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磷火指引與荊棘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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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車燈光柱如同兩柄燒紅的烙鐵,粗暴地捅破了礦坑邊緣彌漫的灰敗霧氣,將彌漫的煙塵切割成翻滾的光柱。引擎粗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碾過碎石路麵的聲音清晰得如同碾在人的脊椎骨上,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近乎捕獵般的壓迫感。
礦坑底部,冰冷、血腥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
林衍的心髒猛地一沉,如同墜入冰窟。他強行壓下精神裂痕處撕裂般的劇痛和視野邊緣那些閃爍的幽藍光斑,目光如電,瞬間掃過場中局勢:身邊是斷臂重傷、臉色慘白如紙、僅靠意誌支撐的蘇晚晴;另一邊是驚魂未定、臉上淚痕未幹、眼中充滿恐懼與憤怒的夏梔;地上,那個散發著不祥幽藍磷光的骨質骨灰盒,如同深淵投來的冰冷注視,無聲地躺在冰冷的礦渣上;遠處,那座剛剛吞噬了貪婪、背叛與恐怖的巨大廢墟,煙塵尚未落定,嗚咽的風聲如同怨靈的挽歌,持續不斷地從岩石縫隙中滲出。
敵友不明,凶吉難料。而他們三人,已是強弩之末。
“躲起來!”蘇晚晴的聲音嘶啞而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她僅存的右手猛地抓住林衍的手臂,力量大得驚人,試圖將他推向旁邊一堆半人高、傾倒著鏽蝕礦車鬥的礦渣堆後。劇烈的動作牽動了斷臂處的恐怖傷口,焦黑的藥膏下,暗紅的血絲再次滲出,她的身體無法控製地晃了一下。
“蘇姐姐!”夏梔驚呼,下意識想去攙扶。
“別管我!夏梔,躲到後麵去!快!”蘇晚晴低吼,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車燈光源。她的左手袖管空蕩蕩地垂著,在車燈的光暈下,那截缺失顯得觸目驚心。失血過多讓她的唇色呈現出一種死灰,但她的脊背卻挺得筆直,如同一株在狂風中即將折斷卻依舊不肯倒下的荊棘。
林衍反手扶住蘇晚晴,沒有選擇立刻躲避。精神裂痕處的劇痛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顱內攪動,門後意誌的低語“……你的‘門’……終將開啟……”)與骨灰盒散發出的冰冷滑膩的精神汙染交織在一起,瘋狂衝擊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防線。然而,一種近乎本能的、被逼到絕境的冰冷計算力,強行在這片混亂的痛苦中撕開了一道縫隙。
目標明確,直撲礦坑深處,非官方搜救隊無遲疑、無搜索動作)。
引擎聲粗暴,無警笛,非警方。
時機精準,塌方塵埃未定……銜尾蛇?
周銳……吳桐……信息泄露點……
破碎的邏輯鏈條在劇痛中艱難地拚湊、推演。他猛地抬頭,視線越過刺目的車燈,試圖穿透擋風玻璃後的黑暗。
就在這時,那輛黑色的、棱角分明如同移動堡壘般的越野車,帶著一股蠻橫的氣勢,一個急刹停在了礦坑邊緣,距離三人藏身的礦渣堆不足二十米。刺目的遠光燈如同舞台追光,牢牢地將他們鎖定在光柱的中心!揚起的灰塵在光束中狂舞,如同無數細小的幽靈。
車門猛地被推開。
首先跳下來的,是一個穿著髒兮兮夾克、頭發淩亂、臉上帶著幾道新鮮擦傷的男人。他身形有些佝僂,眼神躲閃,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種走投無路的倉惶。
“周銳?!”夏梔的驚呼帶著難以置信和瞬間爆發的怒火,“是你?!是你把他們引來的?!”
周銳!那個市井牆頭草!那個因恐懼和蠅頭小利就搖擺不定、差點在礦道入口就出賣了他們的信息掮客!
