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邊遇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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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別梁文靖和蕭玉翎夫妻後,暮色垂江,蘆花飛雪。沈逸之負著熟睡的幼年梁蕭沿漢水徐行,忽聽上遊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他足尖輕點浮萍掠上高坡,居高臨下,但見三名蒙古騎士正圍殺一名灰袍老者,彎刀映著殘陽如血,刀光過處,老者左臂已濺起一蓬血花。
    “神鷹門陸萬鈞在此,爾等休想奪圖!”隻見一位老者身上沾滿了鮮血,手中緊緊握著一卷染血的皮卷。
    那老者滿臉怒容,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敵人,身形微顫,顯然已經身受重傷,但他氣勢不減,仿佛受傷猛虎。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將那卷染血的皮卷塞入懷中,迅疾反手擲出三枚鐵蒺藜,直直地朝敵騎飛去。
    敵騎見狀,連忙勒住韁繩,想要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然而,鐵蒺藜的速度極快,隻聽得“叮叮叮”三聲脆響,已擊中了馬匹,身下馬匹吃痛,長嘶一聲,前蹄揚起。
    趁著混亂之際,老者踉蹌著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江邊的礁石上。他的腳步有些不穩,似乎隨時摔倒。
    站在不遠處的沈逸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當他看到那老者襟口繡著的振翅蒼鷹時,目光驟然一凝——這正是雲萬程交代過的同門信記!
    “蕭兒,抓緊了!”沈逸之低喝一聲,迅速解開自己的腰帶,然後將梁蕭緊緊地縛在自己的背上。
    隻見他手中木劍猛地向前一擲,木劍如閃電破空而出,帶著風雷之勢直直地撞向當先的騎士。
    那騎士猝不及防,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還未等那匹受驚的戰馬發出嘶鳴,沈逸之已鷂子翻身,如鬼魅般掠入戰團。
    他左掌使出一式“亢龍有悔”,掌力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狠狠地拍在第二名騎士的胸甲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名騎士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沈逸之右手順勢一抄,穩穩地接住了那柄墜落的木劍。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緊接著,他手腕一抖,木劍的劍脊橫拍第三名騎士的後頸。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那名騎士的身體就像被重錘擊中一般,猛地向前撲倒,一頭栽進了滔滔江水之中。
    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如閃電,兔起鶻落之間,三名騎士已經接連落馬,墜入江中。
    陸萬鈞背靠在礁石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他那渾濁的老眼緊緊地盯著來人。當他看清楚來人身上的青衫時,不禁脫口問道:“尊駕是……”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蘆葦蕩中梵唱聲突然響起,一名身著紅袍的藏僧如同幽靈一般從蘆葦蕩中踏步而出,掀起陣陣腥風。
    那藏僧的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地結出各種手印,竟是密宗的大手印。
    “漢狗找死!”那藏僧怒喝一聲,如同平地驚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逸之將梁蕭推至陸萬鈞身側,木劍斜指藏僧眉心:“大輪寺的‘密宗’竟淪為蒙人鷹犬?”
    藏僧聞言暴怒,雙掌赤紅如烙鐵,正是密宗絕學“大手印”。江麵水汽遇熱蒸騰,白霧中忽現七道掌影,虛實難辨。
    沈逸之佯裝刺向虛影,劍至半途陡然變招“破掌式”,木劍如靈蛇入洞,精準點中藏僧胸前要穴。藏僧踉蹌後退,袈裟前襟赫然破了個焦黑圓洞——卻是被周天歸元極陽真氣灼穿。
    藏僧抹去嘴角血沫,懷中忽撒出十二枚骷髏念珠。念珠來勢洶湧,挾風雷之聲,但見沈逸之瀟灑旋身揮袖,以乾坤大挪移氣勁將念珠盡數倒卷。
    如此神功,藏僧始料不及,作繭自縛,反倒命中暗器,“噗”身體被佛珠慣出,身形搖擺的刹那,沈逸之已踏浪追至,左手降龍掌之“履霜破冰”拍中藏僧肩井穴,右手化骨綿掌拍其天靈蓋,強大真氣在和尚體內爆裂,鮮血四射,一代醬油王,蒙古四王子忠實奴才,密宗——阿灘和尚就此下線。
    陸萬鈞顫巍巍掏出染血的江防圖:“大俠......事關我大宋安危,老朽懇請您將此圖交予常州神鷹門靳飛......”話音漸弱,頭已歪向一側。
    沈逸之探其脈息,眉頭緊鎖——陸萬鈞心脈早被密宗和尚所傷,真氣不濟,加之經脈受損,全憑一口氣強撐至今。梁蕭蹲在一旁,小手輕輕合上老者圓睜的雙目,雙手合十:“老爺爺請放心,蕭兒記著常州靳飛啦,必定和神仙叔叔將圖送到神鷹門。”
    “蕭兒,人還沒死了,你幹嘛合人家眼!閻王要他三更死,我能留他到明年。”
    沈逸之朗笑一聲,翻掌間九根金針已懸於指縫。周天歸元真氣自“百會穴”灌入,金針隨真氣遊走,依次刺入“膻中”“氣海”“神闕”等九處大穴。針尾顫動如蜂鳴,陸萬鈞蒼白麵色竟泛起血色。
    梁蕭瞪圓了眼,如同看到鬼,這人死了也能活,此種衝擊對年幼的他可謂是終身難忘,也為他日後老年創下“周遊六虛”生化之道提供了養料。
    隻見沈逸之雙掌虛按老者胸口,肌膚下似有金龍遊走——正是融合《九陰》《九陽》《先天功》所創的“周天歸元”,經過再三推演,此功不僅具有以上內功的特性,還具備了神照經的療傷效果,隻要人死的不久,已有起死回生之效,堪稱出門必備療傷神功,歐耶,金庸武功棒棒噠。
    待的片刻,陸萬鈞喉頭咕噥一聲,猛地咳出淤血,渾濁雙目漸複清明:“少俠......這、這是......”
    “群英盟盟主主沈逸之,見過陸老英雄。”沈逸之收針入囊,將盟主鐵令置於老者掌心,“蒙人欲盜江防圖,沈某有要事在身,還是請陸老親自將此圖送往常州!”
    陸萬鈞撫過鐵令上蒼鷹紋路,老淚縱橫:“天佑大宋!雲師兄信中提及的新盟主,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天不絕我、天不亡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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