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辭穆…”苗苗模糊地發出聲音，臉頰依戀地貼在辭穆胸口，來回蹭動，像隻尋求安慰的小動物。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那是長時間緊張和害怕後的本能反應。
    突破水麵那刻，陽光傾瀉而下，辭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將苗苗緊緊護在懷中。
    九艉迅速遊到一處平坦的礁石旁，手臂用力托起辭穆，幫助他們爬上去。
    “傻孩子。”辭穆的聲音因剛才的嗆水而略顯嘶啞，但充滿了溫柔。
    他將苗苗小心翼翼地放在礁石平滑的表麵上，銀白色的頭發上的水珠滴落在苗苗身上。
    辭穆用手輕柔地給苗苗翻了個身，仔細檢查著每一處可能的傷口，可千萬不能讓一些刺類的鑽進皮膚裏。
    苗苗的皮膚上布滿了細小的擦傷和劃痕，有些已經開始愈合，而有些則仍然泛著鮮紅色。特別是他的膝蓋和手肘處，那裏的皮膚因摩擦變得粗糙發紅。
    當辭穆翻過苗苗的身體時，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孩子的屁股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約有三厘米長，邊緣已經開始發炎，呈現出不健康的深紅色。傷口周圍的皮膚因長時間浸泡在海水中而變得蒼白皺縮，但傷口本身卻因摩擦和海水的刺激而顯得格外刺眼。
    辭穆輕輕觸碰那處傷口周圍的皮膚，苗苗立即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身體本能地縮了一下。
    辭穆歎氣著問：“這是坐在粗糙的礁石上亂爬造成的吧？”
    抬頭看了一眼懸浮在附近水麵的九艉，對方的眼睛正專注地觀察著這一切。
    苗苗轉過身，緊緊地抱住辭穆，小臉埋在他的肩窩裏，開始無聲地流淚。
    那溫熱的淚水混合著海水，順著辭穆的肩膀滑下。孩子的身體微微抽動著，顯然是在努力控製自己的哭泣聲。
    “辭穆，想你，迷路好久。”苗苗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濃重的鼻音，顯然是哭得厲害了。他的小手抓得更緊了，似乎害怕辭穆會再次消失。
    “乖啦乖啦。”辭穆撫摸著苗苗濕漉漉的頭發，輕拍他的背部，試圖安慰這個受驚的孩子。
    就在這時，九艉靠近了礁石，他那高大的身軀在水麵上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酒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他伸出一隻濕漉漉的手，似乎想要觸碰苗苗。
    辭穆注意到苗苗的反應立即變了。孩子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小手抓得更緊了，甚至開始微微發抖。
    苗苗慢慢轉過頭，用餘光偷偷地望著九艉，那眼神中明顯帶著畏懼，他瑟縮在辭穆懷中，好像想要藏起來。
    辭穆感到困惑與擔憂，他輕輕托起苗苗的下巴，讓孩子直視自己的眼睛。
    苗苗棕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與此同時，他的小手指向九艉的方向，然後又迅速縮回，死死地抱緊了辭穆。
    這一刻，辭穆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他意識到苗苗居然開始害怕他的父親了。
    孩子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指甲幾乎陷入皮膚，每當目光觸及九艉時便迅速躲避。
    這種變化令人擔憂，他不知道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讓原本親近的父子關係變得如此緊張。
    辭穆心中暗想：“這是怎麽了？難道九艉真的欺負苗苗了？”
    他將苗苗抱得更緊，輕輕撫摸著苗苗的背部，試圖安撫這個受驚的孩子。
    “哼。”
    一聲冷哼從九艉喉嚨深處發出，聲音低沉而冰冷。
    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停留在苗苗身上，甚至連那明顯的傷痕都沒有多看一眼。
    辭穆感到一陣心痛，水珠順著辭穆的臉頰滑落，混合著海水的鹹味，
    他的心中逐漸明晰了什麽。
    九艉對待自己的孩子竟如此冷漠，對待自己的血脈卻如此殘忍。
    難道人魚的獨立就是這樣殘忍嗎……即便如此，做為半個人類的苗苗，更應該得到寬容不是嗎？
    辭穆長歎一口氣：“好了，這些一會兒再說。”
    他輕輕撫摸著苗苗濕漉漉的頭發，他小心地調整著懷中苗苗的位置，確保孩子能夠舒適地依靠在他的胸前。
    感受著孩子在他懷中逐漸平靜下來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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