周銳被夏梔的怒喝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神根本不敢與他們對視,隻是慌亂地看向車內,嘴唇哆嗦著:“我……我沒辦法……他們……他們找到我了……逼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從駕駛座和後座,又下來了兩個人。
駕駛座下來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壯碩的光頭男人。他穿著緊身的黑色戰術背心,裸露在外的虯結肌肉上布滿青黑色的猙獰紋身,如同盤踞的毒蟒。他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隻是沉默地站在車旁,像一尊冰冷的鐵塔,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純粹的物理壓迫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力量”二字的具象化。
而真正讓林衍瞳孔驟然收縮、讓蘇晚晴繃緊全身神經的,是後座下來的那個人。
那人身材高瘦,穿著一身剪裁極其合體、近乎一塵不染的深灰色西裝,外麵罩著一件同色係的長款風衣。他的臉上戴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隻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純白色陶瓷麵具。麵具光滑冰冷,反射著車燈慘白的光,如同醫院太平間裏冰冷的金屬托盤。麵具下的眼睛,在陰影中看不真切,隻能感受到兩道毫無溫度、如同精密手術刀般銳利的視線,穿透麵具的孔洞,精準地落在林衍身上,然後,緩緩移向地上那個幽藍磷光的骨灰盒。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女祭司”那種鋪天蓋地的精神威壓,也沒有“力量”那種爆炸性的物理威脅。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比礦坑深處的怨念寒風更加冰冷,更加純粹。那是一種剝離了所有情感、所有道德、所有生命溫度的、極致的“秩序”感,仿佛他自身就是一套行走的、冰冷的解剖程序。一種……被高度“提純”過的、非人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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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蘇晚晴的齒縫間,艱難地擠出兩個冰冷的字眼,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忌憚和厭惡。她的右手,悄然摸向腰間——那裏除了破損的挎包,隻剩下一把寒光閃閃的、用於解剖樣本的銀質小刀。
“銜尾蛇之環”的核心成員之一!代號“醫生”!一個以“研究”異稟者、尤其是研究異稟能力與生命形態關聯而聞名的、冷酷到令人發指的“學者”!
“醫生”的目光在骨灰盒上停留了幾秒,那冰冷的視線仿佛能穿透骨質外殼,分析裏麵磷光粉末的分子結構。然後,他的視線再次抬起,越過周銳,直接落在林衍臉上。麵具下的嘴唇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一個毫無起伏、如同電子合成的冰冷聲音響起,清晰地穿透了礦坑嗚咽的風聲:
“目標確認。林衍。‘裂痕’載體,邏輯核心。”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禮物’已送達。”他的目光再次掃了一眼地上的骨灰盒,“狀態評估:重度精神汙染,生理指標瀕危。蘇晚晴,左臂缺失,生命體征衰減中。夏梔,情緒化,威脅度低。”
他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得像一份冰冷的診斷報告,將三人此刻的脆弱狀態赤裸裸地解剖在光天化日之下。
“帶走‘裂痕’載體。” “醫生”的指令簡潔明了,是對那個代號“力量”的光頭巨漢下達的。
如同接到指令的機器,“力量”沉默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軍靴踩在礦渣上,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他龐大的身軀如同移動的山巒,帶著碾壓一切的氣勢,朝著林衍的方向邁開步伐。每走一步,地麵仿佛都在微微震顫。空洞的眼神裏,隻有鎖定目標的絕對專注。
“周銳!你這個叛徒!畜生!”夏梔的恐懼瞬間被滔天的憤怒淹沒,她猛地從礦渣堆後衝了出來,不顧一切地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狠狠地朝著周銳砸了過去!“你害死了陳哲!害死了吳桐!害死了老張他們!現在還想害死林哥和蘇姐姐嗎?!”
碎石呼嘯著飛過,擦著周銳的頭皮砸在他身後的越野車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周銳嚇得魂飛魄散,抱頭鼠竄,語無倫次地尖叫:“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逼我的!我不帶路他們就要殺了我!殺了我全家!我不想死啊夏梔!我不想死!”
“力量”對夏梔的攻擊視若無睹,他的目標隻有林衍。那巨大的陰影如同死神的鬥篷,迅速籠罩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別動他!”蘇晚晴一聲厲喝!她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仿佛要撲出去阻攔,但斷臂的劇痛和失血的虛弱讓她動作明顯遲滯了一瞬!然而,這隻是一個虛招!
就在“力量”那蒲扇般的巨手即將抓向林衍的刹那,蘇晚晴那僅存的右手,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電般揚起!一道細微的、幾乎被車燈光芒完全掩蓋的銀線,如同毒蛇的吐信,精準地射向“力量”那雙空洞的眼睛!
是她藏在指縫間的解剖刀刀片!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和技巧!
噗!
細微的入肉聲響起!
