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內，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和此起彼伏的討論聲不絕。
    崇禎和朱慈烺靜靜地注視著工坊內的場景，並不上前打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蠟燭漸漸降低身高，但蒸汽機的研發卻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工匠們依舊隻是在研究零件的製作。
    朱慈烺微微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焦急，但他看到王徵和工匠們那專注的神情，看到崇禎的從容，低聲問道：
    “父皇，今夜能製作出來嗎？”
    崇禎微微一笑：
    “癡兒，這般精密的器械，豈是一朝一夕能成？
    沒十天半個月不可能有大的進展，沒有幾個月的打磨和實驗，不可能有像樣些的成品。
    甚至，研製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朱慈烺聞言有些失落，轉而問道：
    “父皇，這蒸汽機當真能如書裏說得那般神奇？”
    崇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王徵和工匠們勞碌的身影，緩聲說道：
    “蒸汽機若能研製成功，若用於冶金鍛造，不僅能極大提高生產效率，還能晝夜不息地鍛造；
    若用於水運，不僅提高速度，還能讓漕船上再無需纖夫弓背如蝦，能讓戰船破浪千裏；
    若用於行軍打仗，可徹底改變戰場格局。
    此乃關乎我大明興衰的關鍵之物。”
    崇禎聲音低沉而堅定，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隻要王徵能製作出可以量產的蒸汽機，日月所照之處，皆飄揚我大明龍旗！”
    朱慈烺被崇禎眼中的熾熱驚得一顫，目光再次投向工坊內的王徵。
    隻見這位老者盤腿在地上，仔細地檢查著新打磨出的零件，全神貫注的神態令人動容。
    “王先生如此執著，此事定能成功。” 朱慈烺小聲感慨。
    崇禎輕輕歎了口氣：
    “王徵年事已高，卻仍心懷天下。他不僅是一位能工巧匠，更是我大明科學的希望。
    你要記住，科學之道雖艱難險阻，卻能開辟新天地。
    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唯有在科學技藝上有所突破，才能增強國力，抵禦外敵，安定民生。”
    “兒臣明白。”
    朱慈烺鄭重點頭，
    “兒臣定當多留意王先生這邊的情況，盡全力供給所需工匠和材料，為他配備太醫，以防先生操勞過度；
    再配上足夠的婢女、仆從，處理生活瑣事，讓先生能專心研製。”
    崇禎欣慰地點了點頭：
    “你有此心甚好。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二人又看了一會兒，見王徵和工匠們依舊沉浸在工作之中，崇禎輕輕拉了拉朱慈烺的衣袖，緩緩轉身，離開了工坊。
    一路上，崇禎又向朱慈烺講述了許多大明目前可以實現的基礎科技，希望科學的種子能在這位皇太子心中落地發芽，繼而生長成參天大樹。
    回到臥房，朱慈烺脫了衣衫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崇禎所說的科學，眼中充滿向往。
    崇禎回到臨時寢宮後，疲憊感瞬間襲來。他閉目靜思：
    “希望錦衣衛能在江南攪他個天翻地覆，為大明挖掉那顆毒瘤。
    呼……
    將來可能要把屎盆子扣在錦衣衛頭上，我多少有些良心不安……不過……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
    翌日。
    晨光刺破雲層，朝陽照亮大地，映得甲胄熠熠生輝。
    崇禎身披明黃戰甲策馬而立，目視幾步外的朱慈烺，囑咐道：
    “過年時多休息幾天，多陪陪你母後和妹妹！”
    朱慈烺含淚跪地：“兒臣遵旨。”
    崇禎微微頷首，掃視不遠處的文武大臣和大明將士，一抖馬韁，大喝道：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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