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戀愛遊戲”
    陽光將翡翠樓的玻璃幕牆染成金色，唐·本傑明的大g碾過滿地碎金，停在專屬車位。電梯數字從1層跳向18層的過程中，他解開襯衫最上麵兩顆紐扣，金屬袖扣撞在電梯扶手上發出輕響——與奧爾尼奧的會麵迫在眉睫，而赫斯特家族的舊賬更像毒蛇盤踞在心底。
    推開止水辦公區的磨砂玻璃門，艾斯的身影在落地窗前凝成剪影。這個點整層樓隻剩應急燈幽幽發亮，文件櫃的金屬把手泛著冷光，仿佛潛伏的槍管。
    "拉雷多的會麵地點？"唐·本傑明扯下領帶，隨手甩在會議桌上。
    艾斯轉身時戰術手表閃過藍光："城西的私人會所，在美墨邊境線以北3公裏。"他調出平板上的衛星地圖，紅色標記在荒漠中格外醒目，"私人飛機已經待命，明早6點從洛杉磯出發直達拉雷多國際機場。"
    唐·本傑明盯著屏幕上蜿蜒的邊境線，喉結滾動："洛杉磯的事暫時算解決了，但得克薩斯的赫斯特家族..."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我父母當年那場"意外車禍"，你知道我父親的刹車係統是被誰動的手腳嗎？"
    艾斯的瞳孔微微收縮："初步調查指向赫斯特家族現任族長的次子，但缺乏確鑿證據。對方在得州黑白兩道根深蒂固，我們的人..."
    "繼續查。"唐·本傑明抓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布料摩擦聲像繃緊的弓弦，"記住，我要鐵證。赫斯特家族那些道貌岸然的親戚，敢動我父母，就得付出代價。"
    電梯下行至15層，傑米律師事務所的霓虹招牌刺得人眼睛生疼。推開門的瞬間，雪茄煙霧裹挾著威士忌酒香撲麵而來，比爾正倚在真皮沙發上，指尖夾著的古巴雪茄明滅不定，旁邊半躺著兩個穿職業裝的金發女郎。
    "明哥！稀客！"比爾彈了彈煙灰，鑽石袖扣在水晶燈下晃得人睜不開眼，"要不要叫幾個實習律師陪你吃午飯？新來的那個哈佛妞，腰細得能..."
    "免了。"唐·本傑明拉開雕花真皮椅坐下，皮革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借你這兒吃個簡餐，下午還得去見個"大債主"。"他瞥了眼比爾身邊的女人，想起自己連軸轉的這幾天，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比爾會意地揮揮手，兩個女人扭著腰肢離開。他起身倒了兩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晃出漣漪："你拿貝蒂家族的錢控股了加州銀行，那群軍火販子可不是好惹的。"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不過說真的，等這陣風頭過了，哥帶你去好萊塢見見世麵。那些小明星，為了資源什麽都肯幹..."
    唐·本傑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先把赫斯特家族的事解決了再說。"他想起今早麗莎熾熱的眼神，又想起米歇爾冷冰冰的短信邀約，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回到公寓時，夕陽正將窗簾染成血色。唐·本傑明倒在沙發上，任由困意將自己淹沒。夢境中，父母的車禍現場與加州銀行的股權結構圖交織在一起，岩崎三司的笑臉和赫斯特家族的紋章在火焰中扭曲變形。
    鬧鍾在下午3點準時響起，唐·本傑明衝了個冷水澡，換上亞麻質地的休閑西裝。對著鏡子整理領口時，他瞥見抽屜裏的沙漠之鷹——這讓他想起上一世的槍林彈雨，遠比此刻要麵對的"約會"簡單得多。
    聖莫尼卡碼頭的鹹腥海風裹著遊客的喧鬧撲麵而來。唐·本傑明坐在露天咖啡館，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始終無人接聽的號碼。玻璃杯裏的汽水不斷冒著氣泡，仿佛他此刻煩躁的心情。
    四點整，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衝破車流，在碼頭邊急刹。後排車門打開的瞬間，穿著黑色魚尾裙的女人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下，冷白色的皮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眼尾那顆朱砂痣卻像凝固的血滴。她掃了眼唐·本傑明吊兒郎當的坐姿，轉身就往遊艇方向走去，黑色長發在海風中揚起，宛如死神的披風。
    唐·本傑明忙不迭起身跟上，保鏢們像兩尊石像般佇立兩側，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登上普通遊艇十分鍾後，巨型遊艇的輪廓刺破暮色。唐·本傑明心中猛地一震，眼前的龐然大物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切爾西老板阿布那艘聞名世界的“日蝕號”。傳聞中，“日蝕號”造價高達8億歐元，僅是每年的維護保養費用，就是一筆足以讓普通富豪傾家蕩產的天價，而眼前這艘遊艇，無論是長度、氣勢，還是從甲板上若隱若現的奢華裝飾來看，竟絲毫不遜色於“日蝕號”。貝蒂家族的財力，遠比他想象得更加恐怖，這也讓他愈發警惕這場所謂見麵背後的深意。
    順著旋轉樓梯向上，每層甲板都站著全副武裝的保鏢，槍口雖未對準他，卻讓空氣凝結成實質。頂層露台的落地玻璃門自動滑開，玫瑰香氛混著海風撲麵而來，唐·本傑明的呼吸突然停滯——
    米歇爾·貝蒂斜倚在天鵝絨沙發上，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香檳色魚尾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鎖骨處的鑽石項鏈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卻不及她眼底的寒意灼人。她慢條斯理地轉動著高腳杯，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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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本傑明。"她開口時睫毛都未抬一下，聲音卻像毒蛇吐信，"米麗姑姑說，你我該談場戀愛。"
    唐·本傑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貝蒂小姐開玩笑的吧？我可不想每天對著塊冰..."
