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屍解疑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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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人旋轉的嗡鳴聲戛然而止,十三根銀針如流星墜落,在青石地板上釘出北鬥七星的形狀。葉臨淵的指尖還懸在半空,針尾震顫的餘韻順著經絡直竄心脈。
    "這是......"蘇清荷的全息脈診儀突然爆出火花,投影出的星象圖扭曲成張牙舞爪的鬼臉。她下意識去摸腰間的電磁脈衝槍,卻看見葉臨淵的白大褂下擺正無風自動,露出針灸銅人泛著青光的足三裏穴。
    林九的煙鬥在黑暗中劃出橘紅色的弧線。"黃泉會今晚在鬼市拍賣活人丹。"他吐出的煙圈在空中凝結成三味藥材的形狀,"戌時生人的肝,寅時生人的膽,還有......"
    "子時生人的心頭血。"葉臨淵的銀針突然從地板飛回掌心,針尖沾著星象圖裏滲出的黑霧。銅人足底的湧泉穴閃過一道血光,與上周祖父失蹤時江城上空出現的赤貫星如出一轍。
    蘇清荷的儀器發出尖銳警報:"檢測到屍解仙術能量波動!"她快速滑動光屏,三味藥引的分子結構在空氣中重組為《抱樸子》記載的屍解圖。"這不是煉丹,是在煉製承載瘟神的容器。"
    銅人突然劇烈震顫,葉臨淵不得不按住它的百會穴。掌下傳來詭異的搏動感——就像按著一個活人的脈搏。他想起昨夜鬼市藥鋪裏,那具被挖空內髒卻仍在行走的藥人。
    "醫道如弈,落子無悔。"葉臨淵的銀針在指間轉出殘影,突然刺向銅人的膻中穴。針尖沒入三分的瞬間,整座太素閣的地基傳來沉悶的回響,仿佛有巨獸在地下翻身。
    林九的煙鬥啪嗒掉在地上。"你激活了黃帝封印?"他渾濁的眼珠第一次露出驚懼,"那些星象圖是......"
    "不是星圖,是脈象。"蘇清荷突然打斷他。她的全息儀捕捉到銅人穴位間流動的光紋,正與《內經》靈樞篇記載的"邪客於經"症狀完全吻合。"有人在用活人模擬瘟神的經絡運行。"
    葉臨淵的銀針突然彎曲成問號形狀。針尾指向銅人背後緩緩浮現的暗紋——那是用朱砂混合人血繪製的江城地圖,七個紅點正好對應上周失蹤的七個不同時辰出生者。
    "天樞轉地煞......"他喃喃自語,突然扯開白大褂。針灸銅人背部的督脈穴位正在滲出黑血,在青石地板上勾勒出與星象圖完全一致的詭異符文。
    蘇清荷的電磁脈衝槍突然過載爆炸。飛濺的零件中,她看見自己上周在玉版上觸摸過的蝌蚪文,正一個接一個從銅人嘴裏吐出來,每個字落地都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別碰那些字!"葉臨淵的銀針組成屏障,卻見林九彎腰撿起一個正在蠕動的文字。老人的手掌瞬間爬滿青黑色血管,像被注入了什麽活物。
    銅人突然自行躍上案台,十三根銀針暴雨般射向四麵八方。葉臨淵撲倒蘇清荷的刹那,看見七根針精準刺入地圖上的紅點,另外六根則釘住了太素閣曆代閣主的畫像眼睛。
    地下傳來絲綢撕裂般的聲響。蘇清荷發現自己的腕表正在倒流——不是時間,是她的氣血運行方向。她鎖骨處的電磁植入體冒出青煙,全息投影自動播放起祖父失蹤當天的監控畫麵。
    "子時三刻。"葉臨淵盯著畫麵裏突然扭曲的星象,"那天黃泉會主在鬼市收購了三十斤朱砂。"他的銀針突然全部直立,像被無形的磁力牽引般指向北方——正是鬼市地下黑棺陳列館的方向。
    銅人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它的眼眶裏湧出粘稠黑血,在案台上寫出《內經》失傳的禁術篇標題:屍解渡劫術。最後一個字寫完時,整張紅木案幾轟然坍塌,木屑在空中組成江城風水局的立體模型。
    "七煞鎖魂陣......"林九用煙鬥撥開漂浮的木屑,露出模型心髒部位插著的微型棺材。棺材蓋上刻著與銅人足底相同的赤貫星紋。
    蘇清荷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沫裏遊動著細如發絲的黑色小蟲。她的全息儀自動調出三個月前醫學院的體檢報告——現在那些正常指標全部變成了屍解仙術的藥材清單。
    葉臨淵的銀針突然全部變黑。他反手將針尖刺入自己曲池穴,黑血順著經絡紋路爬成江城地圖的輪廓。"不是煉製容器,"他聲音沙啞得像是另一個人,"是在把我祖父變成瘟神複生的祭品。"
    銅人轟然炸裂。十三塊碎片懸浮空中,每塊都映出不同時辰的江城夜景。子時的碎片裏,隱約可見葉老爺子被鐵鏈鎖在黑棺陳列館中央,七根朱砂浸透的銀釘釘在他任脈要穴上。
    林九的煙鬥突然噴出青紫色火焰。火光中,他臉上的皺紋開始流動,最終凝固成《抱樸子》裏記載的屍解仙麵具。"時辰到了。"他的聲音突然年輕了四十歲,指甲暴長劃破蘇清荷的防護服,"還差最後一位藥引。"
    葉臨淵的銀針全部折斷。他徒手抓住一塊銅人碎片,鋒利的邊緣割開掌心,血滴在地上竟組成完整的鬼門十三針譜。最後一滴血落下時,整個太素閣的玻璃同時爆裂,夜風送來鬼市方向飄來的腥甜霧氣。
    蘇清荷的電磁植入體徹底報廢。她扯下冒煙的頸環,露出鎖骨下方正在浮現的寅時生辰符——那是三天前為混入鬼市,讓葉臨淵用銀針刺出的偽裝紋身。
    銅人碎片突然全部射向北方。葉臨淵的白大褂被氣流撕成布條,露出後背用隱形藥水繪製的江城地脈圖。七個紅點此刻正在滲血,與鬼市方向的腥甜霧氣產生詭異共鳴。
    "醫道如弈......"葉臨淵折斷最後一根銀針,用斷麵在掌心刻下血符。針尖觸及生命線的瞬間,整座太素閣的電力係統集體癱瘓,應急燈投下的紅光裏,三個人的影子在牆上融合成《內經》記載的瘟神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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