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京城密使傳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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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隻想安穩發展的本分,又不動聲色地,點出了自己手底下有幾百號弟兄,背後有孫知州撐腰的實力。
那王巡檢也是個聰明人,一聽便知其意。他哈哈一笑,也不再繼續試探,反倒是將話題引到了嘉獎和安撫之上,又許諾了許多官麵上的便利。
一場暗藏機鋒的會麵,便在這般你好我好的客氣氛圍之中,圓滿結束。
從縣衙出來,許青山又應錢員外之邀,在迎仙樓設宴。
一時間,青石鎮地麵上,那些個有頭有臉的商戶鄉紳,都曉得了,這位新來的王巡檢,不僅沒找那位許鄉賢的麻煩,反倒是將其奉為了座上賓。
而那鎮上首富錢家,更是與這位許鄉賢,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那些個先前還存著幾分觀望和疑慮的商戶們,這下再無半分猶豫,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方設法的,要跟錢家和石老山搭上線,求購那價比黃金的龍牙米。
許青山鄉賢能人的名號,算是徹底在青石鎮這地麵上,給立住了。
宴後,他坐著錢府的馬車,在青石鎮的街道上緩緩駛過。
路過一處早已是蛛網密布,門庭破敗的宅院時,他讓車夫停了車。
他瞅著那座宅子,正是李文靖家的祖宅。
如今,早已是人去樓空,滿目瘡痍。
他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舊的敵人,已經如同這路邊的塵土,被他輕而易舉地,碾在了車輪底下。
可他知道,那遠在州府,乃至更遠的京城,新的牌局,才剛剛開始。
從青石鎮回來,又在山裏頭悶頭忙活了月把工夫。
這天,石老山第一批試種的龍牙米,總算是熟透了。
那金燦燦的稻穗,被山風一吹,就跟那過節舞龍燈似的,掀起一層層的金色浪頭。
那股子香氣,勾得人心裏頭發癢,差不多飄滿了整個山穀。寨子裏上上下下,都跟那過年似的,一個個喜笑顏開。
可就在這當口,一個生麵孔,悄沒聲地就摸進了山寨。
來人不是上次那個白總管,是個瞧著更不好惹的中年男人。臉繃得跟塊冰似的,嘴唇也薄,那雙眼睛,跟那刀子尖兒似的,看人一眼都讓人心裏頭發毛。
他身上那身黑衣裳,瞧著不打眼,可那料子,卻是尋常人一輩子也見不著的考究貨色。
很快,許青山接見了他。
兩人聊了一陣,許青山了解到,他是安王府身邊的人,姓趙。
這次來,是感謝他送的魚油,給他帶了許多賞賜。
同時,也要他幫忙,做出一種,能夠治療王爺寒毒的藥物。
在大廳裏,趙內官又喝了一口茶,接著說:“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王府的幾位供奉醫師,在研究過先生你獻上的那瓶魚油之後,卻是大喜過望。他們發現,此物竟能奇跡般地壓製住那寒毒,讓王爺安安穩穩地,度過了數次發作之危。隻是...”
他看著許青山,眼神變得格外凝重,“他們也發現,這魚油,隻能鎮,不能除。長期服用,那股子霸道的生機,甚至可能會與王爺體內的寒毒相衝,產生更難以預料的禍患。”
許青山聽到這裏,心裏頭已然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知道,這趙內官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所以,王爺的密令,便是想請許先生這位能培育出此等神物的‘能人異士’,設法...研製出能根治那寒毒的真正藥方。”
趙內官將那卷宗,緩緩地推到許青山麵前,“這裏頭,是王府所有供奉醫師,對王爺脈象和病症的詳細記述。王爺說了,隻要先生能解他這沉屙之苦,那先生你,便是我安親王府第一等的恩人,日後但凡有所求,王府上下,無不應允!”
這個請求,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了許青山的心坎上。
他知道,這已經不是一筆簡單的買賣了。
這事兒,就是拿自個兒和整個石老山的身家性命,去賭一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以後。
賭贏了,那他許青山就算徹底攀上了安親王這棵大樹,往後在這雲州地界,乃至整個大周,都能橫著走,再沒人敢輕易動他。
可要是賭輸了,治不好,他這個所謂的能人異士,在王府那幫人眼裏,立馬就會從一個稀世的寶貝,變成一個沒用的廢物,甚至是個膽敢糊弄王爺的罪人。到那時候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
許青山沒說話,沉默了好半天。
他伸手,慢悠悠地拿起那卷宗,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地,仔仔細細地瞅。
他腦子裏,那些個零零碎碎的,從上輩子帶來的見識,還有這一年多,從各種破書雜書裏頭看來的草藥藥理,都跟那跑馬燈似的,飛快地轉起來。
這卷宗上寫的病,確實是邪乎又棘手,那股子陰寒的毒氣,都鑽進骨頭縫裏。可他瞅著瞅著,卻隱約覺得,這事兒,也不是全沒法子。
他那銀龍魚油,是他自個兒親手弄出來的,那股子霸道的勁兒,他比誰都清楚。要是能尋摸著幾味藥性至陽至剛,又能中和那股子霸道勁兒的草藥,當個引子,再換個新法子,重新熬煉...說不定,還真能有條活路!
他深吸一口氣,那雙眼睛裏,閃過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勁兒。他曉得,從他把那魚油拿出來的時候,他就沒退路。
他把那卷宗慢悠悠地合上,對著那趙內官,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趙內官,勞煩您回去跟我家王爺說一聲。就說我許青山,願意盡心盡力,為王爺分憂。”
趙內官那張一直繃著的冷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真切的笑意。他站起身,對著許青山,深深地作了個揖。
“如此,那便有勞許先生。我家王爺也發了話,從今兒個起,這天底下,隻要是先生您能叫出名號的奇珍草藥,我安親王府,便是上天入地,也定會為您尋來!”
趙內官心滿意足地走了,還留下了一塊能直接跟王府那邊搭上線的令牌。
屋裏頭,就隻剩下許青山一個人。
他對著那盞昏黃的油燈,仔仔細細地,又把那份來自京城的病理卷宗,給重新打了開來。
他曉得,他眼前這條路,一頭是數不盡的風險,另一頭,卻也通著那權力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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