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博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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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廣播係統穩定運行一周後,林風將他的目光,投向了庇護所之外那片廣袤而未知的荒原。
    他日益膨脹的野心,讓他不再滿足於眼前這個小小的、不到百餘人的王國。
    他像一個貪婪的棋手,渴望著將更多的棋子,納入自己的棋盤。
    這天清晨,秦嵐接到了林風的召見。
    在研究所裏,秦嵐第一次見到了五台充滿了科幻感的野外通訊終端。
    “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新裝備,無線電台。”
    林風的聲音在空曠的研究所裏回響:“它的通訊距離,足以覆蓋方圓五百公裏的範圍。無論你們身在何處,我都能第一時間掌握你們的動向,並給予你們指示。”
    “我將從戰鬥小隊和工匠團隊中,為你挑選最精銳的六名成員。一個星期後,你們將組成第一支‘遠征探索隊’,向東方,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探索。”
    林風走到一張地圖前,手指在上麵輕輕一點。
    “你們的任務,不再是狩獵和采集。”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而是尋找,尋找所有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找到他們,評估他們,然後,將他們帶回來。”
    秦嵐的呼吸微微一滯。
    她明白這個任務背後所代表的重大轉變。這不再是求生,而是征服。
    “我明白了,林先生。”
    她單膝跪地,聲音堅定如鐵,“遠征隊,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一個星期的時間,在緊張而有序的準備中飛逝而過。
    遠征隊的成員被最終確定下來。
    除了隊長秦嵐,還有李向賓也加入其中。
    其餘的五名成員,都是戰鬥小隊中身手最好、意誌最堅定的女性。
    為了這次遠征,林風可以說是傾盡了心血。
    他為遠征隊提供了七匹通體幽藍的鐵蹄馬。
    隊伍的裝備,更是武裝到了牙齒。
    她們穿著由特殊纖維混合物製成的、兼具保暖、防護和偽裝功能的作戰服。
    背著輕便卻威力巨大的、由林風親自改造過的弩箭,腰間掛著匕首和多功能工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跟在隊伍兩側的五頭體型健壯、眼神凶悍的角狼。
    它們是黑夜中的哨兵,是戰鬥中的利爪,更是遠征隊最可靠的保障。
    出發的那天,整個庇護所的成員都聚集在中央廣場上,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送行。
    林風站在高台之上,親自將一麵繡著“庇護所”盾牌與刀錘標誌的黑色旗幟,交到了秦嵐的手中。
    “去吧。”他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將我的意誌,將庇護所的榮光,帶到你們所能觸及的、最遙遠的地方。我等待著你們凱旋的消息。”
    “為了林先生!為了庇護所!”秦嵐振臂高呼。
    “為了林先生!為了庇護所!”廣場上,幾十名成員,用他們最狂熱的呐喊,回應著他們的領袖。
    在山呼海嘯般的歡送聲中,秦嵐帶領著她的隊伍,騎著神駿的鐵蹄馬,牽著凶猛的角狼,如同古代史詩中出征的女武神,昂首走出了庇護所的大門,踏上了那片未知而蒼茫的冰原。
    荒原的旅途,遠比想象中更加艱苦和危險。
    白茫茫的冰雪覆蓋了大地,單調的景色足以讓最堅強的旅人感到壓抑和絕望。
    刺骨的寒風如同刀子一般,日夜不休地呼嘯著,要將人骨頭裏的最後一絲熱量都帶走。
    潛藏在冰層之下的裂縫、神出鬼沒的變異生物、以及毫無征兆的暴風雪,是遠征隊每天都要麵對的考驗。
    然而,秦嵐和她的隊員們,卻表現出了驚人的適應力和戰鬥力。
    白天,她們迎著風雪趕路;夜晚,她們在角狼的警戒下,圍著便攜式熱能爐林風製造),啃著高熱量的壓縮幹糧,一絲不苟地保養著武器,並通過無線電,向林風匯報當日的行程與發現。
    時間,在日複一日的艱苦跋涉中,過去了五天。
    這天下午,一隻負責偵察的角狼,突然發出了一陣低沉的、表示發現的嚎叫。
    “停!”秦嵐立刻抬手,整個隊伍瞬間令行禁止。
    她拿起望遠鏡,順著角狼盤旋的方向望去。
    在遙遠的地平線上,一片連綿的、黑色的山脈輪廓,出現在了視野之中。而在那片山脈的底部,有一些不自然的、人為活動的跡象。
    “有情況。”秦嵐的聲音冷靜而簡潔,“所有人,檢查武器,保持警戒。我們慢慢靠近。”
    隊伍放慢了速度,呈戰鬥隊形,悄無聲息地向著那片山脈摸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順著風,飄進了他們的鼻腔。
