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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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是四個年輕人裏最冷靜的一個。她不像其他人那樣熱衷於“寶藏”,隻是默默跟在後麵,手裏緊緊攥著一個泛黃的筆記本——那是她奶奶去世前留給她的,裏麵記載著奶奶年輕時的經曆,提到過一個叫“陳家溝”的村子,說那是她的故鄉,卻再也回不去了。
“晴晴,你看這房子,門是開著的,進去看看?”戴眼鏡的男生叫劉宇,是這次探險的發起者,他指著李明所在的那間瓦房,眼裏閃著興奮的光。
蘇晴抬頭望去,瓦房門口掛著兩個褪色的紅燈籠,在風裏輕輕搖晃,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的筆記本,總覺得心裏發慌“別隨便進別人的房子吧,萬一有危險呢?”
“能有什麽危險?這地方早就沒人了。”另一個男生王浩滿不在乎地推開門,“說不定裏麵藏著寶貝呢!”
他率先走了進去,劉宇和另一個女生張萌也跟著進去了。蘇晴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屋裏很幹淨,不像廢棄的樣子。桌子上擺著茶具,甚至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茶。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坐在桌邊,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看到他們進來,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幾位客人,遠道而來,喝杯茶吧。”
正是李明。
王浩眼睛一亮“大爺,您是這裏的住戶?”
李明笑了笑,沒回答,隻是給他們倒了茶“嚐嚐,自家炒的茶,味道還行。”
蘇晴注意到他的拐杖,還有他身後站著的女人——趙雅穿著一身紅嫁衣,臉色蒼白得像紙,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們,嘴角卻掛著僵硬的笑。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裏屋門口站著兩個小孩,一個穿著黑衣,一個穿著白衣,正睜大眼睛盯著他們,那眼神完全不像孩子,透著一股不屬於孩童的陰冷。
“我們不渴,就是隨便看看。”蘇晴拉了拉張萌的胳膊,示意她快走。
可王浩已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錯!大爺,您知道這村子裏有寶藏嗎?”
李明的笑容慢慢變得詭異“寶藏?當然有。不過,想要寶藏,得先留下來做客啊。”
他拿起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麵。
篤、篤、篤。
隨著這聲音,張萌突然尖叫起來“我的手!我的手怎麽動不了了!”
眾人看去,隻見張萌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暗紅色的印記,像個扭曲的符號,正不斷收緊,勒得她皮膚發紅。
“這是什麽?!”劉宇驚恐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腳像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王浩也慌了,他想往外跑,卻被那個穿黑衣的小孩攔住了去路。小孩抬起頭,露出和陳建國一模一樣的臉,咧開嘴笑了,牙齒尖尖的,閃著寒光。
蘇晴猛地想起了奶奶筆記本裏的話“陳家溝有邪術,以血為契,以魂為祭,入村者,無一生還……若見紅嫁衣、黑白童,速逃!”
“快跑!”蘇晴大喊一聲,轉身就往外衝。
李明的臉色沉了下來,手裏的拐杖指向她“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纏住了蘇晴的腿,讓她摔倒在地。她掙紮著爬起來,口袋裏的筆記本掉了出來,摔在地上, pas 散開了。
李明看到筆記本,眼神突然一震,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痛了一樣,動作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間的停頓,蘇晴掙脫了束縛,撿起筆記本,不顧一切地衝出了瓦房。身後傳來王浩和張萌的慘叫,還有李明憤怒的嘶吼。
她不敢回頭,拚命往村子深處跑。奶奶的筆記本裏說,村子後山有一個廢棄的祭壇,是當年巫師做法的地方,那裏或許有破解詛咒的線索。
蘇晴在崎嶇的小路上狂奔,身後的慘叫聲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篤、篤、篤,像催命符一樣,越來越近。
她跑進一片密林,按照筆記本裏畫的簡易地圖,摸索著往後山走。林子裏陰森森的,樹枝像鬼爪一樣抓著她的衣服,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了一片開闊地。開闊地中央,矗立著一個殘破的石製祭壇,祭壇上刻滿了詭異的符號,和她手腕上突然出現的印記一模一樣。祭壇周圍,散落著一些白骨,看得人頭皮發麻。
蘇晴喘著氣,靠在一棵樹上,翻開筆記本。後麵的內容越來越潦草,像是奶奶在極度恐懼中寫的
“……巫師用活人煉血魂珠,埋在祭壇下……珠在,詛咒在……需以至親之血,澆祭壇,喚地火,方可毀珠……”
至親之血?
蘇晴愣住了。她是奶奶唯一的後代,奶奶的根在這裏,那她的血,算不算“至親之血”?
篤、篤、篤。
拐杖聲越來越近了。
蘇晴抬頭,看到李明站在祭壇入口,臉色陰沉地看著她,趙雅和兩個小孩跟在他身後。趙雅手裏拿著一把刀,刀上閃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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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筆記本交出來。”李明的聲音冰冷,沒有了之前的溫和,“那不是你該看的東西。”
“這詛咒到底是怎麽回事?”蘇晴握緊筆記本,“你也是被詛咒的人,對不對?你難道不想解脫嗎?”
李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但很快又變得堅硬“解脫?進了這村子,就沒有解脫的可能了。要麽成為詛咒的一部分,要麽……死。”
他揮了揮手,趙雅舉著刀朝蘇晴衝了過來。
蘇晴轉身就跑,繞著祭壇躲閃。她看到祭壇中央有一個凹槽,像是用來放置什麽東西的——那應該就是血魂珠的位置。
“奶奶,保佑我!”蘇晴咬咬牙,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狠狠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鮮血湧了出來,滴落在祭壇的凹槽裏。
奇跡發生了。
鮮血滲入凹槽,祭壇突然震動起來,地麵裂開一道道縫隙,冒出暗紅色的火焰——正是陳建國當年點燃的魂火!
李明和趙雅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被魂火灼燒著,不斷後退。兩個小孩也尖叫著躲到一邊,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淡。
蘇晴看著魂火,想起奶奶筆記本裏的最後一句“血魂珠懼地火,亦懼血脈相連者之血……”
她忍著劇痛,將流血的手掌按在凹槽上。
祭壇下傳來一聲淒厲的嘶鳴,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掙紮。魂火越來越旺,將整個祭壇包裹起來。李明和趙雅的身體在火中扭曲、消失,化作一縷縷青煙。兩個小孩也漸漸透明,最後不見了蹤影。
當魂火熄滅時,整個村子開始變得透明,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蘇晴癱坐在地上,手掌的傷口已經不疼了,手腕上的印記也消失了。她看著空蕩蕩的後山,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她拿起筆記本,最後一頁空白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字,像是奶奶的筆跡“晴晴,奶奶等這一天,等了一輩子。謝謝你,讓陳家溝的冤魂,終於可以安息了。”
蘇晴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筆記本上,暈開了那行字。
她站起身,朝著山下走去。陽光灑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鬼哭村,終於消失了。
但蘇晴知道,有些故事,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裏。她會帶著奶奶的筆記本,好好活下去,也讓那些逝去的人,在另一個世界,得到真正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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