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怒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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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邀月猛然轉頭,明亮的眼眸怒視著陳淩,“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還是覺得我會怕你?”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嗎?”
陳淩舒展身體,靠在旁邊的樹上:“移花宮的情報手段不錯,所以你應該清楚慕容博死在我手中的事。
我記得那天你與他對峙時連手都沒動,那麽,你現在憑什麽不怕我?”
“陳淩!”邀月神色漸冷,思緒回溯,這一刻,陳淩忽然有種看到武當山下那日邀月的錯覺。
然而,與上次不同的是,如今的陳淩已煥然一新,修為遠超邀月。
除了寥寥幾位大宗師,無人能在他麵前放肆!
“我在這裏,你不必喊得這麽響,我耳朵靈得很。”陳淩目光落在邀月身後,不知她的屁股被打會是什麽感覺?
察覺到陳淩的目光,邀月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迅速轉身,抬手朝陳淩拍去:“陳淩,即便你修為再高,我也不是你能隨意輕視的!”
砰……
陳淩輕鬆化解邀月的攻擊,冷哼道:“真是可笑,看來你已忘了在武當山下、大宋之時你對我的態度,僅憑你幹的那些蠢事,別說侮辱你,就是殺了你,我也毫無愧意!”
陳淩話音剛落,身影驟然前衝,瞬息間逼近邀月不到半米,目光如炬:“辱人者,人恒辱之。
你以為那天的事就這樣算了?還是覺得我的實力配不上你的移花宮?”
邀月冷笑:“那就動手吧。
今日讓你知道,當年我能勝你,如今依舊可以!”
話音未落,她的攻擊已至,一條腿橫掃而出,力量之強橫引得周圍碎石飛舞,草木搖曳。
陳淩抬手格擋,隨即反擊,一掌直擊邀月麵門:“孤傲又能如何?今日讓你明白,何為現實!”
邀月久經沙場,豈是易與之輩?她身形一閃,避開致命一擊,繼而雙掌齊出,直逼陳淩胸口。
陳淩從容應對,輕易避過,旋即憑借速度優勢,猛然扣住邀月肩頭,一巴掌重重落在她臀部。
這一擊不僅出其不意,更因陳淩的強勢真氣壓製,讓邀月動作停滯片刻。
正是這短短一瞬,讓她平生頭一次感受到這般羞辱!
“啪”的一聲脆響,邀月呆立當場,臉紅耳赤,怒火中燒。
待掙脫束縛回頭時,卻發現陳淩正盯著自己的手掌,眉宇間似有深思。
欺人太甚!邀月何時受過如此折辱?憤怒之下,攻勢愈發狂暴,招招致命,直取性命!
不得不承認,邀月天賦卓絕,移花宮的明玉功與嫁衣神功被她施展得爐火純青,毫無破綻。
若非境界懸殊,陳淩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將其製服。
而這一切,恰恰源於陳淩修為遠超邀月,也因此……
在接下來的交鋒裏,震天的轟鳴聲中夾雜著清脆的拍擊聲不斷響起。
每當聲音回蕩,邀月的臉色便愈加冰冷。
某次對決中,邀月因一時疏忽,竟被陳淩搶走了糧袋。
頓時,她所有隱藏的秘密盡落對方眼中,那一刻,她幾乎萌生退意。
更令人惱火的是,每次受辱後,陳淩都會一本正經地評價一番,真是毫無意義!
轟!轟!轟!
轉眼又過數十回合,陳淩瞅準時機,突然從背後抱住邀月,隨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
“嘖嘖,手感真好,沒想到你這般年紀還能維持少女模樣呢。
哦,對了,你移花宮的明玉功能讓人永葆青春,是不是?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該罰!”
邀月沉默以對。
經過這場戰鬥,邀月徹底意識到自己與陳淩的巨大差距。
先前她曾下定決心要取其性命,全力以赴每一招每一式,卻依舊無法占得半分便宜。
尤其讓她憤懣的是,陳淩分明是在戲耍她,甚至可能是蓄意報複。
想到此處,邀月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孤傲之意消散殆盡。
她憤怒地瞪視陳淩片刻,隨後說道:“今日之事本宮銘記於心,陳淩,他日必讓你百倍償還今日之恥!”
