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兄弟盟約
    周一清晨的陽光斜斜照進五金店，唐·本傑明翻著賬本，眉頭越皺越緊。上周的收入勉強夠付房租和水電費，扣除林曉的兼職薪水後所剩無幾。他摩挲著父親留下的貝雷塔零件，金屬冰冷的觸感讓他想起地下室裏自製的子彈模具——那些藏在機床深處的秘密，或許正是改變現狀的鑰匙。
    "本傑明哥！"林曉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滑板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街角披薩店的烤箱又壞了，說這次必須......"她突然停住，看著唐·本傑明嚴肅的表情，"你臉色好差，是沒睡好嗎？"
    "在想些事。"唐·本傑明合上賬本，擠出一絲笑容，"曉兒，今天你先應付客人，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離開五金店時，海風裹挾著鹹澀氣息撲麵而來。唐·本傑明掏出手機，翻出那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比爾·傑米，他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室友，現在在好萊塢大道旁的日落大道開了家律師事務所。記憶中那個總愛叼著棒棒糖、滿嘴跑火車的年輕人，此刻會變成什麽樣？
    日落大道的霓虹燈在白天顯得有些黯淡，"傑米律師事務所"的招牌掛在一棟略顯陳舊的寫字樓二樓。唐·本傑明推開玻璃門，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辦公室裏堆滿了文件，比爾正趴在辦公桌上打盹，頭頂的卷發亂得像鳥窩。
    "比爾？"
    "誰啊？"比爾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瞪大，"本傑明！你怎麽來了？"他跳起來時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體在文件上暈開，"該死！這是今天第三個案子......"
    唐·本傑明看著手忙腳亂的老友，突然笑出聲。這種真實的慌亂，比他過去十年經曆的任何一場生死博弈都要鮮活。"需要幫忙嗎？"他彎腰撿起紙巾，"看來你的律師事業很"紅火"。"
    比爾癱坐在椅子上，抓了抓頭發："別提了，開業三個月隻接了兩單離婚官司，還都是幫人調解。"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知道嗎？隔壁那家事務所，聽說背後有幫派支持......"
    "所以我來給你送生意了。"唐·本傑明拉過椅子坐下，目光掃過牆上歪斜的律師執照，"但不是普通生意。"
    比爾挑起眉毛："哦？你不是在開五金店嗎？難不成要我幫你告房東漲租？"
    "我想做些灰色地帶的買賣。"唐·本傑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密封袋，裏麵裝著自製的子彈，"改裝槍支、私下供應彈藥，再做些信息中介的活兒。你在明麵上當掮客，介紹客戶，我在幕後操作。"他頓了頓，"我想賺錢，買下現在租的五金店。那是我父母留下的，我不想再為房租發愁，不想有一天被人趕出來。"
    "你瘋了？！"比爾跳起來，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這是違法的！你知道被抓會判多少年嗎？"
    "所以需要你這個律師。"唐·本傑明平靜地說，"用你的專業規避法律風險，談合作、簽協議，所有台麵的事都交給你。至於分成，我拿七成，你拿三成。"
    比爾瞪大了眼睛："七三？本傑明，我們可是兄弟！"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唐·本傑明直視著比爾的眼睛，"這些生意背後需要大量資金周轉，購買設備、疏通關係、應對突發情況......都得用錢。而且，一旦出了事，風險我來擔。你在明麵上負責拉客戶，相對輕鬆些。"他放緩語氣，"我知道這個比例聽起來不公平，但隻有保證資金充足，我們才能把生意做大，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比爾沉默片刻，緩緩坐下："你變了，本傑明。以前的你......"
    "以前我有父母庇護，現在我隻有自己。"唐·本傑明想起父親的紙條和林曉的笑臉，"洛杉磯不會給弱者機會，我不想再像現在這樣，付出大量勞動卻隻能勉強糊口。我必須抓住一切可能。"他掏出手機，調出幾張偷拍的照片——維克多的賓利、碼頭的毒品交易現場，"這些人已經盯上了我的街區，多一份收入，就多一份保障。"
    比爾盯著照片，臉色漸漸凝重："你是認真的。"
    "還記得大二那年，我們在宿舍偷偷釀酒嗎？"唐·本傑明突然笑了，"被宿管發現時，你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比爾，我欠你一次。但這次的事，我不能讓你冒險太多。"
    沉默在辦公室裏蔓延，隻有空調外機發出輕微的嗡鳴。比爾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成交。但我有個條件，絕對不能傷害無辜的人。"
    "一言為定。"唐·本傑明握住老友的手，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主動踏入黑暗，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身後有了可以信任的人。
    回到五金店，林曉正在給新到的燈泡貼價格標簽。"本傑明哥，你去哪兒了？"她抬頭問道，"下午有個客戶說要改裝防盜窗......"
    "從今天起，我們的業務要升級了。"唐·本傑明笑著打開工作台抽屜，拿出新的維修報價單，"除了常規維修，我們還提供高端定製服務。"
    林曉看著他自信的眼神，突然笑了："我就知道，本傑明哥一定有辦法！"
    夜色漸濃，五金店的招牌燈亮起。唐·本傑明坐在工作台前，一邊整理白天的維修工具，一邊構思新的改裝方案。窗外，威尼斯海灘的霓虹與星光交織，一場為了守護平凡的暗戰，正悄然拉開帷幕。而艾米麗對此一無所知，她依舊在自己的軌道上，守護著這座城市表麵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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