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煙火氣與買手槍
    洛杉磯的淩晨四點，威尼斯海灘的潮水聲混著遠處零星的警笛聲。唐明掀開公寓窗簾的一角，確認樓下街道空無一人後，從床底拖出用舊床單自製的沙袋。汗水順著他新練出的肌肉線條滑落，拳頭擊打沙袋的悶響在狹小的房間裏回蕩。
    "砰！砰！"
    手機突然在床頭震動，唐明伸手摸過屏幕，是林曉發來的消息："本傑明哥，今天早八課取消啦！九點去店裏幫忙～"他擦了把汗，快速回複："順路帶杯冰美式？多加濃縮。"
    林曉就讀於離街區不遠的加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主修平麵設計。她父母在唐人街經營著"福滿園"中餐館，每逢周末就會帶著自製的鹵味來五金店。唐明想起昨天她係著圍裙幫客人推薦水管配件的模樣，不禁笑了笑——這個總愛紮著高馬尾的姑娘，把收銀台布置得像藝術展，貼著手繪的工具使用指南。
    清晨的五金店在第一縷陽光中蘇醒。林曉踮著腳掛新做的廣告牌，上麵用彩色粉筆寫著"維修服務，隨叫隨到"。唐明正在擦拭貨架，突然聽見街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該死的！離我的店遠點！"阮先生的怒吼傳來。
    唐明衝出門，看見幾個染著藍發的青年正在踢越南粉店的垃圾桶，其中一人還對著牆壁噴漆。"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他大步上前，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喲，看看這是誰？"染藍發的青年晃著噴漆罐逼近，身上散發著大麻混合酒精的氣味，"中國佬，管好你自己......"
    話音未落，唐明已經扣住他的手腕，膝蓋頂住對方後腰。"道歉，然後滾。"他壓低聲音，眼神讓青年不寒而栗。
    "放開我！你等著......"
    "等什麽？等你的毒販朋友？"唐明突然提高音量，餘光瞥見街角陰影裏閃過的身影，"告訴維克多，我這小店不歡迎垃圾。"
    青年臉色驟變，掙脫後帶著同伴落荒而逃。阮先生擦著額頭的汗走出來："太感謝了，本傑明！這些混混最近越來越囂張......"
    "小心點，他們可能還會回來。"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回店時，發現林曉正攥著扳手站在門口，眼眶通紅。
    "你差點受傷！"她聲音發顫，"那些人......"
    "我沒事。"唐明輕輕拿掉她手裏的扳手，"但從今天起，教你學些防身術。"他掏出手機給艾米麗發消息："老地方見？有點事。"
    傍晚的海濱酒吧，霓虹燈在艾米麗的警徽上投下細碎光斑。"聽說你和維克多的人起衝突了？"她攪動著杯中的蘇打水，眉頭緊皺，"這片街區最近不太平，你別硬碰硬。"
    "我需要一把槍。"唐明直截了當地說，"聽說在洛杉磯不難？"
    艾米麗差點嗆到："是不難，但你知道流程嗎？要登記全名、住址、聯係方式，連買多少發子彈都得報備。"她壓低聲音，"而且購槍後要參加安全培訓，你這種新手......"
    "我會小心。"唐明打斷她，"能推薦個靠譜的店嗎？"
    艾米麗歎了口氣，在餐巾紙上寫下地址："銀星武器店，老板退伍前是海軍陸戰隊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她用吸管戳了戳冰塊，"別以為買把槍就能當英雄。你要是傷著自己，我第一個把你銬進局子。"
    離開酒吧時，海風裹著鹹澀撲麵而來。唐明按照地址拐進一條掛滿槍店燈箱的街道，玻璃櫥窗裏陳列著各式武器，從獵槍到突擊步槍應有盡有。銀星武器店的門鈴是子彈殼改造的，店主是個獨眼的退伍老兵，臉上有道猙獰的傷疤。
    "新人？"店主掃了眼他的身份證，"想要什麽？"
    "自衛用。"唐明瀏覽著貨架，目光鎖定在一把黑色的格洛克26上。這是格洛克19的緊湊型，便於隱藏攜帶，彈容量10發，加裝彈匣後能擴容到15發。作為職業殺手，他曾多次使用同係列槍支，對其性能了如指掌。
    "格洛克26，.40 s&口徑。"店主取下槍，"配兩個彈匣，新手建議先買50發子彈熟悉手感。不過提前說，子彈限購，一次最多20發。"
    唐明按照流程填寫登記表，在"購槍用途"一欄勾選"家庭防衛"。當店員掃描他的指紋時，他想起曾經通過地下渠道獲取武器的日子——那時不需要任何身份信息，拿到手的都是改裝過的殺人利器。
    "記住，每次練習完要徹底清潔。"店主把槍塞進紙袋，附贈了本《槍支安全手冊》，"下周有新手培訓課，記得來。"
    回到公寓，唐明小心翼翼拆開包裝。格洛克26在台燈下泛著冷光，他熟練地卸下彈匣、分解零件，從工具箱夾層取出提前準備的拋光布和潤滑油。作為職業殺手，他擅長在幾分鍾內完成槍支改裝。這次，他給扳機簧換上更輕的型號，調整擊發力度，又在握把內貼上防滑橡膠片。
    "哢嗒"一聲，重新組裝完畢的手槍在他掌心完美貼合。他裝上彈匣，拉動套筒上膛，金屬部件咬合的聲音讓他感到久違的熟悉。窗外，3號樓的燈依然亮著，隱約傳來搬運重物的聲響。他把槍鎖進特製的保險箱，又將50發子彈分裝在不同的藏匿點——廚房的麵粉罐、工具箱夾層、書架後的暗格。
    手機震動，艾米麗發來消息："碼頭區最近不太平，別往那邊去。"
    唐明望著窗外的洛杉磯夜景，遠處的霓虹在海霧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在這個城市，擁有一把合法的槍或許不難，但真正的挑戰，是如何在陽光下藏好黑暗的秘密，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平凡生活。而他，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唐·本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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