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燕至不想跟我離開這裏，那我不能強求。
    不管他怎麽做，我都尊重他的選擇。
    我本來是打算等著謝鴻楨跟那倆金童玉女走了以後，在離開燕家，畢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裏耽擱太長時間。
    但是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就發現金童玉女有些不對。
    雖然這倆屍體被謝鴻楨操縱著仍舊不會吭聲，但是我隱約感覺這倆貨好像是跟之前長得有些不一樣了。
    畢竟之前它們倆去我房間門口密謀，想要進來害我的時候，手上的屍斑都長出來了，隻是白天的時候戴著手套，衣服又裹得嚴嚴實實，沒人發現罷了。
    畢竟這倆非人的玩意兒，在燕家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我甚至都懷疑謝鴻楨昨天出去的那一趟，根本就沒憋什麽好屁。
    “燕至，對不起啊。”
    就在這時，趙小飛突然在在飯桌上猶猶豫豫的開口說了這幾個字，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肯定是他們娘倆連夜串通好了，要不然趙小飛這種人能說這種話？簡直是稀奇中的稀奇。
    燕至沒有說話，隻是依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趙小飛見沒人搭理他，下意識地看了趙寶鑫一眼，然後又開始說，“昨天我不該說那種話，我以後也不會再跟你說那種傷人心的話了。大姨走得早，以後我媽就是你媽，我們兩個是親兄弟，我以後肯定好好對你。”
    他說這幾句話幹幹巴巴的，沒有半分感情，就跟提前背好了台詞似的。
    依照趙小飛這種腦子，估計這幾句話都得讓他背一宿。
    燕至放下筷子朝著趙小飛微微一笑，“表哥，我沒有往心裏去。”
    趙寶鑫出言糾正道，“小至，你還叫什麽表哥呀！應該叫大哥呀！”
    “不好意思小姨，我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燕至柔聲說，“表哥說的話我知道了，至於稱呼這方麵我以後慢慢改。”
    燕青林有些高興地說，“這都是小事情，隻要你們兄弟兩個能和睦相處，比什麽都好。”
    “對了，爸。”燕至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開口說，“下周就是我媽媽的忌日，以前我沒有去看過她，這次我想去看看她，給她燒些紙錢。”
    燕青林聽到她說的話，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小至不是我不讓你去，隻是你現在的情況不方便去墓地那種陰氣重的地方。你過去也是徒增煩惱，到時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燕至又退一步，好商好量的開口問，“那給我一張我媽媽的照片可以嗎？我想她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她的照片。”
    “到時候再說吧。”燕青林隱晦的朝著謝鴻楨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件事不好再提，隻能就此敷衍過去。
    就算是他不開口，我也知道他想說啥。
    不就是怕把趙寶珠的照片拿出來，再把她的魂兒給招來嗎！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也不知道他是拿著燕至之前生病的事情當幌子，還是自己心虛。
    燕至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不放，隻是很輕的點了個頭回答說，“好。”
    金童玉女坐在餐桌的最邊上，仍舊不吭聲不吃飯，問就是辟穀還沒結束，咱也不知道死人要辟穀到啥時候，反正謝鴻楨說什麽是什麽。
    “靠！好惡心啊！”趙小飛拿著手機突然出聲，桌上的活人全都朝著他看過去，也包括金童玉女兩個死人。
    見到我們全都看他，他隻好繼續說，“……我剛才刷手機，我同學說他們家的養雞廠裏，所有的雞一夜之間全都被野狗給咬死了。你們看，我沒說錯吧，就是很惡心。”
    我眼神兒那是相當好，一眼就看見非常血腥的畫麵。
