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兩路騎兵人數雖然都不多，但氣勢很足，尤其給被南北夾擊的建奴士卒帶來了信心和活下去的希望。
    援軍雖然還沒趕到，但他們的鬥誌已經飆升，更加舍生忘死地衝鋒，京營陣地再次壓力倍增。
    黃得功在軍中馳騁，大吼著指揮防禦。
    命明軍的火銃和弓弩持續狂射，甚至搬出了壓箱底的迅雷銃、神機箭等火器，對著建奴瘋狂輸出。
    隻為了盡可能多的殲殺敵人，最大程度的磨滅將來的抵抗力量。
    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敵人是建奴最後的主力，隻要拖到更多援軍趕到，大明就有希望在黃河一線全殲敵軍，一戰磨滅建奴的所有生機。
    開春後，朝廷就能輕而易舉地討平遼東，將時不時南下搶掠的胡虜徹底消滅。
    可是，若被他們逃了，來年北伐時，就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才能徹底蕩平建奴。
    奈何老天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降下極寒風雪助建奴過河，現在，蒙古騎兵又來了，京營將士雖然勇，闖軍士卒雖然多，但已經無力留下全部建奴主力。
    黃得功聽著震天的喊殺聲。望著綿長的戰線和洶湧的敵軍，眼睜睜看著京營的陣地接連被攻破。
    蒙古騎兵見明軍阻擊陣地已經告敗，肆無忌憚地衝向闖軍，不長時間就把李過、高一功等部切割開。
    闖軍雖然拚命抵抗，但實在不是蒙軍對手。
    黃得功急地大吼：“用命換命，堅決擋住建奴！殺啊！”
    “噠噠噠……”
    黃河北岸打得正慘烈時，南方傳來馬蹄聲。
    多爾袞望向南方，當機立斷的下令：
    “不要戀戰，用最快的速度往東北方向轉移！”
    滿軍和蒙軍當即舍了明軍，迅速脫離戰場。
    當崇禎趕到黃河邊，看著沿岸的屍首，立刻舉起天子大纛。
    黃得功、李過、劉芳亮、高一功等人第一時間聚攏過來，匯報了剛剛的戰事。
    崇禎舉槍一指：“追！”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明軍那個追，大明天子迎風策馬，沿著建奴的馬蹄印向北一路追殺，不斷斬殺掉隊的敵軍。
    後方，左良玉、馬士英、盧九德、袁宗第等軍陸續趕來，見到了黃河沿岸慘烈的戰場，看到了大雪覆蓋了一半的屍骨。
    “此地大戰方歇，敵人估計撤退不久，追！”
    一個半時辰後。
    左良玉、盧九德等人見到了在獵獵寒風中展動的天子大纛，急忙趕過去，向崇禎行了個軍禮。
    “陛下！末將來晚了，延誤戰機，請陛下治罪！”
    崇禎沒有回應，始終盯著東北方，直到遠處的斥候回來，報稱沒找到建奴蹤跡，才轉過頭，看著將士們臉上的凍傷，微微一歎：
    “建奴殘部逃脫乃是天時之因，不怪你們！”
    他指了指四周的雪：
    “大雪覆蓋了建奴的所有蹤跡，難以追擊了！”
    袁宗第一臉不甘：“陛下，臣不怕冷，臣還有戰力，請下旨讓臣繼續追擊！”
    崇禎搖頭，盤點了可用的屬性，右手默默伸入袖子，摸出三枚銅錢暗自推演一番，心裏歎道：
    【過幾天會有白災？！再追下去大凶？！哎……滿清還是有些氣運的。算了，等天氣轉暖了，直接去遼東吧。】
    想到這，他又暗中卜了一卦，眼角立刻布上喜色：
    【來年大吉！好！既如此，那就來年出擊吧！】
    馬士英見崇禎猶豫，上前道：
    “陛下，臣未在黃河一戰中出力……請……”
    崇禎抬手打斷他的話：
    “目前風雪太大，天氣會越發惡劣，九成九會生白災，草原上的積雪必然越來越深。
    如此深的雪會凍傷馬腿，長途跋涉下，軍中的戰馬早晚會癱在雪窩，死在草原。
    此戰就此結束吧，回師關內！”
    黃得功噗通跪下：“臣有罪，沒能擋住建奴！”
    崇禎扶起他：
    “朕說了，不怪你們，朕自見到黃河戰場，就知道你們遭受了怎麽樣的進攻！知道你們已經盡了全力！能留下那麽多建奴的命，拖了這麽長的時間，已經是個大勝！
    京營大功！”
    他看著北方，眼神冷冽：
    “這麽大的雪，就算建奴逃出我們手心，也會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折損大半戰馬，他們引以為傲的滿蒙騎兵，必凋零在白災之下！”
    他一揮手：
    “回師！”
    四天後。
    大同。
    各路明軍陸續入城。曹化淳送來了早就備好的煤炭、棉衣和食物，供大軍休整，更有數十軍醫穿梭在營地裏，忙得不可開交。
    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爐旁，黃得功正在匯報情況。
    “陛下，各營的情況都報上來了。”
    “說！”
    “左營、袁營、盧營、馬營和中軍的12萬大軍，隻有兩萬騎兵抵達黃河一線，其他人馬皆是步兵，目前幾乎都落在襖兒都司地界，依舊在追捕掉隊的胡虜殘軍，各營已經派人過去收攏隊伍了。
    剛剛改編的忠貞營，有六成人馬奇跡般地出現在了黃河一線，另外四成人馬，幾乎都累死或戰死在了半途。”
    崇禎微微頷首：“其他營戰損如何？”
    黃得功臉色一沉：
    “左營、袁營、馬營和中軍的戰馬損失嚴重，一路下來，跑死了四成戰馬，有名有姓的陣亡將士，目前統計出一萬多。
    等後隊的步兵趕來，這個數字還會增加。”
    他頓了頓繼續道：
    “忠貞營趕到黃河的人馬，戰死四成，目前，忠貞營還剩一萬兩千人馬。”
    崇禎點頭：“李過他們應該將灞河之戰的損失也算了進來。”
    話罷，他取出一張藥方：
    “將這個方子交給軍醫，盡快配製，治療將士們的凍傷。”
    黃得功接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崇禎解釋：“這是宮中珍藏的凍傷藥方，三國華佗傳下來的！”
    黃得功聞言喜道：
    “太好了！有了神醫華佗傳世的藥方，將士們一定藥到病除！”
    崇禎笑了笑，目送黃得功離開，心道：
    “打了四五天的追擊戰，返程又用了三天，係統卻一直不給名將屬性，現在塵埃落定了，應該給個甜棗獎勵我一下吧。”
    “係統，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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