陳淩沒有回應,隻是看著她的背影。
此言出口,邀月腳步頓住,最終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即便此刻滿腔怒火也無濟於事。
移花接玉……此刻,她恨不得毀掉六壬神骰。
然而,這六壬神骰材質獨特,能抵禦一切外來攻擊。
若非如此,它早已在遺失時被人破解。
邀月離去時,陳淩並未阻攔。
這般豪放的女子若輕易喪命,日後豈不少了許多趣味?
再說,比起取她性命,將其塑造成自己心中所想的模樣,豈不更有成就感?
嗯……或許可嚐試治愈憐星的傷勢,讓邀月既愛又恨,如此才更有趣味。
不過這念頭稍縱即逝,畢竟黑玉斷續膏難以獲取,且西域金剛門高手雲集,他目前並無前往之意。
作為穿越者,他絕不會冒險。
目送邀月遠去後,陳淩回了自己的小院。
那裏還有個王語嫣,可別被黃蓉她們逗得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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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邀月鐵青著臉回到據點,簡單交代幾句後便匆匆離京。
行出數十裏,她才緩過神來,撫觸陳淩擊打之處,臉頰泛起血色,咬唇低吼:“陳淩!今生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陳淩雖未聽見,卻已猜到邀月的心思。
即便真聽見了,他也毫不在意。
如今他超越邀月,未來她再想追上,已無可能。
小院內,黃蓉得意地端出飯菜。
陳淩歸時,五人圍坐石桌旁吃得油光滿麵。
“蓉姐姐,你的手藝真棒!早知如此,絕不會在外用餐了。”趙敏邊吃邊含糊嘟囔,小巧的嘴巴不停咀嚼。
上官海棠三人雖未言語,但從她們的吃相可見,黃蓉的手藝已深深折服眾人。
陳淩對此雖感好奇,卻未表意外,畢竟黃蓉在野外時僅憑簡陋調料便能將野味烤得外酥裏嫩、香氣四溢,如今家中設備齊全,她技藝盡展理所當然。
盡管心中無波瀾,但並不妨礙他對美食的向往。
見她們即將食畢,他加快步伐,在黃蓉與趙敏之間坐下,佯裝嗔怪道:“我在外奔波,你們卻在此大快朵頤,於心何忍?”
突如其來的陳淩讓眾人措手不及,尤其是上官海棠、王語嫣和木婉清三人窘迫得恨不得遁入地底。
唯獨趙敏不懼不避,哼笑一聲:“分明留了你的份兒呢!”
黃蓉猛然想起,忙起身道:“或許有些涼了,我去幫你熱熱。”
話音未落,她已疾步離去。
陳淩啞然失笑,心中明白,這些規矩皆由自己設定,以防未知變故。
起初眾人不以為然,直至他在“家法”威懾下堅持,方有所收斂。
他並無責怪之意,此舉不過玩笑罷了。
片刻後,黃蓉端來六碟精致小菜與一壺美酒,即便隔了幾步,陳淩仍能嗅到食物誘人的香氣。
望著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佳肴,他品嚐一口,不禁驚歎,目光含讚看向黃蓉,點頭道:“味道極佳!”
黃蓉這才安心,俏皮一笑坐下:“那我每日為你烹製如何?免去廚娘之費。”
“如此甚好,你便是我家專職小廚娘了。”
陳淩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
趁此機會,趙敏靈巧地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衝陳淩做個鬼臉,得意至極。
吃過飯後,黃蓉三人回房休息,舟車勞頓讓他們急需放鬆。
剛到住處,王語嫣便匆匆趕來,三人終於可以卸下疲憊,盡情舒展身心。
陳淩倚在涼亭欄杆上,目光落在湖中遊動的魚群上,思緒飄遠,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
這時,王語嫣急切的聲音響起:“這麽匆忙?”她抓著木婉清的手腕,“不能晚些走嗎?”
