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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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寒霜,重得能壓彎竹枝,蓮花樓這輛破馬車卻穩穩當當停在青州城外。李蓮花裹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狐裘,坐在案前研讀沈逸之那本《毒經》。
這書可了不得,是沈逸之把前世所學和這世界奇聞怪事一鍋燉,寫出來的寶貝,堪稱世間毒藥百科大全,如能學會殺人可於無形之中,治毒救人也是輕而易舉。
燭火搖搖晃晃,把李蓮花眉眼映得跟廟裏菩薩似的沉靜。樓外馬蹄聲“嘚嘚”地急,像催命鬼似的。
李蓮花剛翻到一頁寫“七步斷腸散”的解法,就聽“哐當”一聲,三個黑衣人扛著個七竅流血的漢子闖了進來。那漢子臉黑得像鍋底,嘴唇卻紫得發亮。
“治不好我們舵主,掀了你這破車!”黑衣人刀尖直指李蓮花咽喉,那刀刃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跟他們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倒挺配。
二樓傳來沈逸之懶洋洋的聲音:“小蓮花,戌時三刻了,速戰速決,該停業了。”
這甩手掌櫃,在樓上逗弄狐狸精,頭都不抬一下,仿佛樓下這緊張局勢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李蓮花瞥了眼患者發黑的指甲,心裏跟明鏡似的,嘴上卻慢悠悠道:“先付診金。”黑衣人一聽,趕緊掏錢袋。
就在他們掏錢袋的當口,李蓮花驟然翻腕,撒出一把迷魂散。那粉末在燭火下一閃,鑽進黑衣人鼻孔。緊接著,銀針如電,精準釘入數位黑衣人膝眼穴。
待藥效發作,黑衣人一個個東倒西歪,跟喝醉了酒似的。李蓮花這才不緊不慢地剖開患者腹腔,夾出一條蠕動的鐵線蠱。那蠱蟲在他銀針下扭來扭去,像條被抓住七寸的蛇。
“下次莫吃生醃河豚。”他將蠱蟲扔進酒壇,壇中頓時騰起紫煙,跟變戲法似的。
沈逸之倚著欄杆輕笑:“手法太溫吞,若我出手,此刻他們早該跪著喊祖宗了。”
“南疆屍瘟非天災,去查查新任知府的俸祿簿。”沈逸之拋來竹簡,李蓮花接住時嗅到淡淡腥甜——簡上竟浸著能追蹤蠱蟲的“千裏香”。這遭瘟的郎中,真是神出鬼沒,連竹簡都能做成追蹤器。
他無奈搖頭:“先生既早知端倪,何不自去?”
“當然是怕麻煩,要不收徒弟幹嘛。”沈逸之往狐狸精嘴裏塞了塊肉脯,那狐狸精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數月後,海風裹著鹹腥氣撲進蓮花樓的雕花木窗時,李蓮花正捏著銀針在燭火上炙烤。針尖泛起的青煙裏,隱約浮著幾縷曼陀羅花粉的甜香。
“先生!”樓下傳來急促的叩門聲,驚得狐狸精從藥櫃頂上滾下來,像個毛球似的。“求您救救我家公子!”
李蓮花撩開竹簾,見個青衣小廝背著個麵色青紫的華服公子,那人脖頸處赫然盤著條紫紅斑紋,像條小蛇似的。
可手指搭上脈門的刹那,他瞳孔猛地一縮——這分明是之前沈逸之演示過的“千蛛纏心”。
“你家公子可曾去過苗疆?”他撚開公子衣襟,果然在膻中穴找到枚芝麻大的紅點,“是否收到過繡著金蠶的香囊?”
小廝撲通跪地:“神醫明鑒!”
李蓮花轉身從暗格取玉匣時,指尖微微發顫。匣中冰蠶是去年沈逸之雲遊歸來隨手丟給他的,當時那人滿身酒氣倚在門框上笑:“留著玩,遇上苗疆那幫玩蟲的,能抵十條命。”
窗外忽有竹葉沙沙作響。他猛然推開窗欞,隻見月色下一襲青衫掠過屋簷,發間草繩係著的銅錢在風中叮當作響。
“沈師傅......”李蓮花攥緊冰蠶,三年來這人神出鬼沒,每次現身不是丟給他珍奇藥材,便是醉醺醺地演示些驚世駭俗的醫術。有次竟將西域火龍涎摻進醒酒湯,害他渾身冒汗三天三夜,那滋味,比蒸桑拿還過癮。
最蹊蹺的是上月診治江南霹靂堂少主時,分明在對方中的“雷火引”裏嗅到沈逸之特製的沉水香。
那香味,獨特得就像沈逸之這個人,讓人一聞就忘不了。待要追問,這古怪郎中早駕著蓮花樓順風滑出十裏,留他在煙塵裏吃灰。
“先生?”小廝怯生生喚道。
李蓮花回神,冰蠶口吐蠶絲已化作一汪碧水滲入公子經脈。看著紫斑如潮水退去,他突然想起學醫時沈逸之說過的話:“醫道如海,你才摸到個貝殼,我已經算是摸到了島嶼。”
如今看來這古怪郎中的醫術真是可怕,看樣子還遠在藥魔之上。那藥魔,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是金鴛盟頭號用毒高手,可在沈逸之麵前,估計連提鞋都不配。
經過數年的口碑積攢,李蓮花的醫術在江湖得到了許多人的肯定,江湖傳聞愈傳愈奇:那蓮花樓主銀針渡厄,剖腹取蠱如探囊取物,更擅從死人嘴裏問真相。
卻無人知曉,每樁奇案背後,總有一襲青衫隱在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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