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11年前，耿賊渡海，主動投降建奴，將朝廷花費巨資打造的水師船隻和數百火炮送給了建奴。
    還把水師工匠、火炮工匠，盡數送去了遼東，獻給建奴，就此逆轉了建奴和咱們大明的水師與火器優勢，然後反過來殺害咱們的將士和百姓？
    吃了它！”
    “聽到了嗎？
    他利用自己對明朝的軍事部署和沿海防禦的了解，帶著建奴攻破旅順城，隨後霸占了整個遼東半島。
    漢奸！他比洪承疇還可惡！快點把他千刀萬剮！”
    京師百姓聽到耿仲明的種種罪行，嘶聲大罵，屎坷垃和石頭劈裏啪啦地砸向行刑台。
    他們不知道的是，曆史上，耿仲明在滿清滅明的戰爭中，以大清懷順王的身份，一路從山海關殺到京師、再到山西陝西，再到江南，一直殺到桂林。
    沿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殺降、屠城等惡行累累。
    作為向滿清搖尾巴的狗，卻不得清廷善待，最終由張存仁逼迫其自殺，多爾袞說他不是善終，不予賜祭，也不允許其子嗣襲王爵。
    若不是順治帝親政後清算多爾袞的勢力，其子耿繼茂根本不可能承襲爵位。
    此外，耿繼茂更加喪心病狂，在廣州大屠殺中殺掉了七十萬人。更與名將李定國、鄭成功等酣戰多年，為滿清立下赫赫戰功。
    刑場這邊，方嶽貢邊讀邊怒氣值爆棚，讀完“欽此”兩個字後，厲聲喝道：
    “行刑！”
    “啊！”
    在耿仲明的慘叫聲中，京師百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
    秦嶺。
    張可望看著山穀中屍橫遍野的場景，心中毫無波瀾。
    旋即抬眼看向明軍追兵，皺眉道：
    “竟然逃了……可惡，額安排的伏兵還沒趕過去呢，可惜了！
    若是能在這裏拿下那個明軍將領，我或許能博一個絕地反擊、力挽狂瀾的軍功！”
    他沉沉一歎，揮手道：“把穀底的屍體堆起來燒了，別留活口。”
    ……
    另一邊。
    崇禎進山跋涉了五裏有餘，就見到了徐徐退出山穀的張煌言，關切道：
    “沒遇到伏兵吧。”
    張煌言見金甲金盔出現在深山，瞳孔驟縮，他的喉結劇烈滾動：
    “陛下…… 您為何親自……”
    一個禦前護衛趨前半步道：“陛下擔心你中伏，特地前來接應。”
    張煌言驚得險些暈死，呆愣三秒，趕緊跳下馬背跪地高呼：
    “末將微末之軀，何德何能勞陛下涉險！這若傳揚出去，末將有何顏麵苟活於天地之間！”
    崇禎應道：
    “朕豈止為接應你一人？你身後兩千兒郎皆是大明骨血，朕安能坐視他們困於秦嶺？”
    這話如滾燙的鐵水澆進將士們的胸腔，眾人皆熱淚盈眶。
    他們是什麽身份？
    啥都不是！
    陛下是什麽身份？
    大明天子！
    即便崇禎有玄武大帝傍身，勇不可當，理論上不會出危險，但，他們這些人何德何能，能勞駕大明天子屈尊降貴、冒著生命危險過來迎接？
    嘩啦啦……
    將士們激動地一齊跪下，甲胄碰撞聲不絕於耳，吾皇萬歲的呼聲久久不絕。
    張煌言伏在地上，眼中帶淚呼喝了半晌，忽地看到崇禎雙手。
    那本該握筆批奏的手掌，此刻沾滿暗褐色血漬。
    多處被磨得破開，血液順著指節流下，大戰過了這麽久，依舊不曾風幹，他驚道：
    “陛下，您今日劈殺過多，雙手已經磨出血了，請陛下速回沔縣治療。”
    崇禎聞言微怔，緩緩抬起手掌自查，驚道：“朕竟然不曾察覺……”
    張煌言淚流滿麵：“若是吾等武將早平賊寇，何至於讓陛下萬金之軀執刀陷陣！臣等……臣等罪該萬死！”
    話音落下，周圍的士卒盡皆開口：“吾等有罪。”
    崇禎讓他們起來，寬慰幾句，自己躍下戰馬，用華佗的屬性在附近尋了些許草藥，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心道：
    “係統下回能不能獎勵我一個無傷體質。全身的皮膚怎麽用都不會磨破皮……
    包括某個部位，怎麽用都……嘿嘿嘿……若是那樣一夜下來，得多掙多少錢。”
    想到齷齪處，他眉飛色舞，忽然感覺自己失了表情管理，趕緊恢複冷峻威嚴的樣子，問道：
    “你們怎麽退回來了。賊兵都被殺了嗎？”
    “都被殺了，但不是我們殺的。”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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