木婉清搖頭,難得露出笑意:“你的安全已有保障,我留下也沒意義。
況且,我娘還在等我。
以後回大理還有機會見麵呢。”
陳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滿臉不舍的王語嫣,稍作猶豫,走向前去:“再多待幾天吧,等我處理完事務,正好要去大宋,順路送你回去。”
王語嫣顧不上分辨真假,忙不迭答應:“對呀,你一直護著我都沒好好休息,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相較王語嫣的單純,經曆世事的木婉清更為謹慎,她注視陳淩片刻:“算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隻是回大理,出大明邊境便是,再說,這個身份還挺有用的,你別擔心。”
王語嫣一時語塞,求助般望向陳淩,淚光閃爍。
陳淩拍拍她的肩,沉吟後說道:“那好,我會安排人沿途護送你。”
“謝謝!”
木婉清回應一聲,背上行囊,轉身朝門外走去。
相比王語嫣的情深意切,木婉清顯得更加從容豁達,或許閱曆讓她更懂得放手。
陳淩心中一直存疑。
在原劇情中,李青蘿曾派人為難木婉清,盡管當前世界是否發生過類似事件尚不清楚,但他確信李青蘿與秦紅棉的關係定然針鋒相對。
於是他疑惑,李青蘿為何會讓木婉清陪同王語嫣來到大明?
正當陳淩打算向王語嫣求證時,一名仆人匆忙趕來通報:“少爺,東廠的曹公公到了,說有要緊事找您。”
陳淩略顯驚訝,隨後淡淡點頭,對王語嫣說道:“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情況。”
王語嫣輕聲應允,紅著眼眶離開。
片刻後,前院裏,陳淩一臉茫然地望著曹正純:“大元那邊送來國書,究竟所為何事?”
曹正純沉吟片刻,低聲答道:“他們意欲帶回汝陽王之女。”
陳淩沒想到對方竟提出如此要求,這超出了他的預想。
身為江湖人士,他對朝廷與江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江湖紛爭激烈,朝廷通常也不會插手。
因此,大元以國書形式提出這種要求,顯得不合常理,或許連他們自己都缺乏底氣。
然而,陳淩並未掉以輕心。
他知道大明雖為最強大的王朝,但大元內部混亂未平,而大元的密宗高手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八師巴、蒙赤行和思漢飛三位大宗師,皆效忠於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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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大明境內除宮中老太監外,僅有一名由古三通提及的神秘守陵人,且江湖勢力因朝廷打壓已近乎消失。
若大元以武力相逼,恐怕連皇帝朱厚照都難以應對。
陳淩輕敲桌麵,語氣平靜卻暗藏鋒芒:“皇上對此有何指示?”
“皇上有意讓我來詢問陳少俠,若你願歸還,那是最好;若不然,我大明也不是任人欺淩之地。”
陳淩被曹正純的回答震住了,良久才開口:“曹公公,江湖人才輩出,皇上為何獨護我這布衣?”
曹正純眨眨眼,哭笑不得:“陳少俠,您這話難倒了咱家。
實不相瞞,聽說皇上曾言,你是數百年難得一見有望衝擊天人之境的奇才。
皇上胸懷天下,欲一統四海,若你能達此境界,大明便可安心謀定大局。
或許這就是他的考量。”
話雖有理,卻不免虛妄。
其間少了關鍵之物,可陳淩一時也難以言明。
既如此,朱厚照這般看重於他,這份恩情無論如何都得承下。
稍作思索後,他站起身來:“我明白了,曹公公可先行回去,待問過敏敏,再為皇上回複。”
“好,那咱家告退。”曹正純爽快離去。
……
半個時辰後,趙敏悠悠轉醒,看到陳淩坐在旁邊,頓時雙眼發亮,隨即氣鼓鼓地光著腳跑到他跟前,努力爬上他的膝蓋:“你倒是過去躺著呀,哼,是不是嫌我太麻煩?”
“你父親遣人送來國書,要皇帝將你送回大元,你怎麽想?”
