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能分清的。
    不管跟著我爸媽他們倆誰，我都很有可能三天餓九頓，甚至是連個土雞蛋我都撈不著。
    跟著我爺奶，我啥都能吃著，還不用受莫名其妙地夾板氣。
    原本我媽會大發雷霆，誰知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十分平靜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不跟我走嗎？”
    我回嘴說，“這還有假的嗎？”
    她可是想揍我就揍我，完全不會手下留情，我又不是啥受虐狂，憑啥說假話？
    我說的可全都是掏心窩子的真心話。
    說實話，我媽看我那個眼神的意思有些複雜，我完全看不明白她是討厭是生氣還是咋的。
    “就知道你養不熟，你不跟我更好，我還省的有負擔。”
    我媽麵無表情地抱著我弟弟，看也沒看我爸就說，“就這樣吧，明天咱們倆把離婚證拿了。”
    “紅秀你這是幹啥啊？離婚了倆孩子可咋整？”
    我爸像是認命一樣抓住我媽的胳臂，低聲下氣地說，“我跟我爸說，當著孩子們的麵兒，就別鬧了行嗎？”
    憑啥我爺辛辛苦苦，冒著被僵屍咬死的風險掙得錢要全都給他們兩口子？
    如果我爸真實在幹活，我爺分給他錢，我也無話可說。
    但是他每次都不在，除了跟燕青林套近乎就是臨陣脫逃，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倆哪兒來這麽大的臉。
    看我爺奶歲數大了，也不能這麽欺負他們吧。
    我立刻就炸了，“我爺的錢想給誰就給誰，就算不給，你們也沒理由伸手要！連吃帶拿的咋好意思的？”
    “大人的事兒，小孩別跟著瞎摻和，有你啥事兒啊？快別說了！”我爸也要我低頭閉嘴。
    我憑啥要閉嘴，就算是揍我也要說！
    他們兩口子年輕力壯的幹點啥不行？
    一邊嫌我爺這行上不得台麵，一邊就非得盯著我爺奶的口袋，想著能從他們倆兜裏拿多少。
    而且還拿的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虧心。
    我說，“你們倆愛咋地咋地，欺負我爺奶，我就跟你們沒完！”
    我媽咬牙切齒的指著我說，“你個小王八蛋跟你奶奶越來越像了！我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指望不上你！”
    這老娘們兒也真是的，活了三十多年還成天想著指望這個指望那個的，有時候爹媽都靠不住，天大地大靠自己才是硬道理。
    “小滿，快別說了。”我爸生怕自己哄回來的媳婦兒跑了，趕緊讓我閉嘴，“家裏成這樣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別讓你媽生氣了。”
    憑啥我收拾？
    他們兩口子把家裏給造成這副德行，還想讓我給他們擦屁股。
    我說，“我才不幹，誰摔的誰收拾。”
    再說了我媽這人心眼子可小呢，別人說句啥話整不好她就往心裏去了，她生氣關我啥事兒啊？
    她就是愛生氣。
    “你……真是沒法說你。”
    我爸也不敢再惹我了，把我媽給勸進屋子裏以後，他隻能自己臊眉耷眼兒的去拿笤帚收拾家裏的殘局。
    摔壞的碗筷都是有數的，等我奶回來天都塌了，家也得給炸了。
    於是我爸把家裏收拾幹淨以後，又認倒黴的自掏腰包去買一模一樣的碗筷補窟窿。
    屋裏炕頭的手機鈴聲一直響，聽著像是燕至那屋的。
    我說，“燕至，好像是你爸的手機響了，有人給他打電話呢。”
    來電顯示是‘寶鑫’，又是燕至小姨打過來的。
    也不知道她有啥急事兒呢，倆鍾頭多打了好幾個電話，之前幾個電話都沒接著，因為我跟燕至去買吃的了。
    燕至剛把電話接通，趙寶鑫的聲音就從聽筒裏麵傳出來，“青林，你到哪兒了？”
    咋回事兒啊？她不是經常叫姐夫嗎？
    繼吳老三跟他兒媳婦扒灰之後，我似乎再次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秘密。
    我瞅了眼燕至，趕緊豎起了耳朵。
    她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發生這樣的事，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快回來吧！”
    發生啥事兒了？到底咋了？
    燕至抿了抿唇，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開口說，“小姨。”
    聽到他的聲音，趙寶鑫似乎愣了幾秒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的語氣裏有些慌亂，“小至？小至你也在車上嗎？你跟你爸一起回來了嗎？”
    這裏頭肯定有事兒，否則她幹了啥虧心事要這麽慌啊？
    “小至是這樣，我這裏遇到了些事。你把電話給你爸爸，我自己跟他說。”
    燕至沒有說他爸的手機丟在這兒了，而是沉默了兩秒之後說，“爸爸在開車不方便，他讓我把免提打開，小姨你直接跟他說就行了。”
    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這個反應有些在我的意料之外。
    畢竟他好像也沒有說過啥謊話，現在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開始胡編亂造了，甚至看起來還這麽冷靜。
    我是不是得重新認識他一下子了？
    可能是因為他說的太真誠了，趙寶鑫也沒有懷疑。
    她猶豫了半天才說，“姐夫，小飛的邪病越來越厲害，我已經找人過來看了。但是小至身體不好，你把他帶過來是不是有些不好？可千萬別衝撞到他了。”
    小飛不會就是燕至的表哥吧？
    但是他表哥撞邪了，燕青林那麽魂不守舍幹啥？好像也不太對吧。
    沒有聽見燕青林的聲音，趙寶鑫有些忐忑的問了一句，“姐夫？”
    燕至反應過來，半點都不心虛的說謊，“哦，小姨，收費站口有交警查後備箱，我爸下去了。”
    “先掛了，告訴你爸爸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以後，燕至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勁。
    我好奇的問，“小飛是你表哥嗎？”
    “是。”
    “你表哥不是在你姥姥家裏麵嗎？那你爸從這裏開車過去應該也就三個多鍾頭。”
    我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不由擔心地問，“燕至，你咋了？你剛才跟你小姨說瞎話，要是被拆穿了咋整啊？”
    “我爸爸不會拆穿我的。”
    燕至看了我一眼，過了好半天才說，“小滿，我知道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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