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旁邊的樓上，臨窗站著兩人：井浩和山東錦衣衛千戶章福天。
    等小順子和白大夫離開花圃，井浩對章千戶說：“這位是順子公公的心頭肉，得當祖宗供著。”
    “恭喜順子公公，覓得佳緣。”章千戶附和。
    到京城已經一段時間，章千戶已經聽說白薇、白薇和小順子的事情。隻是看到這一身打扮，很難想到她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走吧，我們也下去看看大小黃娘子。”井浩淡淡一笑。
    “你進入東廠已經有一段時間，工作可還順利？”井浩問。
    “爺放心，有魏公公幫助，一切都還順利。”章千戶回答。
    誰也沒有想到東廠最大的內鬼奸細是第八衛長弦思，經過一係列的內部肅清整治活動，查出不少潛在的內鬼奸細。加上井浩要退下來，小順子的敬業精神受愛情影響，時而靠譜時而不靠譜的，很多公務都是魏公公在處理。魏公公拿著公務當借口，離小順子和白大夫遠遠的。
    章千戶是井浩的心腹，和小順子很熟，本就是京城錦衣衛，後被井浩派到山東，作為山東錦衣衛中的一顆暗釘。那年井浩和小順子去泰安一帶剿匪查找軍餉時，章千戶前前後後付出了很多，工作能力受到認可。
    在聚香坊外，有一排畫作進行展示，還有專門的人看護。
    不能進入賞花的人、專門欣賞畫作的人，經常圍在這裏。今年春季冷，花期延後，現在已經是6月，牡丹花期即將要過了。賞花宴已經持續一段時間，現在熱度降下來，但是仍有人前來欣賞畫作。有畫的不錯的畫，被別人臨摹，口口相傳，追捧的人就多了。原本展示半日的畫，畫主人一高興，就要求多展示些時日。
    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有權有勢，聚香坊可不敢舉辦畫展，評頭論足。但是欣賞畫作的人可是有閑心，對這些畫作進行點評，還評選出前十名畫工最好的畫作。
    榜上有名的人，心情高興，來的次數更多，畫作更多。
    榜上無名的人，心有不甘，來的次數也多，接著畫，接著比。
    總之，院內一群人圍著花轉，院外一群人圍著畫轉。
    聚香坊賺的盆滿缽滿。從聚香坊走出去的那些台柱子、舞姬、歌姬都回來了。
    小順子和白大夫在畫展下一一看著。
    “白薇，你真是聰明。區區幾株牡丹就能扭轉局麵。”小順子感慨道。
    “那還不是感謝東廠高抬貴手，給了東山再起的機會。”白大夫回應。
    “想不想也留下墨寶？”小順子問。
    花圃裏就放置了很多筆墨紙硯，專門供人畫作的。
    “我可不敢在你麵前賣弄。”白大夫看了一眼小順子，小順子就知道白大夫指的是什麽。
    小順子說白大夫那本記錄宣德衛的參加雜事記錄，字字都體現了童真童趣，那時白大夫還小，寫的字很醜很幼稚。白大夫聽到“童真童趣”就認為是順哥哥在嘲笑自己的字。
    “白薇，不要小肚雞腸，我可喜歡童真童趣的字呢。”小順子微微一笑。
    白大夫伸手去掐小順子，小順子一下就握住白大夫的手。
    白大夫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小順子握的緊緊的。
    “這麽多人看著呢，快放手。”白大夫小聲的說。
    有外人在，就不牽著手？那還怎麽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麽多人看著呢，你還掐我。”小順子小聲的說。
    “你。。。我錯了，你快放手。”白大夫小聲的說。
    “牽著吧，晚上讓你掐個夠。”小順子說。
    晚上掐個夠。。。這話裏話外有很多意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旁人有人應和，“好一個風情萬種，晚上掐個夠。”
    周圍三五個人哄笑起來。
    白大夫羞紅臉，忙用團扇遮住臉，拉著小順子快速離開。
    “都怪你，就怪你。”白大夫小聲嘟囔著。
    小順子不說話，就看著白大夫，越看白大夫，白大夫臉越紅。
    “把團扇放下，別擋住眼睛，小心腳下。”小順子提醒道。
    “哼。”白大夫把團扇往下放放，露出更多麵目。
    小順子沒有再逗弄她，牽著她去看人少的畫。
    大部分畫作都是鮮花盛開的場景，或是美人鮮花的美人圖。這裏有一幅“不合流”的畫：殘雪覆蓋在花牆上，有一小少年，被紗巾蒙著眼睛，手持長簫正在吹簫。
    畫上還有一行詩文：聞簫誤入花廊下，聽得淚下少年事。殘雪不解愛恨愁，日輝願做渡朗人。
    署名：飛鳥。
    這幅畫畫的是白大夫和楊六公子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時白大夫曆經山匪事件後，難逃夢魘，日日受著煎熬，病情嚴重時更是見不得紅色，索性蒙著眼睛。
    被人摘下紗巾，白大夫從來沒有見到這樣溫柔笑容的男子，那笑容的感染力，讓白大夫感覺如沐春風。
    “小兄弟，年紀不大，簫聲怎麽這般淒慘？”聽到陌生聲音，隻覺得那是道好聽的聲音。
    那一刻的觸動。。。刻進了白大夫骨子裏，終身難忘。
    原本還在打打鬧鬧的白大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小順子立馬感應到白大夫的變化，仔細看著這幅畫。
    畫上的人。。。為何蒙著眼睛？
    畫上的人。。。難道是白薇？
    這是誰畫的？何時畫的？
    小順子緊張起來，想要牽著白大夫離開這裏，可是白大夫沒有動。
    過了好一會，白大夫喃喃自語：“真是難為他了，不同的人居然有交集。”
    小順子不清楚這個“他”是何人，總之，感覺就是不好，猶如有情敵降臨。
    “來人，去告知飛鳥，我今日要見他。”白大夫說。
    飛鳥。。。清歡和柳陽麵麵相覷，不認識這個人啊。
    “主子，飛鳥是何人？去哪裏找他？”清歡問。
    。。。難道沒有自己的人跟來嗎？白大夫看向小順子。
    “下次，下次讓十五君墨他們也跟來。”小順子趕緊說。
    這次白薇的人隻有清歡在。下次也隻有她在。以後白薇的那些死士。。。就被邊緣化，白薇想要幹啥，就找東廠的人就好。小順子才不會讓白薇脫離自己的掌控。
    “派人去解夢人，找陳文，告訴他俠女要見他。”白大夫說。
    解夢人。。。這不是有名的小倌場地嗎？
    小順子向柳陽點點頭，柳陽退下去安排人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