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陣眼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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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的光芒吞沒了視線,吞沒了聲音,吞沒了一切感知的邊界。整個皇陵地底,不,是整個天地,仿佛都在這道由楚明凰生命、靈魂和滔天恨意點燃的血金光柱下顫抖、呻吟!那光芒刺目到足以焚毀眼球,純粹到隻剩下毀滅與新生的瘋狂交織!
嗡——!!!!
那道橫亙在虛無之中、布滿蛛網般裂痕、閃爍著垂死掙紮的暗紫電弧的天道法則屏障,在接觸到這玉石俱焚的終極衝擊的瞬間,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牙酸的、仿佛整個宇宙根基都在被強行撕裂的恐怖哀鳴!
哢嚓!哢嚓!哢嚓——!!!
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加深!無數細小的碎片如同剝離的牆皮般簌簌掉落,又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被瞬間湮滅成虛無!屏障本身劇烈地扭曲、變形,如同被無形巨手揉捏的麵團,隨時可能徹底崩解!冰冷的天道意誌發出了充滿驚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尖嘯!
成了!
這傾盡所有的、燃燒一切的終極一擊,即將轟碎這禁錮眾生的冰冷樊籠!
然而——
就在這決定勝負、決定生死的千鈞一發之際!
作為整個弑天大陣最核心的“錨點”,那塊散發著柔和白光、承載著沈昭的白玉平台,卻猛地爆發出極其不穩定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劇烈明滅!
嗡!嗡!嗡——!!!
白玉台的光芒瘋狂閃爍,忽明忽暗,甚至出現了短暫的、令人心悸的徹底熄滅!平台表麵精密的引導符文也隨之劇烈波動、扭曲,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一股混亂的、不穩定的能量漣漪,以白玉台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呃——!”
陣眼主位之上,那道被血金光柱吞沒、正在燃燒一切的玄色身影,在白玉台劇烈波動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楚明凰燃燒的身影猛地一顫,變得更加虛幻、透明!那維持著血金光柱輸出的力量瞬間出現了劇烈的紊亂!
噗嗤!噗嗤!
數道失去了部分平衡、狂暴失控的弑天能量亂流,如同掙脫了韁繩的惡蛟,帶著毀滅性的氣息,狠狠地抽打在楚明凰燃燒的魂體之上!
“呃啊——!!!”
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和靈魂撕裂的悶哼,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楚明凰那本就虛幻透明的身體,在能量亂流的鞭撻下,如同破碎的琉璃,瞬間又黯淡了幾分!燃燒的血金火焰劇烈地搖曳,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她挺直的脊背痛苦地弓起,又強行繃直,如同承受著萬鈞酷刑卻不肯倒下的孤絕神像!
這一切的源頭,正是沈昭!
她跪坐在劇烈閃爍、明滅不定的白玉台上,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巨大的、如同滅頂般的悔恨和痛苦,如同冰冷的毒水,徹底淹沒了她的心神,也衝擊著她作為“錨點”的意誌根基!
她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那道玄色的身影,為了她,為了對抗那該死的天道,將匕首刺入心口!將金簪留在肩胛!最後……甚至不惜點燃自己的生命、精血、乃至靈魂!化作這焚盡一切的複仇之火!
看著她在那毀滅性的光柱中,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看著她承受著失控能量亂流的鞭撻,每一道抽打,都如同狠狠抽在沈昭自己的靈魂上,帶來剜心蝕骨的劇痛!
更看著……那雙在極致強光中,穿透混亂風暴,最後一次深深望向她的鳳眸!那裏麵沒有恐懼,沒有怨恨,隻有一種不顧一切的、焚盡自身也要為她搏一條生路的決絕瘋狂!還有那無聲的、破碎的、帶著無盡眷戀的口型——“我的……昭昭……”
“不——!!!”
沈昭的靈魂在無聲地尖嘯、泣血!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如同億萬把燒紅的鈍刀,在她心上來回切割、淩遲!是她!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被天道操控,刺出那一簪,明凰就不會心神重創,就不會被逼到燃燒靈魂的絕境!是她動搖了陣眼,導致了能量反噬,讓明凰在最後的時刻還要承受額外的痛苦和消散的加速!
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看著那在血光中搖搖欲墜、即將徹底消散的身影,看著那雙眼中至死無悔的守護……沈昭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崩塌、在燃燒!那滅頂的悔恨和痛苦,瞬間被一種更加熾烈、更加不顧一切的衝動所取代!
不能這樣!
絕對不能就這樣結束!
她不能讓她就這樣魂飛魄散!為了她付出一切,然後徹底消散,連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她欠她的!她這條命,本來就是她一次次從絕境中拉回來的!現在,該還給她了!
