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璩的速度何等迅捷？
    在場無人能見其真容，即便阿青也隻能捕捉到一抹殘影。
    而首當其衝的陳淩，則成為這位強敵鎖定的目標。
    瞬息之間，獨孤求敗、逍遙子與霍山三人臉色驟變，獨孤求敗尤為憤怒，隨手凝聚出一柄真元長劍，直指蒼璩斬落，意圖迫使對方稍作停頓，哪怕片刻也好，至少讓阿青有時間救助陳淩。
    然而，麵對獨孤求敗的攻勢，蒼璩充耳不聞，眼中唯有阿青一人。
    阿青神情嚴肅，伸手向陳淩抓去，欲將其推出戰局。
    就在此刻，陳淩突然騰空而起，怒吼一聲迎擊蒼璩。
    他動作剛起，身形隨即消失，化作兩股厚重而虛幻的乾坤之氣。
    天為乾，地為坤，乾坤交融，萬物衍生！
    “這是……”蒼璩心頭一震，目光灼熱，原本的試探性進攻轉為猛烈抓捕，決心將阿青與陳淩一同擒下。
    “哈哈哈……乾坤之氣，全新的劍道根基，老天待我甚厚！臨終之際竟得見此二人，今日突破有望！”蒼璩仰天狂笑，氣息愈加紊亂，表明他已竭盡全力。
    他要傾盡所有不穩定的力量，借助阿青與陳淩將其徹底清除。
    看到此狀，阿青內心的焦急再也掩飾不住，長劍憑空浮現，攜天地之力直撲蒼璩。
    與此同時，陳淩仿佛陷入無邊混沌，身形飄搖如舟，乾坤之氣亦動蕩不安。
    但隨即，他體內早已轉化為乾坤之氣的先天罡氣猛然爆發，在這片混沌中撕開一道裂隙。
    緊接著，太極陰陽之道顯現，化作巨大太極圖懸於其頂，急速旋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生生不息。
    陰陽太極圖飛速旋轉，陳淩身上釋放出源源不斷的生機，愈發強大，竟將蒼璩的攻勢阻擋在五十米之外。
    目睹此景，阿青陷入沉思，獨孤求敗三人則感到思維混亂。
    特別是霍山，他曾以為陳淩與自己的實力相當，此刻卻難以置信眼前的變化。
    難道是對方天賦異稟，還是自己之前的判斷有誤？
    阿青鬆了一口氣，目光滿是欣喜，正欲上前助陣時，陳淩體內的力量再次蛻變。
    陰陽太極圖化作五行八卦圖，一股全新的氣息自他體內溢出——純淨、浩瀚、中正、平和，與自然之道契合，甚至超越了太極之力。
    長生真氣首次顯現，這種未曾施展過的內力瘋狂吞噬周圍的乾坤之氣，仿佛要逆天改命。
    哢嚓一聲，蒼璩的氣息瞬間崩裂，環繞陳淩的力量徹底瓦解。
    蒼璩渾身一震，低頭發現手掌泛起微弱的生機，幹枯多年的肌膚重新泛紅，恢複光澤。
    即便隻是一絲，他也被震懾得措手不及，凝視陳淩問道：“你這是什麽秘術？”
    乾坤之氣融合後，陳淩的身影顯現，全身籠罩金光，金剛不壞神功盡顯威力。
    然而，與以往不同，他的肌膚更為細膩，金光更加純正。
    在這些金光之中，融入了長生真氣、先天罡氣、北冥真氣等眾多真氣。
    它們彼此吞噬、融合，源源不斷地湧入陳淩頭頂的五行八卦圖，再轉化為更龐大的金色真元注入體內。
    陳淩依然沉浸於某種玄妙之境，宛如神魔般飄忽不定。
    當他完全落回地麵時，所有異象頓時消散，就連表麵殘留的氣息也一並隱匿。
    若非親眼目睹先前的景象，無人能將他視為天人境高手。
    直至此刻，陳淩才猛然轉向蒼璩，眉間微皺，遲疑問道："剛剛發生何事？"
    阿青目光閃爍，趁蒼璩尚未回神之際，身形一閃來到陳淩身旁，說道："陳大哥，你不記得剛才的事了嗎？"
    陳淩略顯恍惚，隨即搖頭："並非全然忘記，隻是不太明白……"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麽，目光銳利地投向遠處的蒼璩："你方才問了我什麽？"
    話音剛落，蒼璩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你是在戲弄我？"
    轟——
    陳淩的話讓蒼璩臉色驟變，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體內的氣息隨之攀升，如同直衝雲霄的利刃，瞬間壓迫四方。
    刹那間，阿青將陳淩推向獨孤求敗等人，自己則爆發出強烈的氣勢，無窮劍氣仿佛要撕裂天地。
    這是陳淩首次見識到阿青如此強勢的一麵。
