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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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機暫時解除,但歐陽世的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剛才死亡的冰冷觸感,如此真實。
    屠洪轉過身,油膩的臉上堆起假笑,拍了拍歐陽世的肩膀:“嘿嘿,小蚰,嚇著了吧?
    別怕,有師兄在,那癆病鬼翻不起浪。
    不過嘛……”他綠豆眼精光閃爍,意有所指地掃過歐陽世按在胸口的手,
    “今晚的‘樂子’,可別忘了哦。師兄我弄到了點好東西。嘿嘿……”說完,他罵罵咧咧地指揮木梟處理汙穢去了。
    歐陽世站在原地,手中緊握蟲牙匕,指尖冰涼。
    劉三瘦那“沒完”的怨毒詛咒,如同附骨之蛆纏繞心頭。
    他低頭感知著自己空竅內那微小、停滯的墨綠元海,又摸了摸懷中那枚冰冷刺骨的蝕金蛛卵和沉重的破麻袋。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決絕,在他眼中凝聚。“力量……我需要更強的力量。
    否則,下一次,我必死無疑。”
    “丙等資質又如何?蟲廩絕境又如何?歸鄉之路,豈能被這淤泥阻隔。”
    “蝕金蛛卵……破麻袋……這是我唯一的生機。”
    深夜,蟲廩死寂。
    確認屠洪和木梟已回,歐陽世如同幽靈般閃出石屋。
    憑著記憶,潛行到蟲廩深處那間儲存廢棄物的陰暗倉庫。
    這裏氣味更濃,但也更隱蔽。
    他小心翻找,終於在一個布滿灰塵的角落,
    找到了一小堆被隨意丟棄、散發著濃烈腥甜腐朽氣味的暗紅色塊狀物——這是蟲廩
    處理劇毒蠱蟲屍體後,混合其腐蝕性血液、粘液和吸水性墨綠苔蘚壓製陰幹而成的“血毒炭”。
    點燃後不會起明火,而是緩慢釋放出濃鬱、帶有強烈致幻與腐蝕性的甜膩瘴霧,用於驅趕某些畏光但嗜毒瘴的低階蠱蟲。
    倉庫裏堆積如山,無人問津。
    ………
    回到石屋,關緊房門。
    油燈如豆,映照著歐陽世蒼白而堅定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恐懼與決絕,從破麻袋深處取出了那枚暗金色的蝕金蛛卵。
    他沒有絲毫猶豫。將幾塊散發著刺鼻腥甜氣味的血毒炭小心堆放在石屋角落簡陋的石灶下。
    然後,他做了一件極其大膽的事——解開了那個沉重的破麻袋蠱囊,將其口朝下,小心翼翼地罩在了石灶上方,讓袋口對準了即將點燃的血毒炭。
    麻袋上那個暗紅背對的人影紋路,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做完這一切,歐陽世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墨綠色元力,艱難摩擦引燃了血毒炭。
    “嗤……”
    沒有火焰,隻有一股甜膩腐朽的暗紅色瘴霧絲絲縷縷滲透、升騰、匯聚。
    這股瘴霧瞬間彌漫,讓石屋空氣變得粘稠灼熱,視線微扭,刺鼻氣味濃烈得讓歐陽世幾乎窒息。
    就在劇毒瘴霧升騰最烈的刹那,罩在上方的破麻袋猛地一震!
    那粗糙麻料表麵,背對而立的人影紋路,竟如同活過來一般!
    人影的袍袖邊緣,在幽暗瘴霧映襯下,極其輕微地……拂動了一下。
    嗡!
    一股無形的吸力驟然從麻袋口爆發!
    下方升騰的濃稠暗紅瘴霧如同被無形巨手攫住,化作一道凝練霧流,被瘋狂吸入麻袋!麻袋表麵的人影紋路,瞬間亮起一道妖異的暗紅光芒!
    緊接著,更讓歐陽世心悸的事情發生了!
    被他放置在麻袋口下方、暴露在濃鬱瘴霧中的那枚蝕金蛛卵,突然劇烈顫抖!
    卵殼上那道血色蛛網紋爆發出刺目血光!
    一股混亂、嗜血、充滿怨念的精神波動猛地擴散,衝擊歐陽世腦海,讓他眼前發黑,太陽穴突跳!
    “嘶——!”一聲仿佛撕裂靈魂的蟲嘶在腦中炸響!
    麻袋口的吸力驟然增強!
    那枚躁動不安的蝕金蛛卵,連同它散發出的混亂精神波動和血光,竟被那股恐怖吸力硬生生扯離地麵,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瞬間沒入了麻袋口那幽深的黑暗之中!
    噗。
    下方的血毒炭瞬間化為灰燼。暗紅瘴霧徹底消散。
    石屋陷入死寂黑暗。
    隻有落在地上的破麻袋蠱囊,表麵那道人影紋路,正閃爍著不穩定的、忽明忽暗的暗紅光芒,仿佛在消化著什麽。
    一股令人心悸的、更加深沉陰冷的氣息,正從麻袋內部緩緩滲透出來。
    歐陽世背靠冰冷石門,大口喘息,冷汗浸透單衣。
    剛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破麻袋,吞噬了劇毒瘴霧,吞噬了蝕金蛛卵,甚至吞噬了精神衝擊!它到底是什麽?
    他死死盯著地上的麻袋,心髒狂跳。巨大的恐懼,與一種難以抑製的對未知力量的好奇渴望,瘋狂交織。
    就在這時,破麻袋猛地一顫,表麵暗紅光芒瞬間收斂,變得黯淡無光。
    然而,一股極其精純、卻又帶著蝕骨陰寒氣息的暗紫色氣流,如同涓涓細流,
    勢不可擋地從麻袋口緩緩飄出,精準地沒入歐陽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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