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醜媳婦見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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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皇宮,白大夫在魏公公的帶領下一路走著,隻是這路和之前去月和齋的路不一樣。
    在路過一處花園時,遇見皇上和順子公公在觀魚殿中下棋。魏公公和白大夫趕忙行禮。
    原本皇上計劃的是上午“遇見”白大夫,結果此時已經是下午了。原本想要避開順一單獨見白薇的,皇上終於下定決心讓白大夫入東宮做女官,好好輔佐太子,不想讓順一感情用事,中間生事。之前念在順一麵子上,尤其是他癡情於白薇,沒有想著一定把白薇放到東宮,但是發現白薇是真優秀,不放在東宮可惜了。既然順一也在場,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小順子已經目光鎖定白大夫,內心欣喜不已,臉上已經浮起笑容。他已經知道白大夫情斷六哥哥。天大的好消息。
    如果白大夫放棄楊六公子,她又渡劫成功,那自己還擔心什麽?抓緊時機和她表明心意。
    皇上看過去,一身淡粉色的齊胸襦裙,在陽光下閃著光芒,這是價值不菲的“幻彩紗”。這個女子低著頭,戴著麵紗,那頭上的金步搖很顯眼。
    “你抬起頭來。”皇上開口。
    白大夫緩緩抬起頭。
    看著一雙哭紅的眼,小順子心裏很是心疼。
    “上前來。”皇上又說。
    白大夫起身,上前走幾步然後跪下,跪直身體,抬著頭。
    看到皇上身邊有順哥哥,白大夫心裏更難受了。順哥哥對自己那般的好,才不會讓自己傷心。意識到自己心思不集中時,白大夫穩一下心神,眼下麵對皇上,不能出任何岔子。
    “來者何人?”皇上又問。
    “東廠府醫白薇。”白大夫回答。
    “摘掉麵紗。”皇上說。
    白大夫猶豫一下,摘掉麵紗,露出哭花的妝容。不得體的妝容是對皇上大不敬。
    “民女請皇上贖罪,民女想念江南老家,思念過度,哭花了妝容,還請皇上饒恕民女大不敬之罪。”白大夫說。
    “你就是白薇,徐熙雪?”皇上沒有理會白大夫的請罪。
    “是。”白大夫回答。
    “帶她去整理妝容。”皇上對身旁的一個宮女說。
    “謝皇上。”白大夫起身跟著宮女離開。
    看著白大夫離去的背影,小順子懷疑是皇上要見白薇。
    “怎麽現在才來?”皇上問魏公公。
    “回稟陛下,白大夫上午出去辦事,咱家等了一上午都沒有等到她,還是在路上遇到她的。白大夫聽說是井夫人身體不適,未來得及更衣,就隨咱家進宮了。”魏公公說。
    “看來都是天意啊。”皇上看著小順子笑了笑。
    這段時間順一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天天一張臭臉。剛才白薇到了,他瞬間就變臉了。兒子,果然是吃裏扒外的東西,有了媳婦就忘了爹娘。
    小順子垂下眸子,努力平複心情,隻是掩蓋不住臉上的笑容。媳婦今日真是太好看。
    “順一,白薇不是殺人狂魔嗎?今日一見怎麽是個柔弱的女子?”皇上下著棋開口問。
    “陛下,白薇一直都是溫柔賢淑、善解人意的女子。隻有出任務的時候才會殺伐果斷、有雷厲風行之勢。”小順子解釋。
    一旁的魏公公聽了,忍不住心裏念叨順子公公這是欺君之罪,白大夫什麽時候溫柔賢淑了?她可是殺神,誰惹她誰找死。
    皇上聽了小順子的解釋,笑而不語。
    皇上這是。。。什麽安排?為何要見白薇?小順子一直在想著。
    在下過幾招後,皇上笑著說:“順一,你的心思都不在這棋局上。”
    “陛下,順一知錯了。”小順子臉上泛起紅暈。
    這時有太監搬來案桌、筆墨、紙張。
    小順子看在眼裏,心想皇上是想在觀魚殿畫錦鯉嗎?這觀魚殿依水而建,觀察錦鯉最是方便。
    “白薇可會琴棋書畫?”皇上突然問。
    皇上對白薇知道多少?小順子有種預感,皇上從其他地方知道很多信息。
    “琴棋書畫,都有一定見解,不輸京城才女。”小順子有點驕傲的說。
    不一會宮女帶著白大夫返回。現在看著白大夫更美了。
    “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朕,有幅畫,不知該如何下手,白薇,你替朕畫吧。”皇上開口。
    “民女不才,願意一試。”白大夫看出來了,哪裏是井夫人身體不適,分明是皇上有意試探。可是皇上怎麽突然要用這種方式召見自己呢?
