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囉嗦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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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1醫院住院部每天都有穿著草綠色的軍裝戰士進進出出,不是尋求治療便是看往病友成年人。

    近幾個月來,突然冒出一個天天來報道的男孩不免讓人印象深刻。

    “喲,小夥子又來看小媳婦了。不錯,有毅力。”單腳站立在走廊拐角的漢子笑著調侃道,順便將自己的煙掐滅。

    “革命任務就是要從娃娃抓取,從小培養關係才牢靠,小子有前途。”一旁頭部裹著紗布的小兵同樣掐滅煙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嚴肅點,注意場合影響。”秦椋沒想到自己特意換個樓梯還能遇到這兩個討厭的家夥,很是無奈。

    楊柳住院的這幾個月他天天來報道,即使上學後也不落下,自從這兩人入院見到自己後便開始調侃,之後周圍的人有樣學樣拿他逗樂。

    起初他總是怒氣衝衝的反駁,可自己越激動這些無所事事閑得發黴的兵痞子就越來勁,後來被調侃多了也就習慣了。

    不過畢竟是孩子臉皮薄依舊覺得不好意思,每每他們樂的開懷,他總在心裏小聲反駁:什麽小媳婦,那是妹妹。

    後來聽他小叔說這兩人是自己父親手底下的兵,並沒有什麽惡意,估計是被訓狠了知道自己的身份逮住機會作弄解氣。

    對此秦椋嗤之以鼻,原來這就是自己父親拋棄一切帶出來的兵,說什麽軍區最厲害的戰士,都是糊弄人的。

    “哈哈,瓜娃子這是害羞了。”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不僅被路過的護士嗬斥,還正好被滿樓層找他們的護士長堵個正著。

    “安靜點,這不是在你們營地,其他人還要休息呢。”

    “15、17床,不是讓你們安靜在病床上等著一會打針,瞎跑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懊惱的低下頭,知道這回是躲不過了。

    樂極生悲,就是這樣的感覺。

    作為一名優秀的戰士應該時刻戒備著,怎麽能在敵人包圍圈內肆無忌憚,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傷殘人士。失算!

    “大男人怕打針,丟臉。”秦椋幸災樂禍,做著鬼臉。

    “得,咱們哥倆被小娃鄙視了。”

    他們躲出來確實是想避過打針,要知道大男人脫褲子是為了辦正事的,白花花的屁股蛋怎麽能免費讓人參觀?那還不如負重五公裏呢。

    護士長和董沁的關係不錯,知道秦椋是秦天的侄子衝他笑笑。

    “我說你們兩老光棍也好意思調侃小椋,你們指導員可是說了你們倆是連隊裏的老大難,先想想怎麽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再說,還不如一個小孩有心。走,回病去。”

    說完她采用緊迫盯人計策押著兩人回病房,督促兩人扒了褲子動作迅速的在兩人屁股各上紮了一針。

    秦椋看完兩人的囧樣,哈哈大笑的往楊柳的病房跑去。

    他小心翼翼的推開病房的門,生怕打擾楊柳休息,雖然她已經清醒兩個星期,可身體還是虛弱。

    “小椋來了,快進來。今天周天我想著你肯定要來,阿姨中午燉了一小鍋雞湯,妹妹喝不完。”

    正在擺飯齊永涵見門外探進來的頭笑著衝招呼。

    秦天走的時候同她說過秦椋的情況,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為了能時刻見到自己的父親毅然決然的離開首都,一個人生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

    她知道當兵的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就算待在一個城市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不一定能經常碰麵,吃喝就更沒人看顧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都會多準備一些吃的,畢竟秦天幫了她不少忙,而且小椋真的很喜歡小乖。

    “好,謝謝涵姨。”秦椋乖巧的說著,順手放下自己的書包。

    楊柳轉頭看著笑嘻嘻的臭小子翻翻白眼,心裏抱怨:怎麽又來了,陰魂不散呀。

    秦椋喝完最後一口雞湯,拍拍自己的肚子湊到楊柳跟前笑眯眯看著,等楊柳咽下最後一口飯,他便開始滔滔不絕一如幾天以來的刮躁。

    “我和你說,你真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天天來同你說話,你可能就睡過去了。”

    三遍,這個星期你已經說了第三遍了,我能不知道嗎?

    楊柳撇撇嘴,不想回應。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咬人有多痛,當時我手上的牙印一個星期都沒有消退,被伍司佟笑話了好久。”

    活該你被人笑,誰讓你伸手給人看,顯擺說是好人好事留下的印記。

    秦椋見她不吭聲也不氣餒,繼續說著:“你可真能嚇唬人,涵姨為你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你也不醒。”

    “媽媽”這件事情楊柳是第一次聽說,她有些擔憂的看向齊永涵的眼睛。

    “你別聽小椋胡說,媽媽眼睛好著呢。”

    齊永涵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兒,雖然此時的她瘦的比例不協調,眼珠凸起,腦門上輕輕紫紫十分的嚇人,可她依舊覺得自己的女兒最可愛。

    她活著,一切都好。

    楊柳怒視這個信口開河的小混賬,如果自己行動便利一定狠狠的揪他的耳朵。

    “哼,誰叫你不理我的,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秦椋伸手想敲她的腦門,隨後改成捏捏她的耳垂。

    楊柳伸出自己的手指,比了一個四,一臉你很煩的模樣。

    “這什麽意思?”秦椋學著比了一個四。

    “剛那些話你已經說了第四遍了,我聽的耳朵都長老繭了。是誰說自己的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麽別老太太還囉嗦。”

    秦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有嗎?我不記得了。”

    “你是金魚嗎?這麽笨,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這和金魚有什麽關係?”秦椋難得好學的發問。

    “知道金魚是怎麽死的嗎?因為它老是忘記吃過一直吃一直吃,撐死的。我覺得你應該也差不多,笨死了。”

    秦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小乖妹妹知道的真多。”

    楊柳心裏咯噔一聲,忘記自己現在隻是個沒有見識的鄉下三歲小毛孩了。自己從未出過村子,根本沒有見過金魚。

    自己清醒後說話利索許多本就讓齊永涵驚訝,現在突然又冒出這樣的理論也不知道會不會遭致懷疑。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偷瞄齊永涵,正好同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小乖,不準欺負你小椋哥哥。”

    齊永涵用熱毛巾幫楊柳擦著臉和手,對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來理論,糊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倒是沒有懷疑自己的女兒為何語出驚人,畢竟自己親生的不可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