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盔金甲的崇禎仿佛殺神，不斷收割賊兵將領的性命。
    獻賊眾兵被嚇破了膽，亡命狂奔。
    尤其是各級將領，在看到崇禎專殺將領時，再也顧不得隊伍，跑得比誰都快。
    不到半個時辰，賊軍全部衝進了茫茫秦嶺。
    崇禎勒住戰馬，目光掃過眼前連綿起伏的山巒，暗自思忖：
    “追進山裏難以造成有效擊殺，不能追得太深。朕今日就到這裏吧。”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張煌言身上，沉聲道：
    “張煌言，帶著2000人往山裏追擊10裏，沿途斬殺潰兵！”
    張煌言挺直身軀，朗聲應道：“遵旨。”
    崇禎囑咐道：
    “山道蜿蜒如蛇，賊軍若有餘力，必然會設下埋伏。每過險要之處，先派斥候登高了望，寧可慢三分，也不能中了滾木礌石之計。
    此次追擊，主要是為了碾壓賊軍的士氣，寧可少殺些人，也要全力保全將士的性命。朕要你帶著將士們完好無損地回來。”
    張煌言萬分感動，抱拳高叫：“末將定不負陛下所托！”
    崇禎點點頭，又喚來王相堯，吩咐道：“安排將士打掃戰場，不要遺漏任何細節,抓些活口，拷問四川那邊的敵情。”
    王相堯對於拷問這種事，很是上心，快步而去。
    話罷。
    他一拽馬韁，往沔縣城方向行去。
    沔縣守將立於城頭，目光始終緊盯著城外的大明皇帝。
    當看到崇禎向城門走來時，立刻大聲呼喝士卒打開城門，帶著一眾校尉匆匆出城叩拜：
    “沔縣守備楊正威叩見陛下。”
    崇禎躍下馬背，親手將楊正威扶起來，讚許道：
    “這城守得不錯！”
    他頓了頓，繼續道：
    “守備是正五品的武官吧，以你的能力，這個品級實在是太低了，有些屈才啊。”
    楊正威聞言，身軀不禁顫抖起來，激動地應道：
    “謝陛下誇讚。末將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並無大功，能做個守備已經是朝廷的抬舉了。”
    崇禎問道：“你是哪裏人？”
    “末將是明湖廣鎮筸人。”
    “鎮筸？ 崇禎微微沉吟，“朕記得，那裏曾有過一位名叫楊正芳的將領，崇禎十一年追擊闖賊至雒南遭遇伏擊，力戰身亡。
    朝廷追贈了他太子少師、左都督。你和他有親緣否？”
    楊正威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
    “正是末將兄長。當年我隨兄長征戰多年，崇禎十一年時，我因重病未能出征，沒能與兄長一起並肩作戰捐軀沙場……乃吾畢生愧疚。”
    崇禎微微頷首，緩緩說道：
    “你兄長早年隨鎮筸軍入貴州平定，奢安之亂，土司安邦彥聯合多部圍攻貴陽，是他以少勝多，擊退叛軍先鋒。
    那一戰很是慘烈，鎮筸軍折了七成人馬。卻守住了貴陽，立下了大功。
    朕登基後，楊正芳隨總督朱燮元收複赤水衛，在桃紅壩設伏斬殺叛軍萬餘人，因功升任都督同知。
    陝西賊軍勢起後，楊正芳率鎮筸軍轉戰湖北、河南等地，多次擊潰闖賊、獻賊，殲滅多股小流賊。
    崇禎十年，他配合陳奇瑜在漢中車廂峽圍困李自成主力，一度迫使其投降。但因陳奇瑜招撫策略失誤，闖賊突圍逃脫功虧一簣。”
    楊正威聽著崇禎將兄長的戰績娓娓道來，心中無比感動，眼眶漸漸濕潤：
    “陛下竟然對吾兄的事跡如此了解，這真是我們楊家莫大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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