    白大夫走到案桌前,看到這張畫紙上已經被人畫了一些圖案:七個黑色區域,雖然未連在一起,可是這布局已經定型,不好思索繼續畫要怎麽畫。
    小順子用餘光瞥了幾眼白大夫,見她一直未動筆,內心有些擔心。
    皇上都看在眼裏,心裏打量著白薇是否能畫出來。
    片刻後,白薇拿筆畫起來,一炷香的功夫,白薇畫好了。
    皇上起身查看畫作,在山巒之間,有幾位少年身穿紅衣騎著快馬而行。畫卷有題詩一首:
    七涼山石刻碑文:
    鮮衣怒馬少年狂,
    連年征戰守滄桑。
    駿風踏雪勝戰歸,
    長空凱旋立軍功。
    “嗯,不錯不錯。把原來七個黑色區域畫成山巒,工筆還是有些底子。”皇上一點都不意外,白大夫肯定能畫出來,因為這七涼山就在宣德衛的邊境處。
    “駿風踏雪勝戰歸,長空凱旋立軍功。”皇上念著這兩句問“駿風和長空是何人?”
    白大夫站在一旁,皇上不知道駿風和長空,那就是順哥哥並沒有把自己過多的事情告訴皇上。
    看到駿風和長空,小順子就肯定後麵兩句肯定是當年白大夫和長卿刻上去的。
    “回稟皇上,駿風和長空是戰馬的名字。”白大夫回答,“在宣德衛、開平衛一帶,有很多戰馬都叫駿風和長空。”
    “你可知這碑文出自何人?”皇上問。
    “民女不知。”白大夫低著頭回答。
    “你真不知?”皇上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小順子心一下子懸起來,皇上是發現什麽了嗎?
    白大夫低著頭沉聲道:“我曾和哥哥在宣德衛叛賣馬匹,路過七涼山,聽當地人說前麵兩句是一位少年將軍所刻,後麵兩句是後來才刻上去的,不知何人所刻。”
    “前麵兩句是朕當年隨齊老將軍鎮守在宣德衛時,由朕刻上去的。”皇上說,“小吉子,你的戰馬就叫駿風吧。”
    白大夫震驚的抬起頭看著皇上,原來皇上都知道了。白大夫立馬跪下,“後麵兩句是我和長卿所刻。當年年少無知,不知前兩句是出自皇上之手,請皇上恕罪。”
    小順子緊張死了,剛剛皇上叫白薇小吉子,皇上是從哪裏知道這麽多的。自己沒有把白薇的事情上報,皇上會不會怪罪?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要害我媳婦。
    “小吉子,你可知欺君之罪?”皇上嚴肅的說。
    不知道今日之局該如何破,要死在這裏嗎?今日是到什麽黴運了?
