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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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棄的蟲巢位於黑瘟坊最邊緣,
    入口被厚重的蛛網和風幹的蟲屍掩蓋,散發著陳腐與陰謀的氣息。
    子時將至,蟲巢深處一點慘綠的蟲磷火搖曳不定。
    陰鷙弟子“趙蠍”焦躁地踱步,指尖把玩著一隻通體赤紅、尾針閃爍著幽藍寒光的毒蠍。
    他身邊還站著兩個氣息彪悍、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都是凝元三層的修為,眼神凶戾。
    “媽的,那小子不會死在裏麵了吧?”
    一個刀疤臉啐了一口,“血泥潭那鬼地方,老子凝元四層都不敢說全身而退!”
    “死了更好。”
    趙蠍陰冷一笑,“他若真能拿出來十隻口器,說明身上有秘密,價值更大。
    若拿不出來……哼,敢放我趙蠍的鴿子,就拿他的命和那隻奇怪的蠱蟲抵債!”
    他早已盯上歐陽世袖中偶爾泄露的、不尋常的月華霜息。
    吱呀——
    入口處的蟲屍被推開,
    一個渾身裹滿腥臭泥漿、氣息虛浮的身影踉蹌而入,正是歐陽世。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幹裂,但一雙眼睛在昏暗的磷火下卻亮得驚人。
    “東西呢?”
    趙蠍眼中精光一閃,毫不掩飾貪婪。
    歐陽世沒說話,隻是將那個鼓鼓囊囊、不斷蠕動凸起的皮囊丟了過去。
    趙蠍一把接過,打開一看,十隻猙獰的、還在微微抽搐的噬心水蛭口器映入眼簾!
    那新鮮的程度和上麵殘留的恐怖氣息,做不得假!
    “好!好小子!果然有門道!”
    趙蠍哈哈大笑,將一個小布袋丟給歐陽世,“五十功績點已劃入你骨牌,這是十塊下品元石!拿好了!”
    歐陽世意念沉入骨牌,功績點確實變成了八十三點。
    他默默收起元石布袋,轉身就走,此地不宜久留。
    “慢著!”
    趙蠍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毒蛇吐信。
    兩個刀疤壯漢一左一右,如同鐵塔般堵住了出口,凝元三層的威壓毫不掩飾地壓迫而來。
    “趙師兄,這是何意?交易已成。”
    歐陽世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們,手已悄然按在淬毒鋤柄上。
    袖中,蝕月蠱的冰冷觸感是他唯一的倚仗。
    “交易是成了。”
    趙蠍踱步上前,綠豆小眼裏閃爍著毒光,“可趙某很好奇,你一個凝元一層的廩丁雜碎,是怎麽從血泥潭活著出來,還帶出十隻完整口器的?
    把你身上那隻蠱蟲,還有你藏東西的袋子,交出來看看。
    師兄我……很感興趣。”
    果然!
    歐陽世心中冷笑,這黑瘟坊哪有誠信可言!
    他緩緩轉身,臉上卻露出一絲慌亂和掙紮:“趙師兄,那蠱蟲是我本命之物,離體必死!
    袋子……袋子隻是普通貨色……”
    “少廢話!交出來!”
    右側刀疤臉獰笑著伸手抓向歐陽世肩膀,指風淩厲!
    就在他手指即將觸及歐陽世肩膀的刹那——
    “蝕月!霜魂!”
    歐陽世在心中狂吼!
    袖中白芒爆射!
    蝕月蠱並未攻擊刀疤臉,而是懸浮於歐陽世頭頂,兩根觸須上的幽藍光點瞬間亮到極致!
    一股遠超之前的、混合著極致冰寒與精神凍結的環形波動轟然爆發,席卷整個蟲巢!
    哢嚓!
    慘綠的蟲磷火瞬間熄滅!
    岩壁上凝結出厚厚的白霜!
    趙蠍和兩個刀疤壯漢隻覺得一股凍徹靈魂的寒意侵入腦海,思維瞬間僵直,動作慢了十倍不止!
    連他們身上的護體元力都仿佛被凍結!
    就是現在!
    歐陽世動了!
    他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淬毒鋤帶著撕裂一切的烏光,沒有砍向被暫時凍結的三人,
    而是狠狠劈向蟲巢頂部一根早已布滿裂紋的巨大石筍!
