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版圖逐漸清晰
    洛杉磯的晨霧像未化開的牛奶，裹著鹹澀的海風漫過公寓樓群。唐·本傑明穿著深灰色運動服跑過林肯大道，運動鞋踏在潮濕的柏油路上發出有節奏的悶響。街角麵包店飄出的肉桂香氣與晨跑者身上的汗水味混雜，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海鷗鳴叫，為這座城市的蘇醒奏響序曲。
    轉過公寓樓轉角時，金屬大門的電子鎖"滴"地一聲解鎖。唐·本傑明剛要抬腿邁進，迎麵撞上拎著公文包狂奔的凱瑟琳。她的黑色職業套裝皺巴巴的，口紅暈染得有些淩亂，金絲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往日的精致優雅蕩然無存。
    "還在忙跨國審計？"唐·本傑明伸手扶住她搖晃的肩膀，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凱瑟琳的發絲掃過他手腕，帶著淡淡的咖啡苦味。
    "今天最後一天......"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金屬，"我就是個打雜的，核對數據、整理文件......"說到這，她突然自嘲地笑了笑，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不過是顆可有可無的螺絲釘。"
    唐·本傑明望著她眼下的青黑："開車注意安全。"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胸前別著的畢馬威徽章，"忙完這陣，一起吃個飯？"
    凱瑟琳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恢複如常。她扶正眼鏡，重新挺直脊背，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響清脆得近乎尖銳："看心情。"轉身時，黑色裙擺掃過他的褲腳，留下一抹轉瞬即逝的香奈兒5號氣息。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唐·本傑明盯著鏡麵倒影。自己脖頸處隱約還留著艾麗卡的指甲印，被運動服領口半遮半掩。他摸了摸下巴，想起凱瑟琳提到的"最後一天"，心中默默盤算——如果畢馬威的審計順利結束，那800萬的資金最遲後天就能到賬。這個數字在腦海中盤旋，像一串誘人的密碼，解鎖著無數可能性。
    回到302室，唐·本傑明拉開落地窗。潮濕的風卷著鹹腥味灌進來，掀動格鬥墊的邊緣。他脫掉上衣，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肌和手臂上交錯肌肉。抓起纏手帶時，皮革的粗糙質感讓他想起昨夜浴室裏艾麗卡的肌膚，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用力甩到腦後。
    纏手帶的動作行雲流水，他對著牆上的鏡子調整拳套，金屬掛鉤在晨光中泛著冷光。深吸一口氣，右直拳破空而出，空氣撕裂聲混著沙袋的悶響在房間回蕩。左勾拳、擺拳、側踢，汗水順著脊背滑落，在格鬥墊上暈開深色的痕跡。當他用膝蓋頂向沙袋時，突然想起老邁克用過的近身纏鬥技巧——肘部下壓、鎖喉、扭關節，每個動作都帶著致命的韻律。
    "哈！"隨著一聲暴喝，唐·本傑明一記回旋踢重重砸在沙袋上。這個承載著無數次擊打痕跡的沙袋劇烈搖晃，金屬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汗水滴落在地，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光。
    衝涼時，熱水衝刷著酸脹的肌肉。唐·本傑明望著鏡中蒸騰的水霧，突然想起艾米麗說過的話："在這個圈子裏，拳頭要硬，腦子更要清醒。"擦幹身體換上深灰色西裝，新購的江詩丹頓腕表在腕間閃爍著冷光，表盤的漸變藍像極了太平洋深處的顏色。
    發動汽車時，車載電台正在播報幫派火拚新聞。唐·本傑明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s  13和血幫的名字讓他想起艾斯·傑米冷峻的臉。撥通比爾電話時，輪胎碾過減速帶發出沉悶的聲響。
    "讓你堂弟做安保公司的執行人，你覺得靠譜？"唐·本傑明的目光掃過後視鏡，一輛黑色suv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比爾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帶著雪茄的醇厚氣息："我拿腦袋擔保！艾斯那小子在fbi時就是精英中的精英，要不是被政客陰了......"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嗎？他當年調查的案子，牽扯到加州某位參議員。"
    唐·本傑明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上的真皮紋路："他不會有股份。這公司是棋盤，不是蛋糕。"他想起艾米麗父親書房裏的勢力圖，每個節點都標注著複雜的利益關係，"你拿2，老邁克他們共3。剩下的......要用來打點那些"看不見的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比爾再次開口時，語氣變得嚴肅："我懂。這種武裝集團，說白了就是政治籌碼。以後要是去其他地方辦事......"他意味深長地停頓，"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和雇雇傭兵完全是兩碼事。"
    掛斷比爾的電話，唐·本傑明又撥通老邁克的號碼。背景音裏傳來呼嘯的風聲和隱約的槍聲，讓他瞬間繃緊神經。    老邁克的回答混著電流雜音："在城郊廢棄工廠，不過他們安排了很多人輪流把手，可能他們的毒品也在裏麵。"老兵的聲音帶著沙場磨礪出的沉穩，"老板，你說要成立安保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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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招募三角洲精英，需要個總教官。"唐·本傑明的目光掃過路邊正在施工的建築工地，起重機的鋼索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你推薦個靠譜的，各方麵都要頂尖。你們五個共占3股份，以後表現優異的隊員也能分紅。"
    老邁克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幾分滄桑："對標黑水？不過咱們隻在加州這邊紮根麽？"
    "紅州是黑水的地盤，碰不得。"唐·本傑明想起新聞裏黑水在中東的種種暴行，握緊拳頭，"藍州這邊以商業安保為主，我們主打武裝力量，暫時井水不犯河水。"他頓了頓，補充道，"等根基穩了，再談擴張。"
    掛斷電話時，五金店的招牌已經映入眼簾。唐·本傑明推開車門，潮濕的海風卷起他的西裝下擺。店裏傳來裝修工人的電鑽聲，混合著貨架上工具碰撞的叮當聲。李光戴著安全帽迎上來，手裏攥著沾滿木屑的銷售單。
    "唐總，今天生意不錯！"李光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裝修聲裏，"隔壁裝修隊說後天就能裝完防彈玻璃，不過報警器係統......"
    唐·本傑明接過銷售單隨意翻看，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采購記錄：鐵釘300枚、pvc管20米、衝擊鑽電池5塊......最下方還列著鄰居李太太買的馬桶密封圈和王大爺要的燈泡。他抬頭望向正在裝修的槍械店，工人們正在安裝防爆鐵門，金屬門板碰撞的聲響震得地麵微微發顫。
    "盯著點施工進度。"他將銷售單塞回李光手裏，神色嚴肅道，"今天下午報警器係統就能到位，你們加快進度，別耽誤工期。對了，二樓辦公室的沙發、辦公桌之類的家具采購也交給你們負責了。"他伸手拍了拍李光的肩膀，加重語氣，"風格要沉穩大氣，畢竟以後這裏是要接待重要客人的，質量和檔次都不能差，采購清單列好後給我過目。"
    李光連忙點頭，眼神中透著幹勁："明白！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唐·本傑明轉身走向收銀台時，門鈴突然叮咚作響。三個穿著橙色工裝的工人扛著梯子走進來，其中一人扯著嗓子喊："老板，有沒有8號膨脹螺絲？要200個！"
    唐·本傑明露出職業性的微笑，當然有有有，馬上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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