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全都驚呆了。
    我跟燕至是被她這一身老母雞插孔雀毛的裝扮給震驚到了，趙小飛是被她媽突然回家給驚喜到了。
    至於燕青林原本還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品茶，見到趙寶鑫的那一刻看起來也格外平靜，沒什麽反應。
    咋還沒反應呢？
    “媽！”趙小飛欻地就飛奔了過去，“媽你這幾個月去哪兒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兒子，媽媽也好想你。”趙寶鑫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嘴唇印子，然後隨手把他扒拉到一邊。
    她就跟沒瞅見我跟燕至似的，直接把俺們倆給當成空氣了，然後徑直的朝著燕青林走過來，直至在他麵前站定。
    燕青林麵無表情地放下茶杯說，“既然回來了，那就吃飯吧。”
    這對嗎？
    我跟燕至對視一眼，然後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疑惑和不解。
    這時候趙寶鑫收斂住臉上的笑意，緩慢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濃妝豔抹的眼睛來，她盯著燕青林幾秒，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全名。
    燕青林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渾身顫了一下。
    那一下子就跟大冬天打了個寒顫沒啥區別，但是他卻緩慢的抬起眼睛，和趙寶鑫的眼睛陡然對上了。
    倆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我感覺趙寶鑫的眼睛好像比平時更像狐狸了，燕青林盯住她挪不開眼睛，整個人好像都被她給迷住了似的。
    毫不誇張地說，他漆黑的眼珠子裏麵全都是趙寶鑫的倒影，在用正眼瞧了她之後，整個人都五迷三道的，就跟陷進去了一樣。
    我企圖打斷趙寶鑫做法，趕緊大聲喊了一句，試圖拉回他的理智，“燕叔？”
    但是燕青林好像是選擇性耳聾了，根本就聽不見我的聲音，我又趕緊推了他一把，他這回直接有些不耐煩的把我給扒拉開了。
    燕至立刻扶住我，站起身大聲說，“爸！你幹什麽呢？你扒拉小滿幹什麽？”
    但是哪怕是親兒子開口，燕青林也置若罔聞，那架勢就跟耳朵裏塞驢毛了似的，根本不拿睜眼看燕至。
    完犢子了，他這回真的陷入愛河了。
    趙寶鑫又叫了一聲，“燕青林。”
    燕青林這回沒有跟剛才一樣顫抖，而是十分溫柔的嗯了一聲，說話的聲音都跟比剛才溫柔了不知道多少倍，“寶鑫，先去吃飯吧。”
    他看著趙寶鑫的眼神都快要拉絲了，馬上就距離打馬賽克不遠了。
    噫，我的娘嘞，老子渾身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
    “媽？”趙小飛見到自己被忽視，趕緊上前來拽住趙寶鑫的手，尋求自己的存在感，“對啊媽！咱們先吃飯吧！我們可都在等你呢！”
    吃晚飯的時候，燕青林一改往日的態度，對趙寶鑫噓寒問暖，還一直給她夾菜，甚至旁若無人地喊她寶鑫。
    要知道以前他雖然也這麽叫她，但聲音卻是平靜的，沒有波瀾的。
    現在叫她名字時候的這副嘴臉，好像是把賣麥芽糖的人給打死了，都能肉麻的炒盤菜了。
    我跟燕至低頭吃飯保持沉默，隻有趙小飛看著自己親媽親爸和好以後柔情似水，高興的不得了。
    “寶鑫，你的房間很久沒打掃了，今晚上住我房間吧。”
    直至燕青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一口湯噴了出來。
    你說你中咒就中咒唄，你著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愛咋黏糊就咋黏糊，這我們還都在餐桌上呢，你說這種話，是不是太不把我們給當人看了。
    桌上的幾個人全都朝著我看過來，隻有燕青林還在深情款款的看著趙寶鑫，沒分半個眼神兒給我。
    這又把我們燕至置於何地啊？
    演都不演了，真是妙妙妙！實在是太妙了！哈哈哈一下子就給我氣成老曹操了！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好奇的問，“咦？姐夫能跟小姨子住一間屋子嗎？”
    趙小飛第一個就炸了，“你管得著嗎！”
    “你們整不要臉的事兒，還不行別人發出疑問了？”
    燕青林斜眼瞪了我一眼，然後安撫性的拍了拍趙寶鑫的肩膀，這才麵無表情地說，“小至，我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趁著今天，就索性告訴你吧。”
    燕至放下手裏的湯勺，看起來很鎮定，“爸，你說。”
    別說別說別說！這裏其實沒人想聽！
    我瞬間捂住自己的耳朵，滾滾的天雷馬上就要轟隆隆的炸下來了！
    燕青林說話的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其實起致跟你都是我的孩子。這麽多年你小姨跟在我身邊一直任勞任怨，我如果到現在還不給她名分，豈不是太殘忍了。”
    很好，天終於塌下來了。
    興許是燕至早就知道了這裏麵的齟齬，他的表現還算是平穩，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
    而是聲音平靜地反問，“那不對，真要算起來表哥還比我大一歲。難道你早就背著我媽，跟小姨牽扯不清了嗎？”
    對！這才是俺們燕至，大事兒上麵一點都不含糊！鎮得住場子，撐得住麵子！
    “啊？這還用說嗎！”趙小飛憤憤不平地說，“肯定是你媽橫刀奪愛！從我媽手裏奪走了我爸！然後才有的你！”
    “放你媽的屁！你個顛倒黑白的倒灶玩意兒！”我拍桌而起，指著趙小飛鼻尖說，“燕至跟他爸說話呢，你插什麽嘴？顯著你了！”
    “夠了。”燕青林看向我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賴小滿，你隻是暫住在我家而已，有什麽權利對我的大兒子指手畫腳？”
    牛啊牛啊，這就馬上改口叫你大兒子了？
    給我們燕至一下子整成庶子了，是不？
    “那我總有權利質疑吧。”燕至站起身冷漠地說，“還有，請你尊重我的朋友，在這個家，我說她有資格她就最有資格。”
    “你還有沒有規矩？”這是擱之前燕青林絕對不可能對燕至說出來的話。
    “你的規矩就是對我媽不忠貞搞出私生子嗎？”燕至微微一笑，眼神冰冷的略過一旁的趙小飛母子，最後看向燕青林，“爸，你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趕緊去醫院看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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