    轟隆!
    石筍斷裂,帶著萬鈞之勢砸落!
    目標正是被霜魂領域影響、行動遲緩的趙蠍三人!
    “不——!”
    趙蠍目眥欲裂,隻來得及將手中毒蠍蠱甩出抵擋,同時瘋狂催動元力掙脫精神凍結。
    煙塵彌漫,碎石飛濺!
    歐陽世在劈出那一鋤的瞬間,已將破麻袋擋在身前,借力向後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落石的主要範圍。
    他看也不看結果,口噴鮮血,借著反震之力撞開蟲巢邊緣一處早已鬆動的骨牆,消失在黑瘟坊迷宮般的小巷陰影中。
    蟲巢內,塵埃落定。
    趙蠍灰頭土臉地從碎石堆中爬出,左臂不自然地扭曲,顯然斷了。
    他的毒蠍蠱被砸成了肉泥。
    兩個刀疤壯漢一個被砸斷了腿,慘嚎不止;另一個運氣稍好,但也頭破血流。
    “小…混…蛋!”
    趙蠍看著歐陽世消失的方向,眼中怨毒幾乎凝成實質,
    “我要把你抽魂煉蠱!給我追!他用了秘術,絕對跑不遠!”
    歐陽世如同喪家之犬,在黑瘟坊汙穢的暗巷中穿梭,髒腑如同火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強行催動蝕月蠱爆發“霜魂領域”,又硬抗落石反震,傷勢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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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糕的是,額前又多了幾縷刺目的銀發——催動麻袋引動沉月石乳,再添三日壽元損耗!
    他七拐八繞,確認暫時甩掉追兵後,
    從一個坍塌的蟲巢通風口鑽回了蟲廩區域,如同爛泥般癱倒在自己石屋冰冷的地麵上。
    功績:八十三。
    距離百日續命蠱,還差十七點。
    十塊下品元石靜靜躺在掌心,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這是他除麻袋外最“富有”的時刻。
    他毫不猶豫地吞下一塊元石!
    精純的元氣瞬間化開,如同甘泉湧入幹涸的墨紫色元海。
    蝕月蠱也傳來渴望的波動,他分出兩塊元石的能量引導給它吸收。
    傷勢在元石磅礴的元氣滋養下緩緩恢複,空竅內的元海甚至隱隱壯大了一絲,
    雖然距離突破凝元二層依舊遙遠,但力量感確實增強了。
    三日後,傷勢在元石滋養下終於穩定。
    歐陽世沒有立刻前往功績殿,
    而是先翻出了從血泥潭帶出的、除了噬心水蛭口器外,
    順手收集的幾樣零碎材料——幾片沾染劇毒的“腐血苔蘚”、兩塊堅硬的“鐵線屍蟲”背甲碎片。
    這些東西在黑瘟坊或許不值錢,但在宗門功績殿,多少能換點蚊子腿。
    他強撐著再次來到功績殿側麵的“雜物交割口”,
    將這幾樣東西丟給當值的雜役弟子。
    那弟子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在歐陽世的廩丁骨牌上隨意劃了幾下。
    “腐血苔蘚三片,算你1點。
    鐵線屍蟲甲殼碎片兩塊,算你1點。
    一共2點功績。” 雜役弟子聲音冷淡,仿佛在打發叫花子。
    歐陽世麵無表情地收回骨牌,意念沉入。
    骨牌表麵的刻痕數字跳動,從“捌拾叁”變成了“捌拾伍”。
    ‘八十五點…還差十五點!’ 他心中焦灼。
    這點收獲杯水車薪。
    目光掃過殿內骨碑,
    一個獎勵極低但此刻恰如其分的任務映入眼簾:
    【清理功績殿外西側蟲屍堆需自備驅穢粉)  獎勵:1點功績】。
    沒有絲毫猶豫,歐陽世立刻接下任務。
    ………
    忍著尚未痊愈的傷痛和空氣中濃烈的腥臭味,
    他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將那堆散發著惡臭、爬滿蛆蟲的腐爛蟲屍清理幹淨,弄得滿身汙穢。
    當執事弟子不耐煩地將最後1點功績劃入骨牌時,
    歐陽世握著顯示“捌拾陸”刻痕的骨牌,指尖微微發白。
    ‘還是不夠!’ 疲憊和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
    就在他幾乎絕望時,目光掃過骨碑,一個新的、剛剛刷新出來的任務讓他心髒猛地一跳:
    【緊急處理‘腐血蜈蚣’蟲室泄露毒液蟲室編號:丙七,需凝元一層以上,自備解毒丹,限時一炷香)  獎勵:14點功績!】
    十四點!正好!
