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望抱拳領命，繼續道：
    “目前鎮守漢中的乃賀珍，他之前是明廷將領，去年投降了李自成，現在又歸降狗皇帝，肯定飽受鄙夷和不信任。
    此時去攻打漢中，應該很是輕鬆。”
    張能奇和張文秀聞言，一起抱拳道：“兒臣請戰北上。”
    張獻忠斜睨兩位義子，沉聲道："老三、老四，怎麽？你們也想去漢中？"
    張能奇應道：
    “漢中地位重要，隻要拿下，可保四川、可攻陝甘。
    而且，現在明廷剛剛在關中大戰，又向北追擊韃子，關中的兵馬正是虛弱和疲憊之際。
    大哥拿下漢中後，有機會一舉拿下闖王留下的地盤，兒臣想去幫他。”
    張文秀補充：“兒臣願為大哥側翼，共圖大事。將來無論鎮守漢中還是進攻關中，都謹遵軍令。”
    張獻忠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張可望，眼底暗潮翻湧，低聲道：
    “如此甚好！有你們幫著老大，漢中必被快速拿下，關中也指日可待。
    你們準備幾日便起程北上吧。”
    張文秀和張能奇一起抱拳：“遵旨，兒臣定不負父皇重任。”
    張定國眼神變幻，心中暗自思忖：“漢中敵人的兵力並不雄厚，關中也沒有多少敵軍。
    大哥應該可以輕易攻克漢中，繼而揮師北上，奪一個大功勞。
    達達在此時將老三、老四他們派過去，顯然是對大哥不放心啊。”
    張獻忠見他神色變幻，開口道：
    “老二的想法也很好，為今之計，額們應該穩定四川。
    傳旨，對西南各族百姓蠲免三年租賦。並通傳各地將領，沒有聖旨，不許擅自招兵，不得擅受民詞，不得擅取本土婦女為妻，違者立斬不赦。
    此事交給老二負責。”
    “兒臣領旨。”
    “行了，都去忙吧，額……朕要休息。”
    軍議到此為止。眾人行禮，就此退去。
    張獻忠看著離去的四個義子，眼中一片茫然——這些義子靠得住嗎？
    他曾經有很多義子，有些戰死了，有些被自己殺了，如今在身邊的，也隻剩下這四個。
    是自己最為倚重的將領，大部分情況下，張獻忠可以毫不顧忌地將兵權交給這四人。
    但是，他現在稱帝了，今後需要有個人來繼承皇位，誰來做這個太子呢？
    如果選出太子，另外三人會不會生亂，新建立的政權會不會因此動搖了根基。
    作為義子的太子，會不會窺伺皇位，對自己動手？
    想到這，張獻忠沉沉一歎。
    他的親兒子都已經死了，有餓死的，也有被明軍殺死的，也有被自己殺死的，反正都沒了。
    這是作為“帝王”的張獻忠最悲哀的事情。
    他緩緩起身，向“後宮”走去，爭取一番勞作後，生個繼承人出來。
    ……
    在張可望備戰漢中的時候。
    崇禎帶著定王、永王和之前預留在潼關一線的萬餘大軍，向西開拔。
    不幾日。
    他們經過了之前的臨潼渭河戰場，看著雪原裏遍地的屍首，看著被野狼舔舐出的白骨，皆微微皺眉。
    “父皇，那些…… 那些將士為何無人收殮？”
    永王的聲音中滿是痛心。
    崇禎喉結滾動，目光掃過雪麵下若隱若現的屍體，心道：
    “關中大戰後朕率大軍北上，收殮屍體的事情便耽擱了。
    關中各地的地方官府又剛剛重組，很多事情皆未曾運轉起來。因此無人過來給英雄收屍！
    實在不該！”
    他頓了頓，大聲道：
    “給西安府傳旨，著令知府遣人收殮陣亡將士的屍體，就地立碑，驅趕野獸，以鹽覆屍，待春暖再行厚葬。
    另，盡快整理陣亡將士名單，尋其親屬發放陣亡撫恤。”
    “報！”
    前方有斥候奔來，急道：
    “陛下，子午道傳回消息，穀北側發生山崩，大軍無法通過！”
    崇禎皺眉問道：
    “儻駱道有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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