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多時，水麵泛起一陣漣漪，九艉修長的身影再次浮現。
    他緩緩伸出那生有薄膜的蒼白蹼掌，小心捧出一把晶瑩剔透的鑽石，在月色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這是…”辭穆驚訝地看著這些海底的珍寶。
    這些都是被切割過的鑽，大部分還是祖切，都挺大顆的。
    九艉將手伸得更高，示意辭穆接過這些寶石。他的眼中閃爍著期待和某種隱晦的情緒，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輕柔的海豚般的聲音。
    辭穆他歎了一口氣，左手接過了那些閃閃發亮的鑽石。
    它們在他掌心中閃爍著冰冷而美麗的光芒，這些已經過打磨的鑽，折射後發出璀璨的光線，不知道人魚是從哪個沉海藝術品裏摳出來的。
    “謝謝，但是它們對我來說，其實沒用。”辭穆的聲音溫和而低沉，流暢俊美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他輕輕搖頭，卻並沒有將鑽石還回去，而且放在一片葉子裏，包了起來。這個微小的接受姿態讓九艉的眼睛亮了起來。
    九艉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啾。”在人魚的語言中，這聲音蘊含著滿足和某種隱秘的期待。
    ——可是你收下了，現在輪到你了。
    沒等辭穆反應過來，九艉忽然躍出水麵，強壯的手臂一把摟住了辭穆的腰。
    辭穆失去平衡，被猝不及防地拽入了及腰深的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間浸透了他那葉子做的脆弱的遮蔽，九艉已將他推向不遠處的一塊平坦礁石。辭穆的背部抵在了粗糙的岩石表麵，單臂本能地想要推拒，卻在觸碰到九艉光滑冰涼的皮膚時略微遲疑。
    九艉的麵容近在咫尺，那張美麗臉龐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執著。
    他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肌膚上，水珠沿著完美的輪廓滑落，帶著絕豔的容姿。
    令辭穆震驚的是，九艉強健有力的魚尾強硬地介入他那糟糕的前半輩子，那鮮豔的紅色鱗片在水中和月色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人魚的體溫本就比人類低一些，但此刻，隔著濕透破碎的葉子，辭穆卻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溫度從接觸處蔓延開來。
    九艉的手臂緊緊環繞著辭穆的腰身，就像害怕他會逃離一般。眼睛盯著辭穆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貪婪地吸收著人類的溫暖。
    九艉的尾巴輕輕拍打著辭穆的小腿，表達著內心的滿足和歡喜。
    “人類的身體好溫暖。”
    九艉著迷地感受著身下人類軀體傳來的熱度。
    這股暖意透過濕透、幾乎破碎的葉片，頑強地滲透出來，熨帖著他冰涼的胸膛和手臂。
    他強壯的魚尾更是緊密地貼合著辭穆的雙腿內側，人類皮膚細膩的觸感和那源源不斷的熱量，順著他鮮紅的鱗片縫隙，一路蔓延到尾鰭末梢，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他微微收緊了尾巴，感受著那柔軟卻溫暖的阻隔。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與他認知中的同族截然不同。
    他還記得上一個求偶期，在深海的珊瑚叢中，與其他年輕貌美的人魚一同追逐嬉戲、跳起古老的求偶之舞。
    那時候，光滑的魚尾相互纏繞、廝磨，鱗片擦過鱗片，帶來的隻有一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如同兩塊被海水浸透的玉石相互碰撞，雖然也有瞬間的激動，卻缺少了這種能滲入骨髓的、令人眷戀的溫存。
    但辭穆不一樣，他是暖的，像一塊被陽光曬了許久的石頭，散發著令魚迷醉的生命氣息。
    九艉忍不住又將身體貼緊了一些，幾乎是貪婪地汲取著這份獨屬於人類的溫暖，尾巴尖無意識地輕輕掃過辭穆的小腿，感受著那細微的顫抖和持續的熱度。
    辭穆的銀發被海水浸濕，貼在他那張溫柔俊秀的臉上，他的眼中閃過驚詫、困惑，甚至還有幾分羞澀的動容。
    九艉的手指輕輕撫過辭穆臉上的瘢痕，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他俯身靠近，薄唇微啟，掙紮著發出了異常清晰的人類語言：“辭——穆——”
    這兩個簡單的音節在夜空中飄蕩，看，他也能學著說人類的語言不是嗎？
    辭穆感受著九艉貼近的體溫，震驚於這個海中生靈剛才吐出的清晰音節，他驚訝的說：“你說人話的聲音比苗苗還要好聽。”
    “喜—歡——”
    九艉貼近他，薄唇微張：“辭——穆——辭——穆——辭——穆——”
    辭穆愣住了，他感覺到有個東西一直很不安份，他的唇微微顫抖，大腦似乎無法立刻處理眼前的狀況。
    他的聲音因緊張而略微提高，帶著微不可察的顫音：“你…你在幹什麽！”
    他慌亂地想要逃離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單臂撐在礁石上試圖起身，卻發現九艉環繞在他腰間的手臂如同堅固的鎖鏈，紋絲不動。
    那光滑而冰涼的皮膚下隱藏著難以想象的力量，辭穆的掙紮在這力量麵前如同蜉蝣撼樹。
    海水輕輕拍打著他們的身體，好像大自然也在見證這場奇妙的邂逅。
    就在這掙紮的過程中，他的瞳孔微微擴大，意識到那是什麽後，臉上的溫度好像要將海水蒸發。
    人魚的生理構造本應與人類不同，但此刻，卻無比清晰地傳達著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人魚……也像人一樣……
    九艉那神級美貌靠得更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辭穆，眼中不再是單純的好奇和探索，而是帶著某種原始而直白的渴望。
    他的薄唇再次啟動，這次發出的聲音更加清晰，更加鄭重：“辭穆…”
    這名字在他口中宛如某種神聖的咒語，每一個音節都飽含著深情與執著。
    和我一起生小魚吧。生小魚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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