“力量”的動作猛地一頓!他巨大的頭顱微微後仰了一下。刀片深深地釘入了他的左眼下方顴骨的位置!暗紅色的血液瞬間湧出,順著他岩石般的臉龐流下。然而,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甚至連一絲肌肉的抽搐都沒有!那隻被刀片命中的眼睛,依舊空洞地、毫無感情地透過流下的鮮血,鎖定著林衍!仿佛那傷口和疼痛根本不存在!
“無效。” “醫生”冰冷的評價聲適時響起,如同宣判。
“力量”隻是抬手,用兩根粗壯得如同鋼筋的手指,隨意地捏住露在外麵的刀片末端,猛地一拔!
嗤啦!
帶著一小塊皮肉,刀片被硬生生拔出!鮮血湧出的速度更快了一些。他卻仿佛隻是拔掉了一根無關緊要的木刺,將染血的刀片隨手丟棄在礦渣地上,繼續邁步,那隻受傷的眼睛眨都不眨,巨大的手掌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再次抓向林衍!
絕對的肉體力量!絕對的痛覺屏蔽!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恐懼、沒有痛感、隻為指令而存在的殺戮兵器!
林衍的精神裂痕在巨大的死亡威脅和“醫生”那冰冷剖析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琉璃,瘋狂地扭曲、尖叫!劇痛幾乎要將他最後的意識撕碎!門後的低語“……開啟……”)和骨灰盒的冰冷汙染“……彼岸……”)如同兩條毒蛇,在他的意識深淵裏瘋狂撕咬!
不能被抓!一旦落入“醫生”手中,後果比死亡更可怕!比門後的深淵更絕望!
跑?重傷的蘇晚晴和驚惶的夏梔怎麽辦?
戰?拿什麽對抗“力量”這頭人形凶獸?拿什麽對抗那個如同冰冷手術刀的“醫生”?
骨灰盒……標記……汙染……路標……門……
無數碎片化的信息、冰冷的邏輯推演、瘋狂的求生本能、精神裂痕的劇痛、以及那被死亡淬煉出的決絕意誌,在瀕臨崩潰的意識中瘋狂碰撞、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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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力量”的手掌即將觸及林衍衣領的瞬間——
林衍沒有後退,沒有閃避。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力量”那隻流著血、卻依舊空洞無比的眼睛!
精神深處,那道破碎的黑色裂痕,被他以近乎自毀的意誌力,強行“掰開”了一道縫隙!不是用來接收信息,不是用來推演邏輯!而是將裂痕深處承受的所有痛苦——門後意誌的撕扯、骨灰盒的汙染、精神崩裂的劇痛——混合著他自身那冰冷的、玉石俱焚般的決絕意誌,如同壓縮到極致的、無形的精神毒刺,通過這強行撕開的裂痕縫隙,朝著“力量”那雙空洞的眼睛,狠狠“捅”了過去!
這不是“視界”的洞察!這是“裂痕”的反噬!是汙染源的轉移!是絕望下的同歸於盡!
嗡——!
一股無形、卻異常尖銳、混亂、充滿負麵精神能量的衝擊,瞬間沒入“力量”的腦海!
“力量”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停滯!他抓向林衍的動作瞬間僵在半空!那張萬年不變的、如同岩石雕刻的臉上,肌肉極其罕見地、極其細微地抽搐了一下!那隻空洞的右眼,瞳孔似乎極其短暫地收縮了零點一秒!一股不屬於他自身的、混亂的、夾雜著無數扭曲人臉哀嚎的冰冷漩渦景象,如同病毒般強行侵入了這具被“提純”過的、近乎空白的意識!
“呃……”一聲極其低沉、仿佛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絲困惑和……極其微弱痛苦的悶哼,從“力量”的喉嚨裏發出!
有效!雖然極其短暫!雖然代價是林衍自己的精神裂痕如同被再次狠狠劈開,眼前一黑,鮮血從鼻腔和耳朵裏狂湧而出!劇烈的耳鳴讓他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但他爭取到了這致命的零點幾秒!
“夏梔!石灰粉!”蘇晚晴的嘶吼在林衍模糊的聽覺中響起,如同從遙遠的水下傳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力量”那瞬間的停滯!這是唯一的機會!她沒有武器,重傷的身體無法做出有效物理攻擊,但她的戰鬥智慧和對時機的把握依舊頂尖!