    當他們最終翻過一道山梁,看清山坳中的景象時,即便是秦嵐這樣見慣了慘狀的戰士,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個背風的山坳,山坳的岩壁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的洞穴,顯然就是這個聚落的棲身之所。
    而洞穴之外的空地上,則是一片狼藉。
    吃剩下的、已經開始腐爛發臭的獸骨,被隨意地丟得到處都是,吸引了成群的、蒼蠅般的黑色飛蟲。
    一些破爛的、看不出原色的獸皮和布料,胡亂地堆放在一起,散發著潮濕的黴味。
    在不遠處,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土堆,上麵插著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顯然是一座新墳。
    整個營地,都籠罩在一股懶散、肮髒、毫無秩序的、令人窒息的氛圍之中。
    這與他們幹淨、整潔、所有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充滿了秩序感的庇護所,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鮮明的對比。
    而更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這個聚落的成員。
    十幾個人,懶洋洋地或坐或躺在洞口的空地上,一個個無精打采,麵有菜色。
    而這十幾個人,無一例外,全是女人。
    更準確地說,是一群……顯得有些臃腫的女人。
    她們的臉,不是那種健康勞作形成的豐腴,而是一種帶著病態的、虛浮的胖。
    當秦嵐和李向賓出現在她們麵前時。
    這群原本死氣沉沉的女人,眼中瞬間爆發出了異樣的光彩。
    那是一種,混合了震驚、嫉妒、貪婪的狂喜。
    一個看起來是首領的女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
    她大約四十多歲,體態在所有人中最為豐滿,臉上畫著可笑的、用某種植物汁液塗抹的、早已花掉的妝容。
    她努力地挺起胸膛,試圖做出一種高傲的、富有威嚴的姿態,但那雙滴溜溜亂轉的、充滿了算計的眼睛,卻徹底出賣了她的內心。
    “你們……是什麽人?”她用一種自以為很有氣勢,但實際上卻有些色厲內荏的語氣問道。
    李向賓看著這個女人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他仔細地端詳了半天,腦海中,一段早已模糊的、屬於舊時代的記憶,被猛地喚醒了。
    他失聲叫了出來:“你……你不是那個……那個說脫口秀的傅漢城嗎?”
    這個名字一出,那個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傲慢。
    她揚了揚下巴,仿佛這個名字,是什麽至高無上的榮耀。
    “沒錯,就是我。”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曾經在舞台上的那種感覺,用一種誇張的、充滿諷刺意味的腔調說道:“怎麽?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能遇到我的粉絲?真是我的榮幸。看你們的樣子,混得不錯嘛。有槍,有馬,還有……”
    她的目光貪婪地掃過秦嵐等人身上精良的裝備:“看來,你們混得很好啊,不如……”
    秦嵐冰冷的目光,讓她後麵的話,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傅漢城幹笑了一聲,轉向李向賓:“這位小帥哥,既然你認識我,那就好辦了。我們是來自文明世界的、追求獨立與自由的女性團體。如你所見,我們現在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困難。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你們是不是應該,為我們提供一些……無償的援助?”
    她的話,讓身後的那群女人,都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李向賓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秦嵐沒有理會她的聒噪,隻是冷冷地開口:“我們是‘庇護所’遠征隊。我們的領袖,林風先生,願意為所有在荒原上掙紮的幸存者,提供一個安穩的家園。隻要你們願意服從庇護所的規則,努力工作,就能換取食物和安全。”
    “規則?工作?”傅漢城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小姐,你沒搞錯吧?我們是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資源。讓我們去工作?那是男人的事情!”
    “你們的領袖,那個叫林風的,既然有能力建立庇護所,就應該承擔起供養我們所有女性的責任!這是他不可推卸的義務!”
    “沒錯!我們憑什麽要工作!”
    “男人就該養著我們!”