    "凱瑟琳，畢馬威普通會計；安娜，好萊塢野生模特；艾麗卡，南加州大學在校生..."米歇爾突然起身逼近，高跟鞋的噠噠聲像鼓點敲在他心上，"還有艾米麗，布恩家族的旁支，以及今天那位想爬上你床的房產中介麗莎。"她指尖挑起他的下巴，鑽石戒指的棱角幾乎刺破皮膚，"看來我的調查沒錯，你果然是個"多情種"。"
    唐·本傑明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卻觸到一片冰涼："你派人跟蹤我？"
    "這叫調查，不過你現在的反應我很滿意。"米歇爾甩開他的手，重新坐回沙發，雙腿交疊露出優美的弧線，"我的條件很簡單：做我名義上的男友。我不管你在外麵彩旗飄飄，但我需要你的時候，必須隨叫隨到。"她端起酒杯輕抿，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別把我當什麽貞潔烈女，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隻是米麗姑姑覺得你有利用價值。"
    唐·本傑明盯著她頸間若隱若現的槍傷疤痕，突然意識到這場"戀愛"遠不止表麵那麽簡單："你們貝蒂家族那麽強大你會需要我？開什麽玩笑。"
    "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不需要。"米歇爾起身走到欄杆邊，海風掀起她的裙擺，"送你過來的那個艾娃以後做你的管理。等你搬進比弗利的別墅，她們會全天候監視你——當然，"她回頭時笑容冷得滲人，"如果你表現好，或許能解鎖新的"服務"。"
    返程的船上，艾娃依舊麵無表情地掌舵。月光下，她後腰的槍套輪廓清晰可見。"房子的事我會處理。"她突然開口，聲音像從冰窖傳來，"別讓小姐失望。"
    唐·本傑明望著漸漸遠去的遊艇，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是艾斯發來的消息：赫斯特家族次子下周將出席休斯敦的商業活動。
    唐·本傑明的車在路上疾馳，車載電台裏播放的爵士樂被他煩躁地關掉。儀表盤幽藍的光映著他緊繃的下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本以為與米歇爾·貝蒂的會麵會是場利益交換的談判，或是暗藏機鋒的海釣，卻不想被強行塞進一段必須公開的"戀情"。
    他扯鬆領口的領帶，金屬領帶夾硌得鎖骨生疼，就像此刻荒謬處境帶來的不適感。
    ——米歇爾那句"米麗姑姑覺得你有潛力"在耳邊不斷回響。軍火世家貝蒂家族究竟看中了他哪點？是剛到手的加州銀行，還是暗處發展的地下勢力？
    拐進林肯大道公寓的地下車庫時，唐·本傑明猛踩刹車。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驚飛了角落裏的野貓。他坐在車內遲遲未動，望著車頂的發呆。想起米歇爾頸間的槍傷疤痕，想起遊艇上荷槍實彈的保鏢，突然意識到這場"戀愛"恐怕是比三菱集團更難應付的棋局。
    推開門的瞬間，公寓裏的寂靜讓人窒息。唐·本傑明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晃出扭曲的光影。他想起白天麗莎熾熱的眼神，想起艾米麗偶爾流露出的關切，現在卻要向她們解釋這段突如其來的"戀情"。更要命的是，米歇爾說"關係必須公開"，這意味著他要在媒體聚光燈下扮演好"貝蒂家族準女婿"的角色。
    "媽的！"他將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威士忌濺出杯口，在大理石台麵蜿蜒成詭異的圖騰。掏出手機打開財經新聞，頭條赫然是"加州銀行退市後股權變動"，唐·本傑明捏著眉心，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場豪賭，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握有主動權。
    淩晨一點，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洛杉磯璀璨的夜景，遠處止戈槍械店的霓虹招牌在夜空中明明滅滅，恍若他搖搖欲墜的掌控權。
    這場被強行綁定的"戀愛"，究竟是貝蒂家族拋出的橄欖枝，還是精心設計的枷鎖？唐·本傑明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在這場遊戲裏找到破局之道——畢竟，他唐·本傑明，從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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