    照片裏的養雞場的那些雞死狀非常淒慘，像是被什麽玩意兒給從中間給撕成了兩半兒，地上到處都是飄飛的雞毛夾雜著五髒肺腑，看著血刺呼啦的。
    “你有病啊。”趙寶鑫好懸沒有幹噦出來，一口飯都吃不下去了，“一心不能二用知不知道！吃飯玩什麽手機？還看這種惡心人的東西！”
    趙小飛也有些委屈的開口說，“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是我同學家的雞。”
    說是野狗弄的，但是城裏管控這麽嚴格，連流浪狗都沒有，更別說野狗了。
    謝鴻楨漫不經心的開口說，“怎麽會有野狗呀？昨天我們出門，路上一隻狗都沒有呢。”
    趙小飛把手機扣在桌麵上，“這我就不知道了，又不關我的事！”
    我甚至有些懷疑這是姓謝的老禿驢幹的，昨天他就帶著金童玉女出去了一趟，結果今天就出了這種事。
    別是被這倆非人的玩意兒給咬死了吧。
    我咋感覺金童玉女身上的死人味兒都變輕了？
    “不會是僵屍咬的吧！”我裝出大驚失色的模樣，“燕叔，你忘了上次咱們去你老家玩兒，就碰上僵屍了嗎！那東西不是把你們村裏的雞鴨鵝全都給吸死了嗎！”
    我沒說那個僵屍是燕青林的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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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林聽到我這麽說，大概是想起了被老太爺支配的恐懼，有些坐立難安的開口，“你別胡說八道，這裏跟鄉村不一樣，屍體都直接火化，哪裏會有僵屍呀。”
    “僵屍？”謝鴻楨聽到這倆字兒，那就跟戳到他的麻筋了一樣，眼睛都亮了。
    他語氣裏不由得帶了幾分激動，“這種東西跟煉製出來的完全就是兩回事嘛！如果光是靠陰宅風水的滋養，幾百年都難出一個，這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養成，幾個條件缺一不可，實在是罕見啊。”
    嗬嗬，媽的老變態！
    說這個你可算是來勁了！
    我趕緊裝作啥都不知道的開始問，“都需要啥條件啊？”
    “所謂天時，就是亡者要挑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下葬，這樣才能加重屍體本來的陰氣。地利嘛，自然就是下葬地要是天然形成的養屍地，這種地方集陰氣煞氣怨氣於一體，若是有人葬在這種地方，不出兩百年就能由僵屍化成魃，行走於陽光之下。”
    我裝的就跟真事兒似的，繼續好奇的問，“啊？這麽厲害啊！那‘人和‘是什麽？”
    “這就廣泛多了，不管是人死前胸中憋著一口怨氣，或是橫死之人，或是生前術士想靠這種辦法逆天改命，不生不死，總之就是這樣。”謝鴻楨眼中迸射出精光，“燕先生，不知那僵屍後來怎麽樣了？”
    瞅他這副德行，都恨不得趕緊從地裏把燕青林的老太爺給挖出來。
    不過他沒機會了。
    燕青林沒想到他這麽能叭叭，也不想再看見自己的太爺，於是簡短地說，“被火化了。”
    “真是可惜。”謝鴻楨眼裏流露出一絲遺憾之色，很快他又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於是趕緊改口說，“啊，我是說真是稀奇呀！如果不是修行到了一種境界，那東西是很難捉住的，更別說火化了。看來還是它的道行不夠呀。”
    趙小飛問，“那些雞到底是不是被僵屍咬的！媽，你還是給我請一段時間的假吧！我不要去上學，萬一僵屍把我給咬了咋整？”
    “你別胡說八道了，都什麽年代了，哪兒來的僵屍啊！”趙寶鑫也有些惴惴不安的，因為她雖然沒見過僵屍，但可是見過謝鴻楨這老禿驢親自操控死人‘複活’的。
    謝鴻楨很有興趣的說，“小廖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去你同學家的養雞場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這件事不是他幹的？怎麽可能？除了他還有誰啊？
    畢竟他旁邊可有倆行屍走肉呢。
    “啊？這，這我也不知道人家迷不迷信啊，怎麽讓你去他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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