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犯祖師爺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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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在這一刻突然安靜了,戲台上所有的人都朝著我看過來。
    他們麵麵相覷了幾秒,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在說‘這小比崽子誰啊’?
    人還是得多鍛煉身體啊,爬這一米多高的台子就給我累夠嗆!
    我顧不了他們朝我投來的目光,手忙腳亂的從戲台子上爬起來,厚著臉皮朝著那顆腦袋走過去。
    掉在角落的腦袋血淋淋的一片,那大姐的眼珠子還瞪著,看起來完全就是死不瞑目的模樣。
    她漆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瞪著戲台子上的人,瞅起來多少有點兒瘮人。
    我咽了口唾沫,克服心中的恐懼,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趕緊拿塊兒黃布來把腦袋包上。”
    但是周遭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搭理我。
    主家辦事的兒子四處看了看戲台子下麵,也沒瞅見人影兒,最後隻能指著我看向戲班子的班主。
    “這誰家的傻子過來串門兒了?”
    他上前扒拉我兩下,還有不太確定的問我,“孩子,你知道這是幹啥的不?這是這腦袋不是道具,你趕緊走吧,回家吧,回家吧好不好?”
    誰跟你開玩笑呢?
    我是正兒八經過來幫你們的,現在還不知道陰差能不能過來,這大姐又是死不瞑目的。
    到時候鬼魂兒順著屍體飄出來,夠你們在場的人喝一百壺的!
    “我是來你們村兒辦事的道士,快去拿黃布吧,還有公雞血朱砂,我得在上麵寫符。”
    這幾樣東西不難找,他們戲班子拿出來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就你?”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我,眼神裏全是對我的蔑視,“倒黴孩子快別擱這兒搗亂了,我們沒時間搭理你。”
    他一邊說一邊把我給往戲台子下麵轟。
    “混賬玩意兒!”台底下他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飄上來推搡了他一把。
    這一推搡直接把他給幹到了,他倒在地上懵了兩秒,有些茫然的看向我,“人不大,勁兒還不小!”
    我說,“你爹都看不下去了!”
    “別給我整花裏胡哨的!我爹前幾天剛走,還拿他壓我呢!大晚上的擱這兒嚇唬人!在擱這兒搗亂我可就把你給扔下去了!還道士?你有道士證嗎?”
    這個真沒有。
    “你個狗崽子!”大爺直接一腳踹他胯骨軸子上,他立刻就捂著大腿疼的嗷嗷直叫。
    “張先生,事發突然我們都束手無策。”戲班班主也有些焦頭爛額,他操著一口方言說,“俗話說有誌不在年高,我看還是讓這小姑娘試試吧。”
    “她能咋整啊?”他話音剛落,他爹又給他一腳,踹的他眼淚都出來了,“我咋老抽筋兒呢!”
    “是你爹踹你呢。”我說,“他就擱我旁邊站著呢,要不讓你瞅兩眼?”
    他就跟哈士奇似的,對著空氣一頓亂嚷嚷,“爹?爹你老整我幹啥啊?我多孝順你呢!大老遠的請人家過來搭台唱戲的!你老可著我禍禍幹啥啊?”
    “神經病一個。”大爺背著手臨走之前又彈了他個腦瓜蹦子。
    “嗷嗷嗷爹啊!”
    班主很快就從後台的車裏拿出來一大塊黃方布和一小碟朱砂。
    黃布是包後台裝戲服的大箱子的,朱砂是給演員畫臉譜的,公雞暫時沒有,隻能臨時讓大爺兒子回他家抱一隻過來。
    我要說一點兒都不怕那是假的,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
    但是我看見這個腦袋,就想起當時李秀麗她小弟追著我要腦瓜子的畫麵。
    這給當時的小小老子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心理陰影。
    這死的實在是太離奇了,更何況這麽半天陰差還沒過來勾魂,我想他們應該不會過來了。
    她很有可能是飛來橫禍,到時候滋生出怨氣,整個戲班子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大姐之前脖子有沒有受傷?”
    班主和周圍的演員全都搖了搖頭,“沒有啊,上台之前還好好的呢。”
    “那啥……”跟她一起同台表演的人舉了舉手,“臘梅姐上台之前跟我說她脖子有些癢癢。”
    旁邊的人說,“脖子癢癢有啥好說的呢,這大夏天的整不好是被蚊子給咬了。”
    咱這還尋思看個邪事兒積攢功德呢,這直接給整成案發現場要破案了似的。
    我拿著黃布小心翼翼的朝著她麵目朝天的臉蓋上去,結果手抖沒拿穩直接咚地一聲掉了下來。
    這腦袋順著戲台子滾了半圈,滾落的地方淌滿了血。
    我清晰的看見她半截淌血的後脖頸上好像有紫黑色的刺青。
    我蹲下來把上麵的頭發全都扒拉開,這才看清楚上麵全都是帶有‘敕令’字樣兒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包裹著的下麵還有青麵獠牙的小鬼兒圖案。
    這玩意兒看得我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爺兒子說,“你們還挺時髦,啥都往身上紋,咋不紋關公呢?”
    什麽刺青,這是他媽專門招不幹淨東西的破敗小鬼符,腦子有泡才把這玩意兒給紋身上!
    整這歪門邪道的,她不出事兒誰出事兒?
    班主趕緊問,“怎麽了?”
    我問,“她是不是有啥信仰呢?”
    “她信那些亂七八糟的,上次不知道從哪兒請來個神牌,說是能讓她大紅大紫,就一直供著。每回上台表演之前都得拜一拜。”
    我趕緊把這臘梅姐的腦袋給用黃布包起來。
    然後蘸著朱砂和公雞血在黃布上寫了道鎮鬼符,又在蓋著她屍體的白布上全都給寫滿了。
    我瞅了眼快要擦白的夜空,“等天一亮就把屍體給燒了。”
    “不能燒,我們戲班子有講究,出了事兒的人,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就更不能立刻燒。”
    這是哪門兒規矩?我聽都沒聽過!
    不趕緊趁熱打鐵把這玩意兒給燒了,等它反應過來找上門呢?
    我問,“啥意思?”
    班主跟我解釋說,“我們供奉華光祖師爺,祖師爺是火神,最忌諱的就是紅色東西。臘梅她橫死還血流滿地,這會犯祖師爺的忌諱!”
    這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一般都是廣東那邊的戲班子才會供奉華光祖師。
    “你們不是湖北戲班嗎?”
    “我祖上是廣東人,隻是打仗時候祖上逃難到湖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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