一個瘋狂的、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黑暗的念頭,在她被悔恨和愛意徹底充斥的腦中轟然炸開!
【阻止女帝黑化,拯救世界】!
係統最初植入她腦海的核心任務,此刻如同冰冷的符文,清晰地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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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世界……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天道這個最大的操控者、毀滅源……
如果這冰冷的、視眾生為棋子的意誌被徹底抹除……
這個世界……是不是就自由了?
是不是……就算是被拯救了?
那麽……這個任務……是不是……也算完成了?!
這個念頭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沈昭瀕臨絕望的心!一種豁然開朗的、帶著孤注一擲瘋狂的決絕,取代了滅頂的悔恨!
她明白了!
她存在的意義!她穿越而來的使命!不是為了苟活,不是為了旁觀!而是在這最後的時刻,在這決定一切的陣眼核心,完成這最終的抉擇!
既然天道要借她的手殺死明凰……
那她就用這天道賦予的“錨點”身份,用這維係大陣平衡的位置,用自己的一切——去換明凰的一線生機!
目光,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如同淬火的星辰!所有的恐懼、猶豫、痛苦都被一種純粹到極致的犧牲意誌所取代!
她不再跪坐,而是猛地挺直了脊背,如同即將獻祭的聖女!雙手不再按在顫抖的膝蓋上,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決絕,猛地按在了身下劇烈閃爍的白玉平台之上!掌心緊緊貼著那冰冷而溫潤的玉璧!
“明凰——!!!”
一聲用盡靈魂所有力量的呼喚,帶著無盡的眷戀、不舍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猛地從沈昭口中炸響!這呼喚穿透了狂暴的能量轟鳴,清晰地回蕩在瀕臨破碎的地宮之中!
她的目光,如同最熾熱的火焰,穿透刺目的血光,死死鎖定著陣眼主位上那個燃燒著、即將消散的身影!眼中再無半分迷茫,隻剩下一種“交給我”的堅定和“請活下去”的無聲祈求!
“係統——!” 沈昭在心中發出了最後的、無聲的呐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的任務——是拯救這個世界!而拯救它——就是抹除天道!現在,用我的一切——錨定這最後的平衡!完成弑天!護住她——!!!”
隨著這無聲的指令下達!
嗡——!!!
沈昭胸口那塊早已黯淡、冰冷死寂的護心玉,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最後、最強烈的意誌,竟在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溫潤的守護,而是充滿了獻祭般的熾熱與決絕!
無數細密的符文如同燃燒的金色火焰,在玉璧表麵瘋狂流轉、跳躍!一股龐大而純粹的、屬於沈昭自身靈魂本源和係統賦予的、最後的錨定之力,被她不顧一切地、毫無保留地,通過緊貼玉台的雙手,瘋狂地灌注進劇烈波動的白玉平台之中!
“呃啊——!!!”
劇痛!如同靈魂被強行點燃、被投入熔爐般的劇痛,瞬間席卷了沈昭的全身!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比楚明凰燃燒的魂體更加透明!嘴角、眼角、甚至耳朵裏,都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絲!她的靈覺在瘋狂燃燒,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迅速變得模糊!
但她的眼神,卻亮得驚人!死死鎖定著楚明凰的方向,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不容置疑的守護意誌!
轟——!!!
隨著沈昭這不顧一切的、以自身靈魂為燃料的強行錨定!
那劇烈閃爍、瀕臨崩潰的白玉平台,光芒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穩定和熾烈!純淨的白光混合著護心玉燃燒的金焰,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光柱,衝天而起!平台表麵劇烈波動的符文瞬間被強行撫平、穩固!
原本因“錨點”不穩而失控反噬的弑天之力,在這股強大的、犧牲自我換來的穩固力量下,瞬間被強行導正、平衡!
那因沈昭心神震蕩而紊亂、抽打在楚明凰身上的能量亂流,瞬間消失!
楚明凰燃燒的、即將消散的魂體,在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穩固的錨定力量支撐下,那劇烈搖曳的血金火焰,竟奇跡般地穩定了一絲!雖然依舊虛幻透明,但那徹底消散的勢頭,似乎被強行延緩了萬分之一瞬!
而那道由她點燃、卻因錨點不穩而威力稍減的血金光柱,在獲得了白玉台提供的、前所未有的穩定支撐後,如同被注入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燃料,爆發出遠超之前的、純粹到極致的毀滅力量!
轟隆——!!!!
血金光柱的光芒瞬間暴漲!帶著沈昭靈魂燃燒的決絕和楚明凰焚盡一切的意誌,如同開天辟地的巨斧,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狠狠地、徹底地——
撞在了那布滿裂痕、哀鳴不止的天道法則屏障之上!
刺目的光芒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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