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毒蛇屋”夜店趣事
    唐·本傑明解開襯衫最上方的紐扣，將真皮沙發的靠背調到舒適角度。落地窗外，洛杉磯的暮色正將天際線染成琥珀色，他翻開案頭那本《資治通鑒》，泛黃的書頁間夾著的銀杏葉書簽輕輕顫動。指尖劃過"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的段落，他突然想起紮克·切尼在密室裏說的"代理人論"，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古人誠不欺我，越是看似退讓的姿態，往往藏著最深的野心。
    翻到《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將兵，多多益善"的典故躍入眼簾。他反複咀嚼著劉邦與韓信的對話，在筆記本上飛速記錄："用人之道，在於知其長而避其短。霍克的作戰經驗、艾斯的情報嗅覺、老邁克的江湖人脈，恰如不同兵種，需善加調配。"鋼筆尖在紙麵上沙沙作響，將曆史智慧與現實布局悄然融合。
    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書房的靜謐。唐·本傑明瞥了眼屏幕，安娜的名字在暮色中閃爍，備注欄裏還留著昨夜存下的"玫瑰香"。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帶著笑意的沙啞嗓音："大英雄，有空拯救落難公主嗎？"
    "說地點。"他合上書本，起身整理衣領。
    "毒蛇屋。"安娜故意拉長尾音，背景音裏隱約傳來搖滾貝斯的震顫，"好萊塢最野的搖滾夜店，記得穿得帥一點——畢竟要當我的擋箭牌。"
    二十分鍾後，唐·本傑明的大g停在毒蛇屋霓虹閃爍的招牌下。這座由舊倉庫改造的夜店外牆布滿塗鴉，金屬大門開合間湧出震耳欲聾的電吉他轟鳴。他剛穿過煙霧繚繞的舞池，就看見安娜倚在吧台旁，黑色皮革短裙包裹著曼妙曲線，頸間的銀色鎖鏈隨著動作輕晃，在紫色燈光下泛著冷光。
    "來得比我想象中快。"安娜踩著十厘米的鉚釘靴走近，玫瑰香水混著威士忌的氣息撲麵而來，"今晚喝不到星空下的酒了，不過..."她突然湊近，紅唇幾乎擦過他耳畔，"能請你當我的專屬保鏢嗎？"
    唐·本傑明挑眉看向角落的卡座。三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舉著香檳杯，眼神在幾個模特身上肆意遊走；四位年輕女孩擠坐在一起，睫毛膏刷得濃重的眼睛裏透著緊張與期待。"他們是什麽人？"他低聲問。
    "自稱是b級片劇組的選角導演。"安娜扯了扯嘴角，塗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酒杯，"但真正的製片人哪會在這種角落混？上個月就有模特被他們騙去"試鏡"，結果..."她突然住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卡座上的男人注意到新來的身影，其中留著山羊胡的家夥眯起眼睛："這位是做什麽的？也是來試鏡的？抱歉，目前沒有男性角色。"他的目光掃過唐·本傑明的休閑西裝，語氣充滿嘲諷。
    "我開五金店的。"唐·本傑明語調平穩，眼神卻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對方。
    染著綠頭發的女孩掩嘴輕笑："五金店？聽起來可不像能出入這種場合的職業。每天跟鐵釘、扳手打交道，怎麽突然有空來夜店？"三個男人哄笑起來，啤酒沫濺在廉價的塑料杯沿。
    唐·本傑明不動聲色地抽出被安娜挽住的手臂，反而攬住她的腰："確實賺得不多。"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腰間的皮膚，"不過養得起想當影後的女朋友。"他轉頭看向安娜，"你真決定趟這攤渾水？"
    安娜靠在他肩頭，發絲掃過他的下巴："我16歲從德州小鎮出來，除了演戲和走秀什麽都不會。"她的聲音突然放軟，"等哪天混不下去了，就去你店裏當收銀——記得給我開雙倍工資？"
    唐·本傑明還未回應，卡座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穿豹紋襯衫的男人搖晃著站起身，威士忌的酒氣噴在安娜臉上："小妹妹，別被外行騙了。跟著我們..."他的手剛要搭上安娜肩膀，就被唐·本傑明精準扣住腕關節。
    "說話注意點。"唐·本傑明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女朋友的酒杯空了，麻煩你去續杯。"他稍一用力，男人疼得臉色發白，踉蹌著撞翻了桌上的酒瓶。