    她身後的女人們也跟著七嘴八舌地鼓噪起來,仿佛秦嵐提出的“工作”二字,是什麽天大的侮辱。
    秦嵐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李向賓,你留在這裏看著她們。”秦嵐不帶一絲感情地命令道:“我去向林先生匯報。”
    她轉身走到一旁,拿起了那台珍貴的無線電台。
    按下通話鍵後,一陣輕微的電流聲響起,隨即,林風熟悉而威嚴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秦嵐,什麽事。”
    秦嵐用最簡潔的語言,將這裏的所見所聞,以及傅漢城那番可笑的言論,原原本本地匯報了一遍。
    無線電那頭,沉默了片刻。
    傅漢城等人,看到秦嵐在“打電話”,更是有恃無恐,交頭接耳地嘲笑起來。
    “看到了嗎?還得向上級匯報,一看就是個跑腿的。”
    “等她那個男老板來了,肯定會被我們的魅力征服,到時候還不是把我們當姑奶奶一樣供起來?”
    就這樣,過了十分鍾。
    就在她們得意洋洋地臆想著美好的未來時,一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無形的風暴,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
    “唳!”
    一聲高亢、尖銳、仿佛能撕裂靈魂的鷹唳,從雲層之上轟然炸響。
    所有人駭然抬頭。
    隻見一頭翼展超過二十五米、通體如同冰晶雕琢、羽翼邊緣流轉著七彩光暈的龐然大物,撕開雲層,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山坳俯衝而來!
    這股毀天滅地般的氣勢,瞬間摧毀了傅漢城等人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們尖叫著,哭喊著,想要逃回山洞,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早已被嚇得不聽使喚,軟得像麵條一樣。
    逐月龐大的身影,在距離地麵十幾米的地方,優雅地懸停。
    它扇動翅膀帶起的狂風,將地上的獸骨和垃圾吹得漫天飛舞。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逐月的背上,如同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他身姿挺拔如鬆,黑色的作戰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的麵容俊朗,但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萬年玄冰。
    他,就是林風。
    他甚至沒有看那些癱軟在地上、屎尿齊流的女人們一眼,隻是徑直走到了秦嵐麵前。
    “你說的我都了解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隨後,他才將目光,如同看待垃圾一般,投向了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傅漢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靠著煽動對立、販賣焦慮來牟利的、所謂的‘脫口秀演員’。”
    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不屑的冷笑:“在文明世界,你們是社會的寄生蟲。在這荒原裏,你們更是連存在的價值都沒有。”
    “去死吧!”
    傅漢城感受到了他毫不掩飾的、凜冽的殺意。
    她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要……求求你……”她語無倫次地哀求著,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
    林風的手掌,緩緩握緊。
    恐怖的念動力,如同無形的巨爪,瞬間扼住了傅漢城的咽喉。
    她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離了地麵,雙腳在空中無力地亂蹬,臉因為缺氧而漲成了豬肝色。
    “住……住手……”她從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
    就在她即將窒息而亡的瞬間,林風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更為殘酷的念頭。
    他鬆開了念動力。
    傅漢城如同一個破麻袋般,重重地摔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惡魔般的冷笑。
    “就這麽讓你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宣判:“你不是覺得,你們是寶貴的資源嗎?你不是覺得,你們天生就應該被供養嗎?”
    “很好。”他緩緩點頭,“我會讓你們,在我的庇護所裏,找到你們真正的‘價值’。”
    他轉向秦嵐,下達了新的命令。
    “帶回去。”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全部帶回庇護所,將她們編入金絲采礦隊。”
    聞聽此言,秦嵐和李向賓的身體,都是微微一震。
    金絲采礦隊?那不是一群猴子嗎?這是不把她們當人看了。
    “是!林先生!”秦嵐毫不猶豫地領命。
    “不!我們不去!我們是自由的!”一個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女人,尖叫著反抗。
    林風的眼神,猛地掃了過去。
    “聒噪。”
    話音未落,那個女人的腦袋,就像是被無形的鐵錘砸中的西瓜,“嘭”的一聲,瞬間炸裂開來,紅的白的,濺了旁邊人一臉。
    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徹底擊碎了所有人的幻想和僥g幸。
    尖叫聲戛然而止。整個山坳,死一般的寂靜。剩下的十幾個女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嚨的雞,連哭泣都不敢發出聲音。
    “現在,還有人有意見嗎?”林風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再也無人敢言。
    “很好。”林風滿意地點點頭,“秦嵐,給她們上束縛索,帶上路。如果有人敢逃跑,或者拖慢行程,你知道該怎麽做。”
    說完,他不再看這些已經嚇傻了的女人一眼,縱身一躍,再次回到了逐月的背上。
    龐大的輝翼冰隼發出一聲長嘯,衝天而起,消失在了雲層之中。
    等待著傅漢城和她的“女王”軍團的,將不再是她們幻想中的、被男人眾星捧月的幸福生活,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用血與淚鑄就的、名為“勞動改造”的無盡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