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執法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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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梟的話語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屬於百蠱境強者的恐怖威壓,將歐陽世牢牢鎖在原地。
蟲廩內幸存的廩丁們早已嚇得癱軟在地,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弟子歐陽世,遵命。”歐陽世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壽元損耗帶來的虛弱感,聲音平靜。
他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甚至會招致雷霆滅殺。
他需要的是時間,而非此刻無謂的衝突。
鐵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眼前這外門弟子,麵對他的威壓,竟能如此鎮定,眼神深處那份冰冷和堅韌,絕非尋常凝元境修士可比。
尤其是那發梢刺眼的霜白,更是透著一股詭異的代價氣息。
他冷哼一聲,大手一揮。
嗡!
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瞬間包裹住歐陽世,眼前景物飛速倒退、模糊,強烈的空間擠壓感傳來。
僅僅數息之後,腳下一實,那股包裹的力量消失。
刺骨的陰冷瞬間襲來,帶著濃重的鐵鏽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歐陽世穩住身形,抬眼望去。
這是一處巨大的地下石殿,通體由冰冷的黑曜石砌成,牆壁上鑲嵌著發出慘白光芒的幽磷石,光線昏暗而壓抑。
巨大的石柱支撐著穹頂,柱身上雕刻著各種猙獰蠱蟲的圖騰。
空氣沉重,仿佛凝固著無數冤魂的哀嚎。
大殿深處,是一排排漆黑、厚重的金屬牢門,門上符文流轉,散發著禁錮之力。
這裏,正是萬蠱窟令人聞風喪膽的執法堂核心——黑獄!
“副堂主!”兩名身著漆黑骨紋執法甲胄的弟子散發著凝元八層修為氣息,立刻躬身行禮,眼神銳利地掃過歐陽世,帶著審視與冷漠。
“帶他去‘問心殿’。”鐵梟聲音冰冷,吩咐道,隨即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大殿深處。
他需要先處理血猙遁走之事以及血煉堂後續可能的責難。
“走!”一名執法弟子聲音生硬,推了歐陽世一把。
力道不輕,帶著試探。
歐陽世腳步沉穩,不發一言,跟著兩人穿過陰森的回廊。
他能感覺到暗處有無數道冰冷的目光掃過自己,如同毒蛇的信子。
黑獄,名副其實,是吞噬一切反抗者的巨口。
問心殿,比外麵的大殿稍小,但壓迫感更強。
殿內空蕩,隻有中央一張冰冷的黑石桌案,桌案後坐著鐵梟。
兩側,則站著兩名氣息沉凝的執法弟子散發著凝元九層巔峰氣息,充當記錄和守衛。
殿頂鑲嵌著一顆碩大的、不斷旋轉的暗紫色晶石——“鑒真蠱”三轉蠱蟲投影),散發出奇異的精神波動,能極大增幅審訊者的精神壓迫,並隱隱探測謊言。
“歐陽世。”鐵梟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現在,本座問,你答。
若有半句虛言,黑獄最底層的‘蝕魂窟’,便是你永世歸宿。”
無形的精神壓力混合著鑒真蠱的波動,潮水般湧向歐陽世。
尋常凝元修士,在此威壓與蠱力之下,早已心神失守,吐露真言。
而歐陽世體內,《陰煞玄功》悄然運轉,地淵竅與天衝竅的玄黑色漩渦微微旋轉,精純的玄陰煞力護住心神,抵禦著精神浪潮的衝擊。
他麵色如常,眼神依舊深邃:“副堂主請問。”
鐵梟目光如炬,緊緊鎖定歐陽世:“第一,血煉堂二長老血厲及其部眾,在往生澗附近失蹤,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有關,但非弟子直接所為,更非弟子主動招惹!”歐陽世聲音清晰,帶著一絲被冤屈的冷意,
“弟子與血煉堂結怨,始於初入宗門時!蟲廩管事屠洪,為巴結血煉堂,脅迫弟子前往血煉堂充當‘活引’!
弟子才知所謂‘活引’,便是被當成蠱材煉化!
為求活命,弟子九死一生,僥幸破壞了他們的煉蠱儀式,因此遭血枯子長老,不死不休的追殺!
弟子被迫遁入葬骨淵,險死還生才得以反殺血枯子!”
他先點明恩怨起源,占據道義製高點,說明自己是受害者被迫反擊。
“其後,弟子攜證據回歸,揭露屠洪監守自盜、勾結外堂之罪,得副堂主明斷,晉升外門。
然血煉堂賊心不死!其爪牙木梟、趙蠍尋至弟子洞府外意圖襲殺,被弟子反殺。
血煉堂二長老血厲更是親自登門,強闖弟子洞府欲行擒拿!弟子為求一線生機,不得已自爆繳獲的萬怨血帆,製造混亂,才得以遁入凶險絕地往生澗!”
“弟子在往生澗內,先是遭遇往生教堂使追殺,九死一生,僥幸逃入黑風峽深處。血厲長老等人,弟子隻在亡命奔逃時,於黑風峽邊緣遠遠感應到其強橫氣息進入往生澗範圍……
弟子在玄陰地眼剛得‘玄陰魄精’時,血厲長老便追蹤而至!
弟子憑借煞傀之力與之周旋,被迫遁入‘古修密徑’。
在密徑中,血厲長老再次追上,弟子為求脫身,萬般無奈下隻得自爆部分煞傀本源,才得以將其重創逼退,僥幸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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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弟子便再未感應到血厲長老氣息,亦不知其最終去向。
弟子猜測,他重傷之下,或與盤踞當地的往生教爆發了衝突,亦或是在險地中遭遇不測。”
鑒真蠱微微閃爍,並未發出強烈的警示——因為他說的是“不知曉下落”和“猜測”,避開了直接否認接觸。
“往生教?”鐵梟眉頭微皺,顯然往生教在南疆的猖獗也是宗門心腹大患,“第二,你如何解釋你這一身修為?