    丙七蟲室!
    正是他平日負責清理的幾間之一!
    裏麵的腐血蜈蚣習性他再熟悉不過!
    沒有半分猶豫,歐陽世立刻接下任務!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衝向丙七蟲室。
    蟲室內一片狼藉,一條腐血蜈蚣不知為何發狂,撞破了一個毒液囊,
    腥臭粘稠的暗紅色毒液流了一地,正腐蝕著地麵和牆壁,發出“滋滋”聲。
    時間緊迫!
    歐陽世強忍惡心和毒氣侵蝕,利用對蜈蚣習性的熟悉和對環境的了解,
    以最快的速度堵住破損毒囊,用特製的吸汙苔蘚處理掉大部分毒液,再用石灰粉中和殘餘。
    整個過程險象環生,幾次差點被暴怒的蜈蚣攻擊,全靠蝕月蠱的霜息幹擾才勉強完成。
    當他渾身沾滿毒液和汙穢、氣息奄奄地走出蟲室時,剛好一炷香燒盡。
    執事弟子查驗後,麵無表情地在骨牌上劃入14點功績。
    骨牌刻痕,終於變成了“壹佰”!
    一百點!終於夠了!
    他沒有片刻停留,甚至顧不上清理身上的汙穢,轉身就走向殿內兌換核心物品的櫃台。
    目標明確,直奔那水晶板上標注的【百日續命蠱】!
    “兌換‘百日續命蠱’。”
    歐陽世聲音沙啞,遞上骨牌。
    執事沒說話,幹枯的手指在骨牌上一點。
    功績點瞬間清零。
    同時,一個巴掌大小、由某種半透明蟲繭製成的盒子被推到歐陽世麵前。
    盒內,一隻通體流淌著淡金色液體的奇異蠱蟲靜靜沉眠,形態如同微縮的蠶寶寶,散發著溫和而堅韌的生命氣息。
    百日續命蠱!
    握著蟲繭盒,感受著其中澎湃的生命力,歐陽世心髒狂跳。
    他沒有立刻吞服,而是小心藏好,迅速離開。
    回到石屋,布下簡陋的警示蠱蟲,他才顫抖著打開蟲繭盒。
    沒有任何猶豫,他將那隻淡金色的蠱蟲放入口中。
    蠱蟲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暖浩瀚的生命洪流,瞬間湧遍四肢百骸!
    骨髓深處的虛弱感被一掃而空,皮膚重新煥發出年輕的光澤,那幾根刺目的白發悄然轉為烏黑!
    一種生命本源被彌補的充實感油然而生!
    “百日……”
    歐陽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湧的活力。
    這寶貴的壽元,是他用命拚來的!
    然而,沒等他享受片刻安寧。
    石屋的門被粗暴地推開!
    屠洪那肉山般的身影堵在門口,油膩的肥臉上再無往日的假笑,
    綠豆小眼眯成一條縫,裏麵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審視和一絲貪婪。
    他身後,木梟如同幽靈般沉默而立,那雙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帶著實質性的壓力,鎖定在歐陽世身上。
    “小蚰……”
    屠洪的聲音慢悠悠,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幾天不見,出息了啊?
    血泥潭的噬心水蛭口器,黑瘟坊的‘血懸賞’,
    還有趙蠍那夥人斷手斷腳……嘖嘖,真是讓師兄我……刮目相看啊!”
    他肥厚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緩緩指向歐陽世腰間那個看似平凡無奇的破麻袋蠱囊。
    “來,告訴師兄,你這些天鼓搗的‘樂子’,還有你這寶貝袋子……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冰冷的殺意,混合著凝元六層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淹沒了狹小的石屋。
    剛續上的百日壽元,立刻籠罩上新的死亡陰影!
    而這一次,威脅來自蟲廩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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