陳淩的話如當頭棒喝,讓趙敏瞬間僵住。
她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陳淩的俘虜罷了,兩人之間並無其他情感羈絆。
當初陳淩擄她,是為了防備慕容龍城,如今他在大明已有自保之力,她這個所謂的“俘虜”似乎已無用處。
想到此處,趙敏也不鬧了,粉嫩的小臉上滿是不安與期待,目光灼灼地望著陳淩:“你……真的要讓我走嗎?”
陳淩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說道:“你們每個人都跟隨我,但我不會幹預你們的選擇。
若你願留下,沒人能帶走你;若你執意離去,我也不會阻攔,但將來我會親自將你接回。”
趙敏破涕為笑:“淨說胡話!憑你怎擋得住元軍?便是當今聖上也不會輕易開戰。”
此刻的趙敏已顯露出些許未來的模樣,她依偎在陳淩懷中,輕聲道歉:“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陳淩笑意盈盈,輕撫她柔順的長發:“該抱歉的是我。
畢竟,若不是……”
“別提‘若’字!”趙敏似知他要言,急忙打斷,“要不是那次,我哪知世間如此遼闊?更不知喜歡一個人竟這般滋味。
你別急著反駁,我雖年幼,卻也明白不少。
我這話千真萬確,長大後定嫁你為妻,誰攔我便與誰周旋到底!”
陳淩張了張口,又點了點頭:“好,將來我也必娶你入門,隻要你那時不嫌我年紀大便可。”
“怎麽會……”趙敏環住他的頸項,“你若說一句舍不得我走,我自有法子讓元使知難而退,憑我的郡主身份還是有用的。”
陳淩哭笑不得:“胡鬧!若你出麵,你父親在元廷還有何顏麵?怕是連通敵之罪都逃不脫。”
趙敏嘟囔道:“哼,我在外這麽久,他連個消息都沒傳,真懷疑他是不是忘了這世上還有我這麽個女兒,管他作甚!”
然而,陳淩仍從她眉宇間察覺到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憂慮。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目光微動。
如果說對綰綰的事可以置之不理,因他確信祝玉妍不會傷害她,那麽對於趙敏,他始終放心不下。
汝陽王掌控著大元八成以上的兵力,為安撫他,趙敏自幼便被許配給七王爺之子紮芽篤。
然而,她歸國後的命運無人知曉。
陳淩雖未深思汝陽王與王保保的關係,但作為至親,他決心保二人周全。
片刻思索後,他擁緊懷中的趙敏:“若不願歸去,我自會求見皇帝,請他設法拖延大元,即便我達至大宗師境界,他們也不敢強奪於你。”
話畢,趙敏雙眸閃爍:“真能如此?”陳淩展露自信笑意:“何不信我?難道你對自己的抉擇有疑?”“自然不會錯!”趙敏說完,依偎入他懷中,先前離別的憂傷盡消,得知陳淩欲迎娶自己,喜悅溢於言表。
……
決意已定,陳淩即刻遣人告知曹正純。
半個時辰後,朱厚照坐於龍椅,啼笑皆非地拍桌,對麵前的老太監道:“想不到陳淩竟這般多情!”老太監輕笑:“多情何嚐不好?這表明他重情,也有了牽掛。
無牽無掛之人,對皇上而言並非好事,如今的陳淩,才是值得坦誠相待的。”
“正是!唯有此人才算安全!”朱厚照舒氣起身,“回複大元使者,告知朝廷與江湖互不幹涉,令其自行接回郡主,提前申明,大宗師不得踏入大明,否則視作對我朝宣戰!”
老太監點頭,未加反對,轉而看向曹正純,他頓時醒悟,連忙跪地道:“遵命,老奴即刻處置大元使者。”
朱厚照萬萬沒料到,僅半炷香工夫,曹正純便一臉愁容地走近,低聲稟報:“皇上,大元使者不信您所言,執意前來,此刻已在殿外等候。”話畢,朱厚照周身驟然湧動出強大的氣場,若有陳淩在旁,定能察覺到他已邁入半步宗師之境。
畢竟,紫禁之巔時,他的實力不過先天後期,短短數月竟有如此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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