夏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呆,但蘇晚晴的吼聲如同驚雷炸響!礦道內她用生石灰攻擊“陳哲”的記憶瞬間激活!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猛地抓向自己斜挎著的、同樣沾滿灰土的帆布包!
“力量”眼中的混亂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那空洞的意誌似乎正在強行驅逐入侵的汙染。他那巨大的手掌再次動了起來,帶著更狂暴的怒意或許?)抓向幾乎癱軟的林衍!
“去死吧!”夏梔尖叫著,用盡全身力氣,將帆布包中剩下的半袋生石灰粉,朝著“力量”那張近在咫尺、流著血的猙獰麵孔,狠狠地揚了過去!
噗——!!
灰白色的粉末如同煙霧彈般爆開!再次彌漫!
嗤——!!!
刺耳的劇烈反應聲在潮濕陰冷的礦坑空氣中再次炸響!灼熱的白霧瞬間升騰!這一次,生石灰粉大部分都糊在了“力量”的臉上、尤其是他那受傷流血的眼眶周圍!
“嗷——!!!”
一聲真正飽含痛苦和狂暴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遠古巨獸,猛地從“力量”口中爆發出來!他那隻受傷的左眼和完好的右眼,瞬間被強堿和灼熱的蒸汽淹沒!劇烈的、無法屏蔽的生理劇痛,終於撼動了這具“兵器”!他龐大的身軀踉蹌著後退一步,雙手本能地、瘋狂地抓向自己的臉!
機會!
蘇晚晴強忍著斷臂處撕裂般的劇痛和眩暈,用盡最後的力量,猛地撲向林衍,用身體將他撞向旁邊礦渣堆後更深的陰影裏!“走!”
“醫生”那冰冷無波的麵具,第一次微微轉向了混亂的現場。他似乎在“觀察”這意料之外的變量夏梔的石灰粉攻擊),又像是在評估“力量”失控的狀態。他沒有動,但那股冰冷的、如同手術室無影燈般的“秩序”感,卻更加濃鬱地鎖定了這片區域。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那個幽藍磷光的骨灰盒上。
周銳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抱著頭蜷縮在車輪邊瑟瑟發抖。
“力量”的怒吼在礦坑中回蕩,他如同瞎眼的狂熊,痛苦而狂暴地揮舞著雙臂,每一次揮動都帶起沉悶的破風聲,將周圍的礦渣打得四處飛濺。灼熱的石灰蒸汽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礦渣堆後,林衍的意識在劇痛和失血的眩暈中沉浮。蘇晚晴撞開他的力道耗盡了她最後的氣力,此刻她靠在冰冷的礦車鐵皮上,急促地喘息著,斷臂處焦黑的藥膏再次被湧出的鮮血浸透。夏梔滿臉驚恐地縮在旁邊,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個空了的石灰粉袋。
幽藍的磷光,如同鬼火,從骨灰盒未蓋嚴的縫隙中幽幽透出,映照著林衍布滿血汙的臉頰。精神裂痕的劇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瘋狂衝刷著他殘存的理智。那磷光仿佛帶著某種粘稠的吸引力,呼喚著他,誘惑著他,低語著門後的秘密和“真理”的彼岸。
“醫生”那冰冷的存在如同懸頂之劍。“力量”的狂暴暫時形成了混亂的屏障,但絕非長久之計。
是趁著混亂,帶著重傷的蘇晚晴和驚惶的夏梔,賭一線生機逃離這個絕地?還是……抓住這混亂中唯一可能的機會,去觸碰那來自深淵的“禮物”——那個散發著不祥磷光、刻著“銜尾蛇之逆鱗”的骨灰盒?
林衍沾滿鮮血的手指,無意識地摳進了冰冷的礦渣裏。他的視線,在痛苦和眩暈中,艱難地聚焦在幾步之外、靜靜躺在礦渣地上、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骨灰盒上。精神裂痕深處,那冰冷的決絕意誌,與門後低語的誘惑、骨灰盒的汙染、以及“醫生”那非人的“理性”目光,瘋狂地交織、碰撞。
那幽藍的磷光,在他模糊的視野中,仿佛扭曲成了“女祭司”那張在蒸汽雲霧中冷笑的臉。
“……你的‘門’……終將開啟……”
“……在‘真理’的……彼岸……”
抉擇的荊棘之路,每一步都沾滿鮮血,指向未知的深淵。而那個小小的骨灰盒,此刻卻像一個散發著致命誘惑的鑰匙,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著他的觸碰。
它需要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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