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州府來書信,石閻王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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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的隊伍,押著失魂落魄的張天河和麵如死灰的李文靖,在黃果村村民們敬畏又複雜的目光中,緩緩離開了村子。
    一路無話,待回到青石鎮縣衙,石崇便立刻將二人“請”進了後堂,就此軟禁起來,一連數日不聞不問。
    青石鎮縣衙,後堂。
    石崇端坐在那張有些陳舊的太師椅上,手裏頭捧著一卷不知什麽年代的泛黃卷宗,正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瞧著。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瞧不出半分喜怒,整個人就跟那廟裏頭的石像一般,透著股子生人勿進的冷硬勁兒。
    張天河和李文靖兩個,跟那犯了錯等著挨板子的學童似的,一左一右,垂著手站在堂下,連大氣兒也不敢多喘一口。
    他們心裏頭都跟那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的,摸不透這位從州府來的石閻王,心裏頭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自打那日從黃果村回來,石崇便將他們二人一並“請”到了這縣衙後堂,名為協助辦案,實則卻是將他們給軟禁了起來。
    既不審,也不問,每日裏頭,除了讓衙役送些粗茶淡飯過來,便再無旁的話語。
    他派去黑風嶺調查李黑風底細的親隨,也早就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帶回來的消息,證實了李黑風一夥人,確實是那山頭上占山為王的悍匪,手上沾過血,也做過不少打家劫舍的勾當。
    可石崇拿到這份口供,卻也隻是點點頭,便將其壓在了卷宗底下,再無下文。
    這般不冷不熱的晾著,反倒比那明刀明槍的審問,還要讓人心裏頭發毛,備受煎熬。張天河那身嶄新的官服,這幾日下來,也穿得有些褶皺,精神頭更是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
    李文靖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夜裏頭翻來覆去,總夢見自個兒被扒了秀才的功名,戴上枷鎖,發配邊疆。
    一晃眼,便過去五六日的工夫。
    這日午後,天氣有些陰沉,堂屋裏頭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就在張天河腿肚子都有些發酸打顫的時候,一個穿著州府衙門差役服飾的小吏,腳步匆匆地從外頭走了進來,手裏頭高高捧著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加急公文。
    “啟稟石大人,州府孫大人八百裏加急公文,請您即刻過目!”
    石崇那雙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裏,終於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接過那封分量不輕的公文,撕開火漆,抽出裏麵的信紙,一目十行地掃過。
    堂屋裏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加壓抑了。
    張天河和李文靖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想從石崇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瞧出點什麽端倪來。
    他們都曉得,這份來自州府一把手的公文,很可能將決定他們,以及許青山的最終命運。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石崇才緩緩地將那張信紙放下。
    他那張臉,依舊是那副瞧不出什麽表情的模樣,可那眼神,卻比先前要深沉了許多。
    他看著張天河,聲音平淡地開了口:“張巡檢,你手底下那些個人,可都招了?”
    張天河心裏頭咯噔一下,連忙哈著腰回道:“回...回稟石大人,都已經招了。那日之事,確是...確是下官管教不嚴,手底下那些個蠢貨,辦事魯莽,這才...這才與那許青山起了衝突,絕非...絕非下官本意啊。”
    “哦?辦事魯莽?”石崇的嘴角邊上,勾起一抹帶著幾分譏誚的弧度,“本官怎麽聽說,是你的人,先動手燒了人家的救命糧?”
    “冤枉啊!石大人!”張天河嚇得差點沒當場就跪下去,他指天畫地地賭咒發誓,“下官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啊!定是...定是那許青山狡詐,故意設下的圈套,想要構陷下官!”
    “構陷?”
    石崇冷笑一聲,“本官倒是覺得,你這張巡檢的膽子,比這天,也小不到哪裏去。你私自帶兵前往黃果村,本就名不正言順。如今又出了燒糧之事,你還想把髒水都潑到旁人身上去?”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將手中的公文在桌案上輕輕一拍:“本官再問你一遍,那許青山,當真如李秀才所言,私通悍匪,聚眾謀逆?”
    張天河被他這冰冷的眼神一掃,隻覺得後背上冷汗都冒了出來。他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誣告之詞,此刻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能感覺到,石崇的態度,因為這封從州府來的公文,已經徹底變了。
    石崇不再理他,將那封公文隨手扔進一旁的火盆之中。火苗“呼”地一下竄起,很快便將那張寫滿了官場機鋒的信紙,吞噬得幹幹淨淨。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堂下二人,聲音裏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決斷。
    “孫大人在公文中言道,青石鎮黃果村許青山,培育祥瑞嘉禾有功,不日將親自為其上表朝廷請功。此乃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亦是我雲州之幸。”
    他看著張天河,聲音冷硬,“張巡檢,你身為地方巡檢,不辨是非,聽信小人讒言,險些毀我朝廷祥瑞,動搖農桑之本,罪加一等。即日起,停你巡檢之職,在家閉門思過,待本官回稟州府,再做定奪。”
    他又轉向早已麵如死灰的李文靖,“至於你,李秀才,身為讀書人,不思聖賢之道,反倒挾私報複,誣告良善,有辱斯文。本官會將此事,連同你那封匿名信,一並據實上報州府學政衙門。至於你這秀才的功名還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自個兒的造化了。”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這兩人,大袖一甩,轉身走進了內室,隻留下兩個癱軟在地,前途一片灰暗的絕望身影。
    後堂的門被帶上,隔絕了內外。
    張天河和李文靖還癱在地上,一時間,竟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心裏頭都清楚,石崇這幾句話是把他們往死路上推。
    停職思過,上報學政,這跟直接宣判了他們的政治死刑,也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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