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糊弄老公兒子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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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空間袋,也被這個世界的法則壓製,封印成了這副模樣。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又去薅下了九艉的兩個戒指。
“九艉,”辭穆仰頭看著他,放柔了聲音:“我需要用錢,得先委屈你一下了。”
哎呀,怎麽說出來感覺自己好像個渣男哦。
九艉沒有絲毫猶豫,順從地攤開了自己寬大的手掌。辭穆將兩枚戒指握在手心,轉身找到了正在幫忙整理漁網的阿布。
“阿布。”
阿布聞聲回頭,一看到是辭穆,臉上立刻現出拘謹又恭敬的神色:“辭穆,是有什麽需要嗎?”
辭穆攤開手掌,將那枚幽藍色的戒指遞到他麵前:“這個送給你,謝謝你和村長救了我們。”
阿布黝黑的臉都漲紅了:“真好看啊!謝謝!”他隻是個普通的漁民,哪裏見過這麽漂亮的東西,那幽幽的藍光仿佛有生命一般,一看就價值連城。
“我還需要你幫我去換點錢”辭穆的語氣溫和:“我們漂流到這裏,身無分文,我很需要一些錢。”
辭穆這才拿出另一枚黑色珊瑚戒指“阿布,我需要打一個非常重要的國際電話,你幫我拿著這個,去鎮上換些錢來。”
阿布立刻明白了對方的窘境。他毫不猶豫地將胸膛拍得“砰砰”響:“沒問題!辭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把你們送到港口,就帶你去換錢,有我在,保證不會被坑。”
漁船隨著海浪輕微地起伏,鹹腥的海風夾雜著碼頭上特有的魚腥與柴油味,撲麵而來。正午的太陽毒辣得像一團火,烤得甲板都有些燙腳。港口上來來往往的人皮膚都呈現出一種被烈日親吻過的健康深色,有些口音重的完全就像另一種語言,不過他也看到了盡頭還有一些拿著相機在拍照的遊客。
辭穆坐在船舷邊,用手遮在額前,心隨著碼頭上人流的每一次湧動而懸起。
九艉就坐在他的身後,他高大的身軀為辭穆擋住曬進窗口的灼人陽光,懷裏抱著睡得正香的苗苗。小家夥肉呼呼的臉蛋睡得紅撲撲,棕色的頭發和眼睫毛讓他看起來和碼頭上那些當地的孩子沒什麽兩樣,這份尋常反而成了他們三人中最好的偽裝。
九艉對等待毫無焦慮,紅眸平靜地掃視著周遭的一切,將所有潛在的危險都納入警戒範圍。他能感覺到辭穆緊繃的神經,便伸出一隻手,寬大的手掌輕輕搭在辭穆的肩膀上,無聲地傳遞著安撫的力量。
一個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路口。是阿布!
他黝黑的臉上掛著汗珠,卻洋溢著淳樸而燦爛的笑容,手裏還提著一個不小的包裹。
辭穆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阿布三兩步跳上船,將一遝折得整整齊齊的鈔票遞給辭穆,又將那個包裹放在甲板上,獻寶似的打開:“辭穆,錢都在這裏了!我還給你們買了些東西,這裏的太陽太厲害了,你們的皮膚那麽白,可不能曬傷了。”
包裹裏是幾件寬鬆的棉麻衣物,還有兩件足以將人從頭到腳罩住的深色長袍,樣式雖然簡單,卻最是實用不過。辭穆看著阿布那張因為奔波而滿是汗水的真誠臉龐,又低頭看了看手裏那遝陌生的、帶著餘溫的紙幣,阿布沒有因為那枚戒指的價值而起任何貪念,反而處處為他們著想。
於是他把九艉手上的戒指全薅下來送給阿布了。
對九艉而言,這些人類世界用以衡量價值的金屬圈的確毫無意義。他的腦海中沒有“財富”的概念,隻有“喜歡”和“不喜歡”。他若是想要,隻需潛入深海,那些沉睡了百千年的古國沉船裏,有無數比這更璀璨的寶箱,正敞開著蓋子,任由珠寶和金幣在海流中閃爍。為辭穆去海底撈一船的珍寶,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次愜意的巡遊。
他真正視若性命的寶貝,始終貼身戴著。那裏掛著一根用某種堅韌海草編織的繩鏈,上麵穿著三顆拇指大的粉色珍珠。那珍珠並非完美的圓形,帶著天然生長的細微紋路,卻泛著一層柔潤而夢幻的光暈。
而在三顆珍珠的中央,垂著一顆鴿血紅般的寶石。它不像珍珠那般溫潤,而是像一顆燃燒的心髒,在正午毒辣的陽光下,依舊能看出其內部流轉的、仿佛有生命的深紅光芒。這顆寶石,是當初緋麗贈予辭穆的生命能量石。
為了讓他們的魚卵能在這個靈氣稀薄的現世繼續安穩地發育,他們必須帶著這顆能夠持續供給生命能量的寶石。它不僅是過往的紀念,更是未來的希望。九艉察覺到他的動作,低下頭,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辭穆的指尖,紅眸裏滿是珍視與守護。
指尖下的寶石溫熱,在這小小的、流光溢彩的晶體表麵,隱約映出了一張模糊的、被染上了一層緋紅的臉龐輪廓。
他抬起手指腹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從眼角下方到顴骨,再到下頜線,他的手指一寸寸地探尋著,觸感是那樣平滑而溫潤,醜陋的瘢痕並未如他所擔心的那樣,在回到這個世界的瞬間就固執地爬回他臉上。
他彎下腰,將那條寬鬆的棉麻褲腿悄悄向上卷起。
陽光被船舷擋住,在他的小腿上投下一片陰影。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上,瘢痕果然長到了這裏。這大概是來現世的唯一安慰了。
懷裏的小家夥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或許是被碼頭上傳來的某一聲悠長的汽笛喚醒。苗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骨碌一下從九艉的臂彎裏爬起來,好奇地湊到船艙的小窗邊。他肉乎乎的小手扒在粗糙的窗沿上,淺棕色的眼睛睜得溜圓,外麵那個喧囂、斑斕、充滿各種陌生氣味的世界讓他目不暇接。
五顏六色的船隻,扛著巨大麻袋光著膀子的工人,還有遠處那些和自己一樣沒有尾巴卻滿地亂跑的孩子,這一切都像一幅生動無比的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