    與此同時，二十英裏外的洛杉磯布恩家別墅正上演著另一出戲碼。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亮如白晝，銀質餐具在長桌上泛著冷光。埃裏克·布朗站在雕花樓梯上舉杯，香檳氣泡升騰間，他胸前別上的布朗家族徽章熠熠生輝。
    "諸位，今日能站在這裏，成為洛杉磯民主黨的決策人之一..."他的目光掃過台下西裝革履的政客與商人，"離不開家族的信任，更離不開各位盟友的鼎力相助！"掌聲如潮水般響起。
    人群中，弗朗西斯·布朗身著定製深藍色西裝，緩步走向倚在立柱旁的艾米麗。作為加州布恩家族主脈的代表，他領口的家族徽章在燈光下微微發亮。"小艾米，好久不見。"他伸手輕輕擁抱了下表妹，"這次父親讓我務必來道賀，也想問問你，最近工作可還順利？"
    艾米麗摘下長手套，露出纖細的手指："堂哥，有家族做後盾，自然是順利的。倒是你，主脈那邊事務繁雜，還特意抽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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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西斯壓低聲音："父親聽說埃裏克叔進入洛杉磯民主黨核心層，十分重視。以後在政界，咱們更要互相扶持。"他目光掃過不遠處幾個頻頻往這邊張望的年輕人，"不過，你也該多留意下身邊這些"追求者"，他們可不單純是想談戀愛。"
    艾米麗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金發碧眼的年輕銀行家正端著香檳朝這邊走來，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艾米麗小姐，不知能否賞臉跳支舞？我們公司在洛杉磯的新業務，還希望能得到布恩家族的支持..."
    艾米麗禮貌地微笑拒絕："抱歉，我有些累了。"等銀行家失望離去，她轉頭對弗朗西斯說："這些商人之子，無非是想通過我，為他們自己公司在洛杉磯謀取便利。"
    弗朗西斯點點頭："人心複雜，你父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易。對了，聽聞你家在扶持一個叫止水安保的公司？"
    艾米麗眼神警惕："堂哥消息倒是靈通。不過現在還隻是起步階段，不足為道。"
    "若是需要人脈，盡管開口。"弗朗西斯說道，"主脈永遠是你的後盾。"
    就在這時，帶著檀木香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米麗·貝蒂倚著雕花欄杆，真絲披肩下露出價值百萬的翡翠項鏈："艾米麗，你那位小男友呢？"
    艾米麗轉身行禮，指尖無意識地捏緊香檳杯："他還在成長。過早暴露關係，對他、對布恩家族都不利。"
    米麗輕笑出聲，塗著蔻丹的手指輕點艾米麗的臉頰："聰明人。不過那10的股份，我可是記在心裏了。"她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止水安保若能成長為第二個黑水公司，整個洛杉磯的政商要員都會搶著雇你們當保鏢。但記住，這路上少不了..."她頓了頓，"豺狼虎豹。"
    艾米麗挺直脊背："我父親教導過，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代價。"
    "這話我愛聽。"米麗從手包裏取出燙金信封，"內華達州有個"廢棄"的軍用訓練場，設施一應俱全。"她將信封塞進艾米麗掌心，"象征性收100萬——就算貝蒂家族對你小男友的投資。"
    遠處傳來悠揚的舞曲聲，艾米麗低頭看著信封上的家族徽章，突然想起昨夜唐·本傑明在黑鷹閣裏的鎮定模樣。當她再抬頭時，眼中已燃起鬥誌："謝謝夫人。止水安保，絕不會讓您失望。"
    而在毒蛇屋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中，唐·本傑明正將一張黑卡拍在吧台上："那一桌我買單。"他攬著安娜的腰走向舞池，身後傳來那幾個"導演"的咒罵聲。安娜仰頭看著他，玫瑰色的瞳孔裏倒映著閃爍的霓虹："你知道剛才那杯香檳夠買我半個月房租嗎？"
    "但能買到你半個月的笑容。"唐·本傑明低頭吻住她，在吉他的轟鳴聲中，兩個世界的齒輪開始悄然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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