數月前你離開蟲廩時,不過凝元三層。如今,卻是七層初階,更開辟雙竅,元力堪比九層!還有你那本命蠱,氣息也強橫異常!”
這才是核心!
一個丙等資質的蟲廩廩丁,短短數月達到如此高度,太過匪夷所思!
“稟副堂主,弟子在黑風峽深處,九死一生之際,僥幸發現了一處古修遺留下的殘缺傳承祭壇。”歐陽世早有腹稿,半真半假地說道,“那祭壇蘊含磅礴精純的煞氣,弟子為求活命,冒險引煞氣入體,強行衝關,險死還生才得以突破。
至於功法與竅穴開辟之法,便是得自那祭壇傳承《陰煞玄功》。
而發現祭壇的關鍵,則源於弟子在掌控蟲廩秘庫時,得到的一枚神秘骨符。
當時弟子不知其用,直到後來遭遇反噬,壽元損耗顯現灰斑,一次嚐試下以灰斑接觸骨符,才意外獲得指引,最終尋得玄陰地眼與黑風峽古祭壇。
本命蠱亦是在祭壇煞氣滋養下得以晉升。
代價…便是弟子這滿頭發梢霜白,壽元大損。”他指了指自己刺眼的霜白發梢,語氣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疲憊和無奈。
他將一切歸功於“古修傳承”和“煞氣衝關”,解釋了修為暴漲和功法來源,同時點明巨大代價——就是壽元損耗,降低了其威脅性和“奇遇”的完美性。
鑒真蠱的光芒穩定,沒有異常波動——他確實引煞衝關,也確實得了傳承損了壽元。
“《陰煞玄功》?”鐵梟眼中精光一閃,顯然聽說過這門失傳的霸道功法,“第三,蟲廩外的血戰,你以凝元七層修為,借助陣法毒瘴,
擊殺兩名凝元九層初階血傀衛,重創凝元九層巔峰血猙,手段狠辣詭譎,又是為何?
血煉堂指控你謀害血枯子,奪其遺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歐陽世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壓抑的怒火,“弟子剛回蟲廩,整頓秩序。
血煉堂血猙便帶人殺上門來,張口便要弟子自廢修為,交出莫須有的‘飼傀心核’和血枯子遺物,更揚言要蟲廩雞犬不留!
弟子為求自保,也為護住所掌蟲廩,不得已才動用傳承所得陣法與搏命手段!
弟子所用劇毒,亦是得自黑風峽中獵殺的毒蠱材料煉製,代價便是這又添的十年壽元!”他再次指向發梢,那霜白又蔓延了一小截。
他占據道義製高點,強調對方是“無故殺上門”、“逼迫自廢修為”、“威脅雞犬不留”,自己是“被迫反擊”、“守護職責”。
將毒瘴來源歸於“黑風峽所得”,麻袋煉蠱的過程則完全隱去,隻說“煉製”,並將損耗再次歸於壽元。
鑒真蠱的光芒依舊平穩。
鐵梟沉默著,手指在冰冷的石案上輕輕敲擊,發出篤篤的輕響。
大殿內落針可聞,隻有鑒真蠱旋轉的微弱嗡鳴。
兩側的執法弟子屏息凝神,等待著副堂主的決斷。
良久,鐵梟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你所言,鑒真蠱未示警。
血煉堂行事霸道,強闖蟲廩確有其過。然,你修為暴漲,身懷秘法,擊殺兩名血傀衛,亦是事實。
往生澗、黑風峽之事,疑點重重,往生教牽涉其中,需詳查。”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歐陽世,你暫留黑獄。
待本座查明血厲蹤跡及往生教動向,再行定奪。
你所得《陰煞玄功》,需謄錄一份上交宗門,以證你所得傳承屬實,非邪魔外道。”
這是要將歐陽世暫時扣押,既是調查,也是一種觀察和壓製。
歐陽世心中一凜,上交《陰煞玄功》?這功法是他核心依仗之一!
但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微微躬身:“弟子遵命。功法弟子稍後便默寫出來。
隻是…弟子懇請副堂主明鑒,蟲廩初定,百廢待興,更有血煉堂虎視眈眈。
弟子身為廩主,若長期滯留此地,恐蟲廩再生變故,於宗門蠱材供應不利。”
他點明自己的“職責”和可能帶來的“損失”,試圖爭取一些空間。
鐵梟深深看了他一眼:“蟲廩之事,本座自會派人暫行看管。
你,安心在此思過。” 說罷,不再多言,揮了揮手。
兩名凝元九層巔峰的執法弟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歐陽師弟,請吧。”
歐陽世不再多言,跟著兩人走出問心殿,被押往一間單獨的、布滿禁錮符文的黑石囚室。
沉重的石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囚室內陰冷、黑暗,隻有牆壁上一點幽磷石發出慘淡的光芒。
歐陽世盤膝坐下,背靠冰冷的石壁,眼神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
“鐵梟…百蠱境中階…執法堂…暫時扣押…上交功法…” 他心中念頭急轉。
暫時安全,但也失去了自由。
上交《陰煞玄功》是必然,但他可以“殘缺”或“有所保留”… 最重要的是,必須盡快恢複狀態,並思考破局之法。
血煉堂絕不會善罷甘休,往生教更是生死大敵,而宗門內部,也絕非鐵板一塊。
他緩緩閉上眼睛,體內《陰煞玄功》運轉,開始吸納這黑獄中同樣存在的、稀薄卻精純的陰煞之氣,修複傷勢,穩固因壽元損耗而有些虛浮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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