    獨孤求敗睜大雙眼，他是現場少數與阿青交過手的人之一，深知她的氣息與劍道，但此刻的感受卻遠超以往切磋時的體驗。
    在他看來，那時的對決恐怕連遊戲都算不上。
    原以為此行定能有所作為，哪怕不能獨當一麵，至少也能助上一臂之力。
    然而此刻才明白，連輔助的角色都難以勝任。
    阿青陷入劣勢時，我倒成了充當前鋒的最佳人選。
    獨孤求敗心中暗歎，嘴角微揚，目光掃向身旁默默無言的霍山與逍遙子。
    心底冷哼：若論衝鋒陷陣，這二人顯然比我更適合。
    思緒飄轉間，他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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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阿青與蒼璩終於出手。
    兩道身影如灰、紅雙影般交纏而起，衝天而起。
    高空之中，灰影化作巨劍，紅影幻為頭顱，彼此撞擊，轟鳴不止。
    隨著時間推移，雙方速度愈發迅疾，地麵之人已無法看清真容，唯有狂風席卷，空氣紊亂。
    “太……太驚人了，她們真是天人嗎？”霍山失神間扯下一縷胡須，卻渾然未覺痛楚，仰望空曠的天際喃喃低語，似問非問。
    逍遙子挑眉道：“雖早知蒼璩非凡，卻沒料到竟強大至此，就連阿青姑娘……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境界是否真實。”
    轉向獨孤求敗，他問道：“上次切磋時，若阿青使出全力，你能勝否？”
    獨孤求敗沉默以對。
    突破？何談突破，若彼時阿青盡展實力，生死難料，遑論突破。
    陳淩雙手負於身後，凝視蒼穹，隱約可見其眼中不停轉動，仿若窺探戰局全貌。
    嗯，他果然能清晰地看見這一切。
    原因不明，但他越看越入神，竟再次進入那種玄妙狀態。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理解愈發深刻，記憶也愈加清晰。
    最重要的是，伴隨著理解的加深，他周身的氣息逐漸增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此時，獨孤求敗三人全神貫注於天空，尋找阿青與蒼璩的身影，無人察覺他的變化。
    另一邊，阿青化作的青色長劍愈發銳利，劍道氣息趨於圓滿。
    而對麵，蒼璩的氣息也愈發靈動飄逸。
    阿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意間為蒼璩消除了許多隱患。
    隨著這些隱患的消除，蒼璩臉上歲月的痕跡漸漸淡化。
    從早到晚，再至數日、半月，整整十六天，兩人在空中交戰良久。
    直至正午，一聲巨響後，強大的衝擊力將二人分開。
    阿青旋轉落地，嘴角帶血，但氣息更加凝實。
    然而最令人震驚的還是蒼璩，短短半月，他從垂暮老者變為容光煥發之人，仿佛年輕了三十歲。
    返老還童？絕不可能！
    獨孤求敗不信，逍遙子與霍山亦不信，唯陳淩若有所悟。
    雖不知緣由，但他隱約覺得，蒼璩的變化與自己有關，隻是未問出口，也無人告知。
    毫無疑問，收獲最大的是陳淩，沒人知道他得到了什麽，但……
    蒼璩穩住身形後，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掌心，唇角揚起一抹瘋狂笑意：“竟然真能成，當真可以啊……”話未落，視線觸及陳淩，表情驟然僵住，驚呼出口：“你……”
    “你……怎會如此？！”
    蒼璩睜大雙眼，直勾勾盯著陳淩，內心湧起強烈震撼。
    活這麽久，能讓蒼璩這般驚愕之事，已數百年未曾發生。
    須知，他還有過數百年的假死期。
    話音剛落，獨孤求敗三人與阿青齊齊望向陳淩。
    獨孤求敗三人沉默以對，顯然困惑不解。
    若非細微差異，陳淩如今看似並無變化，僅覺飄忽了些許。
    阿青卻眼中閃亮，麵露喜色，歡欣地走到近前：“陳大哥，莫非你已突破？”
    突破？
    陳淩稍作沉思，隨即展顏輕笑，輕撫阿青發頂：“非也，天人境何來突破？不過是悟了些道理罷了。”
