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林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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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裹著香火氣漫過少林山門,韋小寶縮在鎏金馬車裏啃杏仁酥,鼠尾辮早已剃成青皮,後頸的戒疤還泛著灼痕。
    康熙禦賜的度牒揣在懷裏發燙,上麵“晦明”二字刺得他眼皮直跳——皇帝老兒說什麽“晦跡韜光,明心見性”,分明是嫌他在宮裏鬧得雞飛狗跳!
    “晦明大師,該換僧衣了。”駕車的禦前侍衛憋著笑掀開車簾,掌心躺著一串沉香佛珠,“皇上口諭,入寺前須焚了這骰子。”
    韋小寶眼珠一轉,佯裝悲戚地接過火盆,袖中早將真骰子換作灌鉛的贗品。青煙騰起時,山門銅鍾恰撞響三聲,驚飛柏樹上打盹的寒鴉。
    秋雨初歇,少室山的石階泛著青苔幽光。韋小寶摸著光溜溜的腦門,一身灰布僧袍鬆垮垮掛在肩。
    他蹲在山門前啃素包子,瞥見知客僧正給新入寺的俗家弟子登記名冊,忽地瞪圓了眼——那排在隊尾的青衫身影,不是沈逸之是誰?
    “師叔祖,這位施主為求醫而來。”知客僧合掌引沈逸之入寺,“藏經閣的橙觀師叔精研《洗髓經》,或可解你經脈鬱結之症。”
    鍾聲蕩開晨霧,沈逸之立於羅漢堂前,看武僧們演練伏虎拳。拳風起落間隱有雷鳴,與他所習洪拳剛猛路數截然不同。
    昨夜橙觀大師替他把脈,指尖搭上腕關便歎:“施主真氣如江河奔湧,卻無深潭涵養,久必傷身。”
    “求大師指點。”他躬身行禮。
    “少林武學,首重修心。”橙觀杖點地點地,青磚上竟凹痕,“少林十二勢,你且從‘韋陀獻杵’練起。”
    韋小寶趴在達摩院窗欞上,看沈逸之在銀杏樹下站樁。
    日頭從東山爬到中天,那人身形竟似鐵鑄般紋絲不動,落葉飄至肩頭三寸便悄然滑落。
    他咂舌嘀咕:“這大夫哥練起功來,比麗春院的紅牌姐姐繡花還定得住……”
    子夜梵唱漸歇,沈逸之獨坐藏經閣。燭火將《洗髓經》梵文投在銅鏡上,鏡麵忽現奇景——原本晦澀的經脈圖與前世《黃帝內經》穴位注解重疊,膻中穴殘留的冰魄寒毒竟隨呼吸化作暖流。
    窗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反手擲出銀針,針尾北鬥紋路在月光下劃出弧光,正釘住隻偷食燈油的灰鼠。
    “好俊的聽風辨位!”橙觀大師推門而入,掌心托著個藥缽,“老衲觀你三日,銀針走的是曲池、神門要穴,療傷法門卻暗合我少林‘拈花指’精要。”
    沈逸之嗅到藥香一怔:“雷公藤配艾絨?”
    “再加三錢婆羅子。”老僧笑紋如風蝕石刻,“你以毒攻毒的路數太險,不如試試佛門的‘枯榮禪’。”
    臘八那日,山門落了初雪。韋小寶捧著粥缽溜進藥王殿,見沈逸之正在銅人陣前閉目遊走。
    七十二根銀針懸空震顫,隨他袍袖翻飛織成星網,針尖所點皆是銅人罩門。
    “大夫哥這手飛針,可比般若堂的‘無相劫指’還玄乎!”韋小寶剛摸出骰子,忽覺腕間一麻——銀針已釘住他袖口,針尾纏著張字條:“未時三刻,碑亭。”
    殘陽映雪時,韋小寶蹲在碑頂啃凍硬的桂花糕,忽見對方並指如劍,積雪竟隨勁風凝成蓮花狀,正是洪拳“火裏種金蓮”的至高境界。
    “明日我便離寺。”沈逸之撣去僧袍落雪,“你好生背熟《楞嚴咒》,五台山的水……比少林深得多。”
    韋小寶摸著光頭嘀咕:“方丈師兄今早還誇我‘晦明’這法號取得好,說是什麽‘慧劍斬塵緣’……”。
    山風卷著雪粒掠過塔尖,藥王殿傳來渾厚鍾聲。
    沈逸之望向藏經閣飛簷,這段時間借助少林基礎武功,研究武學,他的《陰陽磨》第八重已然參透——此刻他掌心真氣流轉,落葉距膚半寸便碎作齏粉。
    少林禪機,終究化入江湖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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