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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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水流如活物般纏繞著林夏的手臂,牙齒在皮膚上摩擦出細密的血痕。她拚盡全力甩開噴頭,踉蹌著撞開浴室門。樓道裏,血月的紅光透過破碎的窗欞傾瀉而下,將牆壁上的祭祀圖騰染得猩紅如血。那些由朱砂繪製的符文仿佛活了過來,在牆上扭曲盤繞,拚湊成一張巨大的嬰兒麵孔。
    林夏扶著牆摸索前行,腳底突然踩到一攤粘稠的液體。低頭看去,地板上蜿蜒著一條暗紅色的血跡,血跡盡頭通向閣樓的木梯。閣樓的門半開著,裏麵傳來鈴鐺輕響,那聲音和她小時候在廟會聽到的撥浪鼓極為相似,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爬上閣樓,黴味中混雜著焚燒紙錢的焦糊味。牆角堆著幾個褪色的繈褓,每一個都鼓鼓囊囊的。正中央的供桌上,擺著一麵布滿裂痕的銅鏡,鏡中倒映出血月的虛影,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緩緩靠近。
    林夏屏住呼吸翻開供桌下的筆記,泛黃的紙頁上,姑婆的字跡比之前更加癲狂“血月之夜,封印鬆動。他們要出來了必須找到那個孩子,用他的血重新祭祀!”筆記的最後幾頁被火燒得殘缺不全,隻留下幾個模糊的字“地下室嬰靈之母”
    突然,身後傳來布料摩擦聲。林夏回頭,隻見一個穿著肚兜的黑影小孩正蹲在繈褓堆裏,手中把玩著一顆腐爛的眼球。小孩抬起頭,空洞的眼眶裏伸出兩根蛛絲般的觸須,直勾勾纏上她的手腕“姐姐陪我玩捉迷藏找到我,就告訴你媽媽在哪裏。”
    話音未落,閣樓所有的繈褓同時爆開,無數青灰色的小手從裏麵伸出,將林夏拖向牆角。黑影小孩發出尖銳的笑聲,消失在血月的紅光中。掙紮間,林夏摸到口袋裏姑婆留下的銅鑰匙,那鑰匙突然發燙,燙出的焦痕在掌心組成一個向下的箭頭——指向地下室的方向。
    林夏咬著牙用鑰匙割開纏住手臂的腐肉,跌跌撞撞地順著樓梯向下。地下室的鐵門鏽跡斑斑,門縫裏滲出刺骨的寒意,還夾雜著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當她將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整棟房子開始劇烈搖晃,牆上的血月圖騰化作無數血滴,順著天花板滴落在她身上。
    鐵門緩緩開啟,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撲麵而來。地下室裏漆黑一片,手機的光照亮前方的瞬間,林夏僵在原地——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密密麻麻鑲嵌著嬰兒的頭骨,每顆頭骨的嘴裏都銜著一截蠟燭,火苗在黑暗中詭異地搖曳。
    “歡迎回家”沙啞的女聲從深處傳來,帶著骨頭摩擦的咯咯聲。林夏順著通道前行,地麵逐漸變得潮濕黏膩,低頭一看,竟覆蓋著一層蠕動的肉蟲。通道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肉團,肉團表麵布滿嬰兒的五官,數十條血管般的觸須正緩緩舒展。
    祭壇邊緣,姑婆的屍體跪坐在地,手中還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屍體突然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眶裏爬出兩隻蜘蛛,用咕婆的聲音嘶喊“快逃!嬰靈之母要吞噬所有活人!”話音未落,屍體被觸須卷進肉團,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林夏轉身想跑,卻發現通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麵麵巨大的鏡子。每個鏡子裏都映出不同的自己,有的滿臉是血,有的四肢扭曲,還有的胸腔裂開,露出跳動的心髒。黑影小孩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肩頭,冰涼的呼吸噴在耳邊“姐姐,你看,這些都是你未來的樣子哦。”
    肉團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整個地下室開始坍塌。林夏在碎石中翻滾,突然摸到口袋裏的照片。照片上那個黑影小孩的輪廓變得清晰,她驚訝地發現,小孩衣服上的圖案,竟和祭壇中央肉團的紋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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