    說罷，他再度轉向蒼璩，拱手道：“前輩，不知此刻能否詳談？晚輩此行隻為解惑，還請前輩指點。”
    蒼璩略一愣神，目光在阿青與陳淩間流轉，最終聚焦於獨孤求敗三人。
    縱有疑懼，三人仍鼓起勇氣與蒼璩對視。
    霍山尤為明顯，陳淩與阿青的堅定讓他仿若有了依靠，即便恐懼縈繞心頭，卻始終不曾退縮。
    隨著對視，他對蒼璩的畏懼逐漸消散。
    不過片刻，他的眼神已恢複清明，之前因蒼璩帶來的壓迫感徹底消弭。
    察覺霍山的變化，蒼璩低眉陷入沉思。
    此刻他也正評估自身處境。
    目前他並無十足把握戰勝眼前這五人。
    阿青無需多言，這位最年輕的女子，實力之強毋庸置疑。
    若真拚死對決，他或許能勝，但也必受重傷，甚至可能同歸於盡。
    而陳淩的變化更令他捉摸不透。
    單論氣息，陳淩仍遜於他，但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卻讓他的內心不安。
    這是一種源自生命深處的警示。
    此外，獨孤求敗三人雖未必能在正麵構成威脅，但若旁敲側擊，加上陳淩與阿青，他今日戰敗身亡的可能性至少八成。
    蒼璩十分愛惜性命，甚至可以說是畏死。
    這一點他坦然承認，否則也不會借助假死與天鬥數百年。
    更重要的是，他已隱約觸及破碎虛空的境界，有信心在一年或兩年內達成。
    若因一時衝動錯失良機，即便化為厲鬼也會抱憾終生。
    思索至此，蒼璩長舒一口氣說道：“你究竟想談什麽？”
    此言出口，獨孤求敗三人頓時釋然。
    畢竟蒼璩太過強大，哪怕他們五人聯手，也僅能確保勝算，但難免會有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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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曆經艱辛才突破至天人之境，自然不願輕易赴死，這與心境無關，純粹出於本能。
    當然，若談判破裂，霍山的態度尚不明朗，但獨孤求敗與逍遙子定不會懼怕蒼璩。
    對他們而言，武道信念遠比生死重要。
    阿青亦鬆了一口氣，略作思索後悄然退至陳淩身旁，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陳淩向阿青頷首，隨後笑意盈盈地看著蒼璩：“依舊那句話，前輩為何要助西域攻伐中原？”
    話語落下，蒼璩再度沉默。
    相較之前，他的呼吸還算平順……
    約莫半盞茶工夫，他才緩緩歎了口氣："無所謂幫誰或不幫誰，我隻是想為自己搏一次機會罷了。
    "
    "搏機會？" 陳淩略顯驚愕，隨即回頭瞥了阿青、獨孤求敗等人一眼。
    不出意料，他們四人同樣一臉迷茫，顯然不明白蒼璩口中所謂的"搏機會"究竟是何意。
    對此，蒼璩毫無意外地露出平靜神色，稍作停頓後接著說道："所謂搏機會，便是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你們此刻不明了實屬正常，待日後踏入天人境，臨近壽元盡頭時，自會有所體悟……"
    靠，臨終前的妄想？
    陳淩瞪大雙眼，而阿青四人則若有所思，看得陳淩嘴角直抽。
    這幾個家夥，難道真信了？
    雖曆經輪回，但陳淩對這種事嗤之以鼻。
    這畢竟是個武俠世界，即便天人境實力強大，終究不過是武俠範疇，而非玄幻或仙俠，氣運雖存在，卻絕非至關重要。
    就如張無忌，稍加引導便斷了所有機緣，既可改命，又何來氣運？
    然而，凝視蒼璩神情，陳淩稍作沉吟，正欲開口，忽而臉色一沉，跨前一步，沉聲質問："前輩這般戲弄我等，是否太過分？亦或前輩認為晚輩性情溫和，不會發怒？！"
    話音剛落，宛如晴空霹靂，震徹天地……
    "前輩，如此戲弄我等，是否太過分？亦或前輩以為晚輩脾氣好，不會發怒？！"
    陳淩說話之際，調動了自身真元與乾坤之力。
    話語出口，如雷霆般轟鳴，震動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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