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字旗、“左”字旗隨風飄揚，大明將士笠盔鱗甲，殺氣騰騰，快速逼近敵軍。
    此次南下，建奴眾多旗主、王爺、貝勒、梅勒章京陣亡，眾建奴士卒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狂妄和自信，此時麵對兩麵夾擊的明軍，徹底慌了。
    再加上攝政王先逃了，誰也沒有心思組織防禦，都邁開步子向北逃命。
    奈何明軍來的太快，人數非常多，從遠處過來，大股大股的衝入建奴軍中大肆砍殺。
    他們士氣高漲、武器精良、弓弩密集、火銃犀利，刀劍狠辣，似乎要將這幾十年的屈辱，全部釋放到眼前敵人的身上。
    很快，數裏長的建奴隊伍皆處於混戰之中。
    不長時間後。
    南方又傳來震天的喊聲，“李”字旗、“高”字旗、“郝”字旗、“袁”字旗皆隨風獵獵作響。
    一時間，左良玉、馬士英、盧九德、李過、高一功、郝搖旗、袁宗第等部，都奮力追擊。
    斬殺能追得上的敵軍。
    建奴八旗素來以野戰見長，長途奔襲的能力遠超明軍，但此時卻落了下風。
    被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雙方你追我趕，幾乎貫穿大半個關中平原，上演一場千古難見的大逃殺。
    如果有人能從高空俯視，會發現逃在最前麵的是多爾袞率領的正白旗主力，尾隨其後的是崇禎的三千騎兵，再之後便是建奴主力中的騎兵，再往後是第一波北逃的建奴步兵，再往後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逃殺混戰了。
    《亮劍》裏描述的“整個晉西北都亂成一鍋粥”，不外乎如此。
    此時已經沒有什麽大兵團指揮調度了，就是簡單的追殺和逃命，還有零星的小規模反抗。
    雙方比拚的是士卒的奔跑能力和近戰能力。
    明軍內部比拚的是成建製的長途追擊能力，建奴內部比拚的是成規模的逃命能力。
    混戰持續了兩天兩夜，從渭河北側一直打到處於黃土高原邊緣的銅川，再打到處於黃土高原的宜君縣、中部縣、甘泉縣和延安府。
    期間各種追擊、各種反衝鋒、各種設伏反殺、各種小規模圍殲戰、各種風餐露宿。
    殷紅的熱血染紅了厚重的泥土。
    當多爾袞、尚可喜奔過了延安府，往榆林方向進發的時候，他們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崇禎卻因為係統的關係，始終保持的相當的速度。如同一股利箭衝入建奴軍中，直奔尚可喜。
    多爾袞見崇禎的目標竟然是智順王部，大喜過望，帶著隊伍向西北方稍稍偏移，將尚可喜的左翼暴露出來。
    崇禎由此輕易插入尚可喜部，挺槍刺死了十多個士卒後，追到尚可喜身後，一槍插入他後麵。
    尚可喜慘叫一聲，噗呲噗呲的冒血，栽下馬去。
    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裏喃喃：“被……人從……後……，麵插真……疼！”
    斬殺了尚可喜後，係統的作用消退，明軍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疲倦席卷全身，隨意砍殺一會後，便停下了腳步。
    尚可喜麾下的士卒僥幸逃走。
    崇禎翻身下馬，席地而坐：“朕操……這兩天都不讓休息的……累死人了……”
    張煌言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具尚有餘溫的死馬身上：“騎了兩天馬……顛碎蛋了！”
    崇禎扭頭看過去，笑道：
    “你倒是會享受，朕還在地上坐著呢，把你身下那死馬讓出來！”
    張煌言聞言立刻起身，扶著崇禎躺下：“臣有罪。”
    崇禎享受著死馬的柔軟：“無罪！你給朕挑的軟榻非常舒服！”
    另一邊。
    疾馳中的多爾袞滿心翻騰：
    【我大清怎麽到了如此境地，這可是大清建國以來的第一次慘敗啊！第一次真是心痛啊！】
    【洋河河穀兩紅旗慘敗在崇禎手裏，代善自己身受重傷，子孫死盡。】
    【大同白登被崇禎襲擊，死了阿濟格，走了甕中鱉，追擊崇禎的將領又死了仨！】
    【寧武關……開封城……潼關外……灞河邊……】
    【崇禎……】
    【此戰，漢八旗估計全廢了，蒙八旗廢了半數以上，滿八旗隻剩三旗……以後，大清在野戰方麵估計不是南朝的對手了，在城池攻防戰中，也處於下風。】
    【攻守就此異位！】
    【我多爾袞，無能！】
    他含淚前行，途徑米脂縣進入榆林衛，在歸德堡出了長城，繼續向北。
    又行了十幾裏，忽然見到前方山地上，散落的武器和輜重，還有蒙軍與兩紅黃旗士卒的屍首。
    隨著進一步前行。
    死在地上的大清將士屍體越來越多，橫七豎八的，甚至還有一些散架的馬車，似乎經曆了一場襲擊戰。
    “這是怎麽了？明軍跨過黃河與長城，來到河套南部的草原橫擊兩黃旗和蒙古騎兵？”
    百十個斥候分散出去探查一番，回報道：
    “主子，從屍首的僵硬程度來來，大戰是今早發生的！”
    多爾袞皺眉道：
    “繼續向北探查！”
    正白旗主力繼續前行，路過了幹淨些的地方後，又進入一片戰場。
    這裏亦橫陳了很多屍首和死馬，但是慘烈程度比之前的輕一些。
    多爾袞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不會吧……怎麽會這樣？”
    正白旗士卒各個臉色陰沉，他們也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兩處戰場，沒有明軍的屍首。
    要麽就是明軍強大的離譜，襲擊成功後，打掃戰場，收走了明軍士卒的屍首。
    要麽就是……
    多爾袞計劃中的回家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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