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湖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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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煙波浩渺,畫舫如梭。沈逸之青衫磊落,負手立於船頭,任憑湖風將衣袂裁成兩片飄飄欲仙的蝶翼。
梁蕭蹲在艙頂,指尖摩挲著新製的"渾天儀"模型,銅製星軌在秋陽下泛著冷光,齒輪咬合的輕響驚起幾隻沙鷗,雪白羽翼掠過水麵,抖落碎銀般的粼光。
原來天機宮大勢已定,梁蕭如今武功也算當世一流高手,除非遇上蕭千絕這等高手,行走江湖已遊刃有餘,便帶著他一同出宮增長見識。
“沈叔,天機宮的算術和你教我的岱宗何了,我已了熟於心,天地萬物我已可匡算,但是你說這星象真能預知禍福?”
少年一臉狐疑地看著沈逸之,指尖輕輕撥動著麵前的“紫微垣”,木齒輪咬合發出的“哢哢”聲,驚起了幾隻正在淺灘上休憩的沙鷗。
沈逸之微微一笑,從袖中緩緩滑出半塊鬆子糖,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後說道:“星移鬥轉自有定數,這是自然規律,不可違背。然而,人心善惡卻是難以預測的。”
他的話音未落,北岸的蘆葦蕩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嘯聲,似是門派集合之音。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少年心中一緊,他連忙站起身來,警惕地望向蘆葦蕩的方向。
梁蕭霍然起身,手中渾天儀"哢嗒"定格在"危宿"方位:"東北三裏,有血腥氣!"
沈逸之頷首輕笑,足尖輕點船板。烏篷船如離弦之箭劈波而行,驚得漁人網中銀鱗亂跳。
待到靠近岸邊,他與梁蕭這才看清楚,隻見十餘名雷公堡弟子緊密地圍攏在一起,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鐵桶一般。
而在這道“人牆”的中央,正躺著一名錦衣青年,他的左腿自膝蓋以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黑色,並且還散發著令人心悸的亮光,顯然是遭受了極其厲害的陰寒之毒。
“讓開!”隻聽得一聲怒喝,猶如平地驚雷一般炸響。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雷震虯髯怒張,滿臉怒容,一雙銅鈴大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眾人麵前,怒聲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人群中,有一人戰戰兢兢地回答道:“雷大哥,剛才星仔看到那綠衣女賊逃進了蘆葦蕩,便立刻追了進去。可沒過多久,他就自己跑回來了,然後突然就倒下了……”
這人一邊說著,一邊牙齒咯咯作響,顯然是被那女賊的手段嚇得不輕。
沈逸之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地掃過雷星受傷的腿部,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口中所說的綠衣女賊,難道就是這本書中的女二號柳鶯鶯嗎?沈逸之心中暗自思忖。
他對天山派的武功略有了解,知道他們的拿手絕技便是“梭羅指”,這種指法陰毒無比,一旦被擊中,寒毒便會迅速侵入人體,若不及時治療,寒毒攻心,恐怕不出半日,傷者就會一命嗚呼。
此時,雷星的傷勢顯然已經相當嚴重,那紫黑色的毒痕已經蔓延過了他的膝頭,甚至連血管都像蚯蚓一般凸起,綻出了青筋。
“好熱鬧啊!”沈逸之突然開口,他手中的木劍輕輕叩擊著青石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這位兄台,”沈逸之的聲音不緊不慢,“令郎的腿再不治療,恐怕就要去見閻王了。”
雷震虎目充血,鐵拳攥得關節發白:"你是何人?"腰間金鐔刀嗡然出鞘半寸,又生生頓住。
沈逸之信步踏入圈中,指尖金針已連刺雷星"伏兔血海"二穴,動作快如靈蛇吐信。圍觀弟子隻覺眼前一花,那錦衣少年突然渾身一顫,口中噴出股烏血。
"寒毒上湧肝經,"沈逸之收回金針,"若是再不醫治,砍腿倒是可以續命。"
雷夫人楚羽撲跪在地,珠翠鬢飾磕得青石叮當作響:"先生若能救星兒,雷公堡......"
沈逸之冷眼如刀:"令郎眼底青黑,足跟虛浮,顯是縱欲過度,救倒是能救,隻是這腿保住了,武功卻要盡廢。"
雷公堡與楚家是江南一代的武林豪強,雷震與楚羽之子自幼嬌慣,這般心性配上雷家霹靂掌,可算是江湖小禍害,這等好色之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沈逸之故意這麽說等他夫妻決斷。
夫妻對視一眼,這不知名的郎中好厲害的眼力,一眼救看穿雷星武學底子。梭羅指為天山派絕學,中指之人從來都是無藥可解,一般都是斷手斷腳,否則寒毒攻心,神仙難救。
“救吧,武功不要就不要了!”楚羽出聲哀求。
話音未落,沈逸之突然按住雷星天靈蓋,周天歸元真氣如春溪化凍,紫黑毒血自足底"湧泉穴"汩汩流出。
梁蕭在旁看得分明,沈叔掌心暗吐的陰勁,分明是震裂了任督二脈!
雷星悠悠轉醒,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尖叫:"我的內力......"話音未落,臉上已挨了父親一記耳光。雷震抱拳慘笑:"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可惜了犬子武功......"
"總好過當瘸子。"梁蕭突然插話,渾天儀指向西南,"申時三刻有暴雨,雷堡主確定要在此糾纏?"眾人仰頭望去,碧空如洗,幾縷閑雲悠悠飄蕩,唯有梁蕭鬢邊的銅鈴突然急促震響,發出細密的嗡鳴。
雷震將信將疑間,沈逸之已拎著梁蕭躍上烏篷船。
暴雨傾盆時,烏篷船泊在蘆葦深處。梁蕭忽然抬頭:"沈叔,你早看出雷家堡不是好人!?"
"雷小子一看就是沾花惹草之輩,小懲大誡。而且那人中的是天山派的武功。有意思了,那可是你花大叔情人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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