經在了。
    硝子和五條悟互看了一眼對方，相對無言，他們現在隻想要靜一靜。
    哢嚓，沒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竟然是夏油傑。
    “……”
    穹本來就不是活潑的性子，三個人又相對無言，病房裏雖然有五個人，卻顯得靜悄悄的，隻有心電儀器滴滴的聲音。
    ……
    一段時間後，夏油傑接替了一個類似於盤星教的基本盤，現場的布置就像是有人要演講一樣，事實也是如此。
    夏油傑微眯著眼，臉上笑眯眯的，上台前摸了摸他之前從村莊裏帶出來的兩個小女孩的頭。
    “啊啊……各位，久等了。”
    夏油傑拿著話筒試了試音，走上講台。
    “我講幾句，從現在開始，這個團體就是我的了，名稱也會改變，麻煩各位以後乖乖聽我的，我話講完，誰讚成？誰反對？”
    對於突然冒出來夏油傑，一上來就說要掌控他們，自然是多數反對。
    “真是傷腦筋呢！原田先生，對，就是你，能請你上來一下嗎？”
    噗呲！
    剛站上講台沒多久的原田便爆開，成了一團血花。
    夏油傑將話筒扔開。
    “那麽我再說一次，我討厭猴子，請乖乖的臣服我，臭猴子們！”
    ……
    “是伏黑惠小弟弟嗎？”
    “你是誰？還有……你那是什麽臉色？”
    伏黑惠轉過頭，看見的是五條悟驚掉下巴的表情。
    “隻是覺得這張臉……沒什麽，我隻是在自言自語。”
    “話說回來，關於你的爸爸，他是出自名叫禪院的咒術家族，但是他的沒出息程度連我都傻眼，後來他離家出走，跟別人生下了你。”
    “你也應該已經看得見和具備能力了吧？多多少少應該感覺到自己的術式了，禪院家最喜歡術式了，大多數人在4到6歲就會察覺到自己的術式，是最適合被買賣的時間。”
    “惠，你可是你爸爸留下來對付禪院家的王牌，很令人不爽吧，最後，你的爸爸是被我的一個朋友殺……”
    “沒什麽區別吧，我沒有心情管他在哪裏做什麽，反正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連樣子都記不清，津美紀她媽媽前一段時間也失蹤了，可能是覺得我們兩個已經沒用了吧，躲在哪裏過逍遙日子？”
    “你真的是小學一年級嗎？算了，如果想知道你爸爸的事，隨時來問我。”
    “我覺得你還算有趣，進入正題吧，你想去禪院家嗎。”
    “津美紀會怎麽樣？去那邊的話，津美紀會獲得幸福嗎？”
    “不會，隻有這一點我可以斷言，絕對不會。”
    五條悟從對方的表情似乎已經看出來了，如果他口中的津美紀無法得到幸福的話，他是不會去禪院的。
    “行吧，接下來就交給我，不過你要變得更強啊，強到不會被我丟下。”
    ……
    三個月後。
    ！
    陳雲鶴猛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臉上還流著汗，好像做了什麽噩夢。
    旁邊的冥冥正用熱毛巾擦拭著陳雲鶴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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