    白大夫情急之下眼淚都出來了。
    “小吉子自知死罪難逃,請皇上責罰。”白大夫帶著哭腔說。
    皇上曆來都是愛才的,應該不會殺白薇。小順子緊張的不行。可今天皇上是唱哪出。
    “你是不是少年郎?《少年郎成長記》是何時所寫?”皇上問。
    通過杜少將說的,這小吉子是個狡猾淘氣又叛逆的人,所以皇上要先發製人,這樣把人唬住,才能問出點東西來。
    “我是少年郎,《少年郎成長記》是我12歲那年寫的。”白大夫跪在那裏低著頭,抽泣著說。
    “好好的,怎麽不當兵了。”皇上又問。
    “娘親病重,命不久矣,我和長卿回家探親。我在佛祖前許願,如果娘親病好,那我就棄武從醫,積攢陰德。”
    “後來我娘親果真病好,我和長卿就沒有返回軍營。”
    白大夫如實說。
    “你是個女孩子,不當兵可以理解。可是長卿不當兵,有點可惜。”皇上感慨。
    “是我的錯,長卿跟隨我久矣,我離不開他,就沒有讓他回軍營。”白大夫說。
    “俠客行也是你,對不對?”皇上又問。
    “是我。”白大夫說。
    “就憑你們兩個孩子,怎麽能短短幾年內把產業做那麽大?錢從何而來?”皇上問。
    聽到這裏,小順子和白大夫都鬆口氣。皇上沒有要怪罪的意思。
    “我家有些產業,父親給了些銀子,再從自家鋪子上抽調些人手就行了。”白大夫說。
    看樣子皇上不知道當年小胡胡那幾箱金子的事情,不能說。
    “上一年,你的產業捐贈多少錢財?”皇上問。
    “一千萬兩白銀。”白大夫回答。
    “幾年時間就能有這麽大的產業,你和長卿是怎麽做到的?”皇上問。
    “有錢就盤鋪子置辦產業,盤了鋪子就掙錢,掙了錢就盤鋪子置辦產業。什麽掙錢就做什麽。多花點錢找些又有能力又忠心的人打理就行。”白大夫回答。
    “你告訴朕,做什麽營生最掙錢?”皇上問。
    “和外邦做貿易;玉石生意;樂坊;賭場。”白大夫回答。
    “你今年當真18歲?”皇上問。
    “是真的。”白大夫依舊跪著低著頭。
    “抬起頭。”皇上說,“你怎麽做到的小小年紀武藝精湛、醫術精湛,還能做生意那麽好的?”
    白大夫抬起頭,這皇上。。。是我話本子的忠實讀者?是我個人的忠實粉絲?好奇心作祟嗎?
    “祖父偏愛我,對我啟蒙較早,不會說話的時候便已經認字,我會說話的時候,便可以讀書。三歲開始站樁,四歲開始打拳。進了軍營,承蒙韓將軍照顧,學得劍法、槍法。10歲起看醫書。那幾年的時光沒有浪費一點。”白大夫回答。
    “朕沒有說要治你的罪,不要哭了。”皇上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麽成了當過兵的殺人魔?怎麽就是一個醫術精湛的人?小小年紀,真是不簡單。
    “小吉子誠惶誠恐。”白大夫說。
    “起來吧。”皇上開口。
    “小吉子謝皇上不殺之恩。”白大夫跪拜。
    白大夫跪了很久,小順子立馬上前扶起她。兩人四目相對,小順子的目光太深邃,白大夫隻覺得自己太需要他那個胸膛來安慰自己。兩人又十分默契的避開對方眼神,在皇上麵前規規矩矩的。
    “你棋藝怎麽樣?順一棋藝不錯,你和他下一盤。”皇上說。
    “棋藝一般。”白大夫回答。
    皇上坐在茶桌旁喝著茶。看著這兩人,內心嘀咕著。
    白薇是個人才,應該放在東宮輔佐太子。順一雖然喜歡她,可是她不喜歡順一。就算他倆兩情相悅,她去了東宮也無妨。希望順一顧全大局。
    白大夫和小順子下著棋。小順子的目光都快要把白大夫吃了,白大夫低頭下棋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咕嚕。。。白大夫肚子發出響聲,還好聲音不大。
    “中午沒有吃飯?”小順子輕聲問。
    “嗯。”白大夫低著頭。
    突然一隻大手遞來一顆冰糖金桔雪梨糖。
    白大夫接過來,小聲問:“你應該傷好了吧。胃不好,就不要多吃甜食。”
    還是順哥哥好,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上次跟他見麵,還和他發火、吵架,屬實是不應該。想著想著白大夫的眼淚又流下來。
    看到白大夫又哭了,小順子心裏又繃緊了。她難道還在生自己的氣?還是這段時間生活的不好?
    這盤棋下的真是沒有意思,小順子的心思全都在白大夫身上,而白大夫今日的遭遇太多了,她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現在。。。是什麽情況?是兩個人下棋,也是順哥哥陪著自己過家家。
    等白大夫意識到這點時,白大夫抬起頭,看看小順子,示意他好好下棋,然後又低下頭。
    小順子自然是懂白大夫的示意。
    棋過幾招,小順子勝了。
    “順子公公棋高一著,白薇輸的心服口服。”白大夫說。
    “承讓承讓。”小順子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