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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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默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陳家那位的事,還當著鄭文華的麵點破,不讚同的出聲。

    爸......那都是小媽自作主張安排的,我並沒答應。”

    他有些頭疼的看著鄭文華一臉受傷的模樣,不知道該如何怎麽解釋。

    鄭文華聽秦默側麵的證實老頭子的話,心裏更悲涼了。

    秦家看中的確實是首都那位陳家小姐,而自己是秦默選中的,那麽這就代表著自己和秦默結婚的事根本沒有秦家大人的許可。

    想到此處,她心裏開始慌亂。

    一個還沒進門的媳婦就被家裏的老人不喜,那麽自己往後去首都的日子該怎麽過。

    說到底還是出身的問題,秦默或許根本沒把自己瞧在眼裏,所以才隱瞞這麽重要的事情。

    張正海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衝著兩人擺擺手道:“時候不早了,晚了開車不安全。”

    秦椋,你要乖乖聽你外公的話,不準再惹麻煩了。過了十五還沒有回去,我親自過來逮你。”

    秦默對於給自己挖坑的老泰山沒轍,隻能瞪自己兒子警告。

    不用想也知道陳家那件事肯定是這小子說的,自己雖然明確拒絕可家裏那個老太太卻依舊聊的熱乎。最後他隻能給自家父親去了電報,得到的回複是自行處理,因此才匆忙中決定娶鄭文華。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鄭文華不公平,但他婚後必定會補償,並且已經決定往後家裏所有的事情她說了算。

    隻是他如何都沒料到這事會這麽早被自家老丈人點破,真是事事不由人算計。

    鄭文華心中雖然有種種困惑,好強如她卻不願意在齊永涵等人勉強展現自己的落寞和窘迫,笑著轉身並帶上了院門。

    楊柳見兩人離開小院,抬頭看看剛剛偏西的日頭,笑著說道:“呀,太陽好大好刺眼,我還想著有客人媽媽會用小蝦幹給我炒年糕吃呢。”

    薑果然是老的辣,看著和和氣氣卻是一隻腹黑的狐狸。

    開口不僅不動聲色打了兩人的臉,還給兩人往後的生活埋下地雷,還有那個自作主張的‘小媽’,想必兩人往後的生活必定不會太單調。

    張正海看了一眼狹促調侃自己的小丫頭,高聲喊著:“永涵,今兒個咱們吃年糕,多放點小蝦幹。”

    楊柳嘿嘿笑著,拉著秦椋進屋,當她瞧見桌上滿滿兩杯的金銀花茶,心裏火就上來了。

    怎麽,瞧不上自己家的茶呀?要知道她可是每天一大早集中精神力往自家水缸裏滴水珠,沒想到卻還有人嫌棄。

    不喝也好,免得白瞎了好東西。

    她嗤笑的拿起押在杯子底下的紙幣,一張張數字,最後用手彈著調侃道:“秦椋,原來你隻值50塊錢啊。”

    秦椋生氣的搶過她手裏的錢揉成一天扔在地上,小臉蛋鼓鼓。

    永涵,那女人剛剛拿錢侮辱人了?”張正海問道。

    說是給秦椋的。”齊永涵不想多說。

    雖然她對於鄭文華拿錢打發人的行為很是惱火,可良好的家教讓她沒有自愛背後道是非長短的習慣。

    張正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氣衝衝道:“看來我還高看了她,何止是裝腔作勢上不台麵,簡直是不知所謂。真以為進了秦家就能高人一等,無知。”

    張叔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畢竟歲數還小。我倒覺得她這樣直來直往也不錯,總比暗地裏搗鬼給小椋使絆子好。”

    就是,不值當。”楊柳笑嘻嘻的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錢,一張張攤開折好往秦椋口袋塞。“給你錢就拿著,錢又沒招惹你。”

    我不要!”秦椋倔脾氣一上來,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主。

    你傻啊,這錢若是你爸爸的自然是你的,若是那個女人的不就是占便宜嗎?”楊柳見他一個勁的推自己的手,跺著腳道:“愁死我了,怎麽不知道轉彎。”

    秦椋沒想明白,轉頭看向自己外公。

    對,咱們小乖說的對,這錢不管是誰給的,你都有權拿。等正月十五趕集,你帶著小乖進城去供銷社買想要的東西。”

    張正海是越來越習慣楊柳不和常規的歪理,有些事轉個彎來想想,確實如她所說‘占便宜’卻是理所當然。

    如此秦椋才同意楊柳將錢塞進自己口袋,開心的湊到她耳畔,悄聲同楊柳說要給她賣很多好吃的。

    這丫頭,越來越刁鑽了。”齊永涵習慣性的伸手去彈楊柳的腦門,卻被秦椋攔住。

    涵姨,小乖妹妹會疼的。”他一臉不讚同的說著,拉著他跑到矮桌玩著五子棋。

    張正海見兩個孩子不在跟前,羞愧的說著“永涵,老頭子和外孫給你添麻煩了。我是真沒想到......哎!時運不濟,什麽小鬼都敢冒頭。”

    他從齊永涵言行談吐中猜測她出身知識分子家庭,而後又從楊柳的閑談中證實。自古知識分子就傲氣,言語上自然不會吃虧,但那個女人居然還用這種方式侮辱她的人格。

    看來自己對付她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真是不可饒恕。

    齊永涵笑笑,柔柔的說道:“小乖說的很對,錢總是沒錯的。剛剛,我突然想起我母親時常教導我的一句話。”

    張正海挑眉,無聲詢問。

    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張正海也是知識分子,恰好也讀過《寒山拾得忍耐歌》,順口回道:“‘拾得雲: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兩人對視一笑不再言語,他們不都正處在寒山所言的處境中嗎?

    正在擺弄棋子的秦椋聽見兩人的談話,不解的問道:“小乖妹妹,你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嗎?”

    楊柳沒想到秦椋居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窘迫。

    前世她高中沒上完就輟學了,文化底蘊真心沒有,畢竟再世為人大概意思還是知道,但出於什麽典故還真不知道。

    這都不懂,讓你就知道玩,不好好看書。”

    那小乖妹妹,到底是什麽意思嗎?”秦椋追問著。

    楊柳撓撓自己的後腦勺,真心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被追問煩了幹脆耍賴,一推棋盤不玩了。

    張正海和齊永涵第一次見楊柳鬧起小孩子脾氣,不地道的哈哈大笑。

    楊柳知道自己的行為逗樂了兩人,衝著兩人做鬼臉,心裏暗暗發誓今世一定要多看書。

    腹有詩書氣自華,楊柳瞧著自己母親即便長久沒看書,周身依舊有消散不去的書卷氣息,有時真是羨慕。

    她可沒忘記眼前這個小子長大後也是個出口成章的人,更是有個令她見上一麵便自行慚愧的紅顏知己。

    兩人嬉戲玩鬧消散了秦默和鄭文華到來所帶來的陰霾,隻期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